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你怎麼瞭,看上去臉色不太好。”
梅芷關心的問道。
顧清意艱難的扯出一抹笑容:
“我沒事,隻是剛剛孩子在肚子裡鬧騰的厲害。”
梅芷這才放心:“是我沒考慮周到,隻是想見見你,卻忘瞭今晚這兒人多也吵,孩子這是在跟你抗議呢。”
顧清意看著外婆溫柔的笑容,心裡的隱痛這才消散一點。
她沒有立場去指責戰時晏和美琳達在一起,哪怕她做的一切都是為瞭他好,那也是她自己的事。
就當這是上輩子欠他的吧,上輩子他為瞭她付出瞭生命,她現在不過是心痛而已,雖然是鴕鳥心態,但是卻讓她心裡好受多瞭。
現在重要的,是跟外婆相認,顧清意看瞭看周圍,這兒並不是適合說話的地方:
“梅夫人,我可以去你房間休息一下嗎?”
這樣的請求梅芷當然同意,她也不喜歡這種應酬的場合,如果不是艾裡森的霸道她無法拒絕,她根本不會出席任何活動。
梅芷跟身後的傭人交代瞭一聲:
“你,去跟艾裡森說一下,我先回房瞭。”
一名傭人點頭離開瞭,梅芷又沖剩下的那位傭人吩咐道:
“我跟墨染想單獨待會兒,不用你伺候。”
說完,梅芷牽起瞭顧清意的手,離開瞭宴會廳。
比起宴會廳的熱鬧,古堡的二樓除瞭依舊有很多的黑衣保鏢在徘徊巡邏外,顯得格外安靜。
“墨染,你很快就要回國瞭,下次再想見你也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有機會。”梅芷一邊走一邊說著。
一個是六十八的婦人,一個是幾個月身孕的孕婦,所以兩人的速度並不快,雖然顧清意也心急,但是她更珍惜現在與外婆相處的時光。
“我想會有機會的。”顧清意並不是單純的想安慰外婆,而是她真的這麼覺得。
不單單是相信那個男人會說到做到,她也相信就算戰時晏沒有幫自己,她也會努力讓外婆離開古堡。
梅芷有被安慰到,正要再開口說話,一陣女人嬌媚入骨的聲音在走廊上響瞭起來:
“時晏,好棒……”
是美琳達的聲音。
顧清意整個人如被驚雷擊中瞭一般,呆愣在瞭當場。
美琳達的聲音帶著滿足和難以言說的愉悅。
聲音從未閉合的門縫中傳瞭出來,雖然肉搏的聲音很小,但是在空寂安靜的走廊上,卻格外的清晰。
“Ohmygod……”
門縫裡黑漆漆的,可是美琳達的聲音卻足以讓人想象出裡面的戰況多麼火熱。
梅芷一把年紀瞭,聽到年輕人如此放浪形骸的聲音,梅芷也覺得尷尬萬分,她緊瞭緊顧清意的小手,卻發現對方的手冰涼的厲害,擔心她身體不舒服:
“墨染,你手怎麼這麼冰?我讓人給你熱杯牛奶來。”
顧清意喉嚨裡像是被人塞瞭一把魚刺一般,哽咽的厲害:
“……我……我沒事,奶奶,走吧。……”
她不想呆在這個地方瞭。
她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親耳聽到心愛的男人跟別的女人在一起糾纏。
或許,他真的已經對自己無感。
梅芷點點頭,兩人不約而同的加快瞭離開的腳步。
到瞭梅芷的房間,梅芷擔心她冷,將溫度調高瞭幾度。
“墨染,感覺好點瞭沒有?”
“嗯,好多瞭。”
顧清意強迫自己不如想戰時晏現在跟美琳達在幹什麼,她走到瞭梅芷房間的書桌前,想瞭想,展開瞭一張宣紙,取過一支毛筆沾飽滿瞭墨汁提筆在紙上寫起字來。
梅芷看到她這般動作,好奇不已:
“墨染,你也會畫畫?”
梅芷邊說邊走瞭過來,卻在看到顧清意在紙上寫的是什麼後,驚訝的張大瞭嘴。
顧清意急忙做瞭小心隔墻有耳的動作,這畢竟是在艾裡森的地盤,她擔心艾裡森變態的控制欲會在外婆的房間安裝竊聽器。
至於攝像頭,她有留意過,是沒有的。
而且,艾裡森應該也不會變態到在臥房裡安裝監控吧。
梅芷心領神會的捂住瞭自己驚訝的嘴,也取瞭一支筆在紙上寫瞭起來。
顧清意寫的很簡單,隻有幾個字:
李惠是我母親。
梅芷的毛筆字很娟秀:
“你是?”
“您的外孫女。”
顧清意將自己的手機取瞭出來,將宮擎發過來的那些三年前事件的經過截屏遞給瞭梅芷。
梅芷一雙眼睛裡從一開始的難以置信,到看到那些文字時候的震驚,最後變成瞭憤恨。
兩人沒有再在紙上寫字,梅芷直接用顧清意的手機開始交流:
“惠兒的死不是交通意外?而是艾裡森雇人故意碾壓致死的?”
顧清意點點頭。
知道這個真相後,她一整晚都沒有睡著。
一開始,她以為母親的死是因為戰時晏,兩輩子她都選擇忘瞭他,一瞭百瞭,可是直到宮擎說她才明白,母親的死,真正的幕後黑手是艾裡森。
“三年前,我在一場畫展上見到瞭你母親,我才知道我的女兒沒有被艾裡森殺害,你母親費盡千辛萬苦才找到我,可是卻被艾裡森發現瞭。
艾裡森想殺瞭她,我不許,以死相逼才讓艾裡森放過惠兒,並保證絕對不動惠兒我才會心甘情願留在他身邊,不然他隻會看到我的屍體。
可是沒過多久,艾裡森告訴我,惠兒出瞭車禍,我問過是不是他做的,他對天發誓說不是他幹的。
我想過惠兒的死有蹊蹺,但是如果是艾裡森動手,他可以不用告訴自己,我隻能接受事實。
可是如今看來,艾裡森為瞭不讓我離開,才會找到其他人去下手。
墨染,艾裡森才是殺瞭惠兒的兇手。”
顧清意看完外婆的訴說,眉目沉沉的如寒冰凍過。
艾裡森真是個惡魔,他對外婆的占有欲已經恐怖到不允許外婆有一絲一毫離開的心思。
為瞭徹底斷掉外婆離開的念頭,竟然想盡辦法也要殺死母親。
外婆知道唯一的女兒出車禍意外死瞭,徹底心灰意冷。
而害死母親的卻不是他,外婆無法生他的氣。
艾裡森做到瞭兩全其美。
隻是,她心裡好恨。
母親死的那麼慘,卻隻是因為這個男人變態的控制欲。
這也算是愛?
“砰”的一聲響起。
房門推開瞭,艾裡森出現在瞭門口。
“啪”
是顧清意捏斷瞭手中的毛筆的筆桿,濃重的墨跡在紙上畫瞭重重的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