白梟即便已經提前想過很多次,要如何與主子說道。可事到臨頭,他還是有些不知該如何開口。
最主要的是,他怕自己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主子待他,便再不能如從前那般信任。
楚雲溪見白梟吞吞吐吐,看瞭眼君凌雲,幹脆直接問道:
“白梟,你和那狼女,果真是親兄妹嗎?”
“回皇後娘娘,不是,不是兄妹,我們沒有血緣關系。”
白梟急忙否認,心一橫,將實情說出瞭口。
“我們是,是娃娃親!”
君凌雲和楚雲溪的眉頭,便同時挑起。
娃娃親?那豈不是與他們二人差不多?而且人傢還是……
“兩小無猜,青梅竹馬?”
楚雲溪問都問瞭,白梟也隻好如實回稟。
“回皇後娘娘,應該,算是吧。”
主要是,他也不記得小時候的事兒瞭啊。
楚雲溪眨眨眼,要不是她自己身在局中,她當真要生出些看熱鬧的心思來瞭。
君凌雲倒是處變不驚。
“好,朕知道瞭,你先退下吧。”
白梟卻沒有退下。
“主子,屬下還有一事,要與主子稟報。”
白梟已經下定瞭決心,無論如何,都不能對主子隱瞞他的身份。
若是此時不說,待到以後,被主子自己給查出來,怕是會以為他居心不良。
“屬下原本的身份,可能是,北蠻國的,二皇子。”
他此言一出,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滯。
君凌雲即便再淡定,聽得如此驚天秘聞,也是一時間不知該做何反應。
他一直帶在身邊培養的貼身侍衛,白梟,會是敵國的二皇子?
這也未免,太匪夷所思瞭些。
而楚雲溪,更是起瞭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剛剛得知白梟是北蠻國人,還未從中回過神來,如今,又來告訴她,白梟不僅是北蠻國人,還是北蠻皇子?
君凌雲與楚雲溪都不發話,白梟心中忐忑不已,幹脆徑直跪瞭下去。
隻是他還未開口,便聽君凌雲道:
“你起來吧,以你這樣的身份來跪朕,朕倒是有些受不住瞭。”
君凌雲本是無心之話,隨口一說。
可聽在白梟的耳中,那還得瞭?這分明是主子對北蠻國有氣,遷怒於他啊。
白梟俯下身去。
“主子,不管這是不是真的,不管屬下原本是何人。屬下在被您救下之後,就是您的人瞭。
屬下此生,絕不會背叛主子,更不會與北蠻皇室有任何勾結,還望主子明鑒。”
“也難說,畢竟英雄難過美人關。”
君凌雲這話,是借機敲打他這兩次,面對狼女時的失誤。
白梟自知理虧,趕緊表決心。
“主子,還請給屬下一些時間,屬下定會說服牧其兒,讓她改邪歸正,若是不能……”
白梟自己也沒想好,若是不能,要怎麼辦?難道真的要殺瞭牧其兒嗎?
“若是不能,屬下願與她同罪!”
牧其兒既能為他擋劍,他自當投桃報李。
喲,這就護上瞭?楚雲溪看瞭一眼君凌雲。
看來君凌雲那句,英雄難過美人關,倒是沒有說錯。好在白梟還分得清是非曲直。沒有被感情沖昏瞭頭腦。
楚雲溪突然又想起一事,外界都傳狼女是被雪狼養大的,可若真是如此,她又如何能跟北蠻國二皇子定下娃娃親?
楚雲溪便問道:
“那你可知,牧其兒是何身份?”
白梟點點頭。
“牧其兒的身份,是北蠻國赤那部落首領的女兒。”
楚雲溪吃驚之餘,不由腹誹,他們身邊,還真是臥虎藏龍啊!
君凌雲看著白梟,認真道:
“白梟,你記住,不管你是誰,隻要你還用著白梟這個名字,你便是朕的人。
可若是有朝一日,你想要恢復原本的身份,便舍瞭這名字。你我主仆,緣分便盡瞭。”
他難得對楚雲溪以外的人,說瞭這麼長的一段話。
白梟聽明白瞭君凌雲的意思。隻要他還用著白梟這個名字,主子便不會疑心於他,還是會待他如從前。頓時心生歡喜。
“是,屬下此生,隻會有白梟一個名字。”
白梟心裡終於放下瞭一塊兒大石頭。主子沒有疑心他,主子還是信他的。
君凌雲又補充一句:
“白梟,朕可以給你時間,但是,若你看不住她,讓她再次威脅到朕身邊人的性命,朕定不輕饒!”
他同意讓白梟說服牧其兒,卻也給出瞭自己的底線。
白梟感激道:
“謝主子恩典!”
能不能說服牧其兒,白梟心中其實也是沒數的。可他知道,若不試一試,他定會後悔。
人間悲喜交替,從來都是有人歡喜有人憂。
就在白梟為牧其兒之事憂心之時,被君凌雲賜婚的三對新人,正熱熱鬧鬧地回門探訪。
浩王府外,君子楓先上瞭馬車,又回過頭來,向蘇妍伸手。
蘇妍淺笑,搭上夫君的手,上瞭馬車。
任誰也沒想到,對所有女子都不加青眼的浩王府世子,真的成親瞭之後,會與世子妃如此琴瑟和鳴。
那些說給世子做妾也甘願的女子,真真咬碎瞭一口銀牙。想要見縫插針,也得有縫才行啊。
馬車中,君子楓握著蘇妍的手,笑看著她。
蘇妍摸瞭摸臉。
“你總看著我做什麼?難道是我的妝容沒畫好?”
“隻是覺得,妍兒越看越美,得多看看才行。”
蘇妍忍著笑,又忍不住去看瞭眼君子楓。
“我以前倒不知,世子竟如此會討女子歡心。”
君子楓搖頭。
“並不是討你歡心,隻是實話實說。”
蘇妍是那種,越看越耐看的模樣兒。
且她快言快語的性格下,所掩蓋的才情,越是靠得近瞭,才越是能發現得瞭。
認識這樣一個人,就如同探寶一般,每每都有驚喜……
楚傢門外,四輛馬車都已經準備就緒。
兩輛,用來坐人,兩輛,用來放回門禮。
“二哥,你今日去兵部尚書府,可要好好表現。”
“三弟,彼此彼此。”
楚文鴻和楚文錦兄弟二人,互相調侃一句,這才與楚將軍與楚夫人告辭。
“父親,母親,我們去瞭。”
“去吧,隻要你們嶽父嶽母不嫌棄你們,就不用急著回來。”
楚夫人這話,將幾人都給逗樂瞭。
“夫人說的是。”
楚將軍隻是附和瞭一句。
楚文鴻給周若萱緊瞭緊衣領,又將帽子給她戴上,這才拉著她的手出瞭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