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柔?這怎麼可能?她一個柔弱女子,怎麼能做這麼多連環殺人的事情?再說昨天晚上她在春晚裡表現驚艷,讓觀眾連連叫絕,現在已經一炮而紅,紅到發紫,她怎麼會做這麼可怕的事情?”周煜不敢置信地問。
他對宋晚柔的印象還是挺不錯的。
在溫時墨手重度燒傷住院的那些天,宋晚柔每天到醫院給溫時墨的手上藥。
舉止溫柔,進退有禮,讓人感覺很舒服。
溫時墨舉著自己完好無損,像沒有受過重度燒傷的手,眼神似是陷入某種回憶。
“手表裡的錄音提取出來瞭嗎?”
溫時墨給喬燃的那塊手表裡,除瞭有定位系統,還有錄音功能。
隻錄音三天,三天時間一到,自動清除。
“已經提取出來瞭!”周煜說著把裝有錄音的平板遞到溫時墨面前。
溫時墨看著錄音文件,神色猶豫瞭一下,仿佛在害怕什麼,最後還是伸出修長的手指點開錄音。
錄音結束,溫時墨和周煜兩人臉上帶著各不相同的色彩。
溫時墨眸色復雜,周煜滿眼震驚。
溫時墨就是怕聽到他猜測到瞭卻不願意深想的事實,最後,他還是聽到瞭。
還聽到一個這麼多年,讓他從未去質疑的秘密。
原來所謂追殺,所謂救命恩人,都是異術所為。
是異術在指引他,跑進宋晚晴的包廂。
難怪當時他身負重傷的時候,隻覺得大腦像是冥冥之中被什麼牽引一般,指引他推開那個充滿歡聲笑語的包廂。
其實早在喬燃在醫院說宋晚晴的腿不痛,隻是在他面前假裝,還哭的那麼痛苦逼真時,溫時墨就知道宋晚晴不是在他面前表現的那麼善良無辜瞭。
後面,宋晚晴接二連三和喬燃交手,雖然他當時向著宋晚晴,但他知道,喬燃其實沒錯。
因為宋晚晴是他救命恩人的緣故,他次次違心地向著宋晚晴,傷害喬燃。
但在她直播誣陷喬燃偷鉆石那次,溫時墨心裡對宋晚晴的信任已經崩塌。
所以才會任由宋晚晴被拘留21天,沒有撈她出來。
這一次張芊芊之死的直播一出,溫時墨第一時間本能的覺得與宋晚晴有關。
最後驗證,張芊芊和三個男人的慘死案,真的是她設計的。
隻是宋晚晴沒想到的是她想把張芊芊的死嫁禍給喬燃,最後卻被喬燃反擊。
並且還被喬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同樣用直播的方式播瞭出去。
為瞭自證清白,與張芊芊的死無關,接受宋晚柔的建議,開直播以死明志洗白自己,最後被宋晚柔順水推舟的殺瞭。
她應該到死,都不敢相信她最後會死在她自己的親妹妹手裡吧?
看清宋晚晴真相的溫時墨,對於宋晚晴的情感很復雜。
他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傻子被愚弄瞭這麼多年。
他笑自己蠢到無可救藥,為瞭一個表裡不一的人,傷害那個來給自己報恩的女人三年。
但不管溫時墨心裡怎麼復雜,都隨著宋晚晴的去世變得虛無縹緲,無從追究。
誰又會和一個已逝之人計較,她是不是他救命恩人的事情呢?
“異術?宋羽淵說宋晚柔修煉異術,還控蛇殺死於曉歡,異術是什麼東西?這世上真的有異術嗎?”
周煜看到溫時墨復雜的神色,知道他被宋晚晴的真面目驚到,故意轉移話題,把溫時墨從復雜沉重的情緒裡拉出來。
誰也不想知道被自己溫柔呵護瞭九年的人,實則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
更不想自己感動九年的救命恩人,其實是他們設計的圈套,等他往裡鉆。
連他這個局外人,得知真相後,都覺得萬分不可思議。
更別說溫時墨心裡會有多麼難受瞭。
周煜的話成功將溫時墨從復雜的情緒中拉出,幽深的黑眸陷入某種更加痛苦的回憶中。
“真的有異術,異術起源地在猶國,有些類似苗疆一族的蠱蟲,卻比蠱蟲更加邪氣神秘的一種秘書,成功修煉異術的人可控萬蟲,以蟲殺人於無形。”
“這麼說,於曉歡就如宋羽淵說的那樣,是被宋晚柔控蛇殺死,然後嫁禍給喬小姐的?”
溫時墨輕輕點頭。
“世間真有這麼邪氣的秘術嗎?你是從哪裡瞭解的?”周煜疑惑地問。
跟在溫時墨身邊近十年,他竟不知道他傢總裁對這些邪聞秘術還有研究。
他以為他傢總裁的書單就隻有財經科技類的呢。
“不是從哪裡瞭解,而是親歷者!”
這句話溫時墨說得聲音顫抖,身體也跟著止不住的顫抖,眼神中的悲切和迅速奪眶而出的淚珠,讓周煜看瞭心驚不已。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溫時墨哭。
在他眼裡,溫時墨是一個無所不能的存在。
沒想到他竟會有一想到就讓他落淚的痛心事情。
該是多麼痛心疾首,刻骨銘心的事情,才會讓這個看起來堅硬如鐵,戰無不勝的商界之王落淚?
“我能活到現在,是幾十個戰友用鮮血將我從異術迷宮中拖出去的,沒有他們,早在十年前,我就死在那次跨國緝毒行動中,隻是他們救瞭我,他們自己卻被獅群啃噬,屍骨不全。”
從喬燃在殯儀館暗中研究宋晚晴的死那天開始,他就懷疑宋晚晴的死不是單純的自殺身亡。
到後面宋晚晴的遺體推進焚屍爐的異常,更加堅定那一切都是殺害宋晚晴真兇策劃的。
其目的就是讓他堅信喬燃是害死宋晚晴的兇手,從而借他的手除掉喬燃。
所以他當時才不顧危險的做出要拉出宋晚晴,讓自己手燙傷的舉動,以此讓幕後真兇相信他是真的認為宋晚晴含冤而死詐屍瞭。
從而堅定的找喬燃報仇。
幕後真兇看到他受傷瞭,必然會有所表示。
事實證明他是對的。
宋晚柔帶著一款說是鄉下找來的偏方,塗抹傷口一星期,他手上的燒傷疤痕完全消失瞭。
這讓溫時墨相信宋晚柔是一個藏有很多秘密的人。
但他從未將異術和宋晚柔聯系在一起,就算於曉歡離奇被毒蛇咬死,他也沒有往異術的方向去想。
因為異術這兩個字,塵封在他內心最深處,是他永遠也不願意回想的痛。
“異術迷宮是什麼東西?”周煜聲音也禁不住顫抖。
溫時墨當過兵,周煜是知道的。
但他並不知道溫時墨的軍旅生涯,還有這麼一段讓人光是聽著就痛心不已的事情。
戰友情,是世間最純粹,最堅固的感情。
幾十個戰友用命托起他一個人的命。
那場面,即使他沒有經歷,都知道有多麼痛心和絕望。
“給我一支煙!”溫時墨啞聲說。
周煜連忙從口袋裡掏出煙,遞到溫時墨手中,給他點燃。
嗆人的煙草氣吸入肺裡,仿佛給溫時墨註入能量一般,溫時墨深如潑墨的黑眸看著窗外的天空,仿佛那裡有他緬懷的人兒。
安靜的病房裡,溫時墨低啞沉痛的聲音緩緩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