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意慌忙想站起來,腿腳因為長久的坐著而血脈不暢,導致她身子晃瞭下。
莫南枝急忙扶住她,在場幾人都紛紛朝急診室門口走瞭過去,看到林繁煜率先出來,成叔和顧清意迫不及待的問道:
“林醫生,怎麼樣?”
“時晏和我爸爸有沒有事?”
林繁煜取下瞭口罩才回答:
“放心吧,情況都穩住瞭,時晏已經醒瞭,顧伯父的情況要嚴重一點,要送特護病房。”
顧清意心中揣著的兩塊大石頭這才落地,莫南枝喜極而泣,扶著好友的手更緊瞭:
“清意,沒事瞭,我就說瞭吧,不會有事的,你別擔心瞭,你肚子裡還有孩子呢,伯父也會很快好起來的。”
顧清意知道這已經是很好的結果:“嗯,我知道……”
急救室的門被全部打開,隨著咕嚕嚕的聲音,戰時晏的病床被護士推瞭出來。
顧清意迎瞭過去,才看到他的肩頭被包紮著,雖然看不到什麼傷口,但是顧清意卻看到他包紮的紗佈有血漬沁出來,很顯眼。
他抬起瞭另一隻手,顧清意連忙握住,親眼看到他沒事,她才露出一抹淺笑來:
“戰時晏,你差點把我嚇死瞭,你知不知道……”
男人固執的伸長瞭手,想摸摸她的臉,顧清意急忙彎下身子,讓他不那麼費力。
他的指節很粗礫,但是卻帶來最真實的觸感。
戰時晏擦瞭擦她眼角臉頰上的淚痕,有些疼惜的說道:
“對不起……”
他見不得她掉眼淚,更見不得她傷心,脫力休克的那段時間,他能聽見她有多絕望,他讓她的女孩害怕瞭。
顧清意的視線再一次模糊瞭,他的臉在盈盈的水光中清冷俊逸,她使勁搖著頭:
“沒事瞭,戰時晏,我們很快就要有孩子瞭,你開心嗎?你要做爸爸瞭。”
他觸碰著她臉蛋兒的手指僵在瞭她的唇邊,眸中翻湧著如海嘯一般的浪潮,瘋狂卷積著將他徹底淹沒。
雖然他早就知道她已經有瞭身孕,但是現在親耳聽到她跟自己說,告訴自己這個消息,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旁邊幾人都知道他們倆經歷過這次生死劫,一定有很多話要說,隻問候瞭一下便退出瞭病房。
成叔在一旁說道:
“我去特護病房守著老爺,大小姐您也累瞭,先到陪床上休息一下吧,老爺醒來瞭我會第一時間通知您和姑爺的。”
顧清意點點頭:“好,辛苦您瞭成叔。”
“不辛苦不辛苦。”
莫南枝見好友這邊穩住瞭,也要準備回韓城,走出醫院後,她便在馬路邊上打車。
這邊城市靠海,到瞭夜晚,夜風更大,莫南枝來的時候走的急,身上隻穿瞭拍戲時候的裙子,被夜風一刮,隱隱現出她筆直修長的腿來,讓路邊等車的人頻頻側目。
剎車聲在面前響起,一輛黑色的邁凱倫停在瞭她面前,車窗緩緩降下,駕駛位上,池憲閔側轉瞭臉對莫南枝說道:
“回韓城?”
莫南枝猶豫著點瞭下頭。
“上車。”池憲閔隨口說瞭兩個字,車窗緩緩升瞭起來。
莫南枝對這個曾經的老板總有種不知名的畏懼,可能以前女扮男裝的事知道的人不多,而在同事嘴裡,韞色的老板又實在太神秘,她急忙擺手拒絕:
“不,不用瞭吧,我打車就可以瞭。”
上升的車窗玻璃停頓瞭下來,池憲閔再度偏頭看著她,眸光平靜的打量瞭她一眼。
身處他那樣的位置,見過各式各樣的女人數不勝數,嬌媚的,艷麗的,性感的,故作清純的,卻很少看到這個女孩這麼幹幹凈凈的感覺的女孩子。
不過,雖然幹幹凈凈,但是也能從一舉一動一個眼神中看得出她的唯諾,好似一開始就將她自己放低瞭姿態,跟他們這些人劃出瞭一道明顯的界限。
她很自卑,池憲閔得出這樣一個結論。
而如今這個社會讓人不自信的原因無非那麼幾個,要麼無才,要麼拮據。
池憲閔看著她全身上下沒有一點配飾,便知道瞭她屬於後者:
“你確定?這個點到韓城已經沒有飛機,你打車回韓城車費不會低於兩千,我隻是覺得順路可以帶你一程,你如果堅持,隨你。”
莫南枝這輩子都還沒出過遠門,現在聽到打車要這麼多錢,她的包裡卡裡加起來的餘額隻怕都不夠打車錢。
眼看著池憲閔發動瞭引擎要走,下意識的喊住瞭他:
“池先生……”
“嗯?”
“我……要麻煩您瞭。”
莫南枝心虛的低下頭,走到後排拉開瞭車門上瞭後坐。
池憲閔掃瞭一眼車後座,看到後座上的女孩局促的似乎生怕會將座椅給弄臟一樣,一向冰冷的唇角幾不可察的勾瞭下,將車窗關上後踩下瞭油門。
醫院。
戰時晏的傷是酒店火場爆炸時候有一塊燃燒的門板撞擊到瞭他的肩膀,後來因為在房間裡吸入瞭過多的迷煙和火場裡的毒煙才會休克,在急救室醒來後,他休息瞭半個小時,體力也得到瞭恢復。
“意寶兒,我陪你去看嶽父。”
“你的傷?”
“不礙事,隻是當時被迷煙迷暈瞭而已。”
戰時晏撐起身子,顧清意急忙扶住他,擔心會牽扯到他肩背上的傷口,她的動作小心翼翼的:
“你慢點,你把手架我肩膀上,我扶著你走。”她叮囑著,細細的胳膊圈過瞭他的腰,好讓他借力。
戰時晏看她如此謹慎小心的模樣,心中暖暖的:
“我沒事,意寶兒,你丈夫不是瓷娃娃。”
顧清意這才發現在自己的確有些謹慎過頭瞭,好像一松手他就會消失一樣。
聽出他話裡的笑意,顧清意臉上有點掛不住:
“對,你不是瓷娃娃,你是鐵打的行瞭吧,你既然是鐵打的,那你自己走吧,我不扶你瞭。”
說著,顧清意就放開瞭他的手臂,打算讓他自己走,可是才放開他,人都還沒離開一步,就看到男人身子晃瞭晃,嚇的她又急忙抱住他:
“還說自己不是瓷娃娃,戰時晏,你還想嚇我多少次?”
因為現在是她抱著他,所以她的話也因為埋在瞭她懷裡而悶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