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嫿還沒開口,手臂就被傅時霆扯瞭下。
傅時霆目光銳利得盯著楚健源,薄唇微勾:“你空口白牙一張嘴,就像污蔑我嶽母?我們憑什麼要相信你?”
楚健源板起臉,冷哼一聲:“你愛信不信,反正證據就在我手裡,你們要是不照做,我隨時都會吧照片放出來。”
阮妤還在世的時候,因為那些照片的緣故,他一直都在賭氣。
阮妤到死都不知道,他手裡還保留瞭那些照片。
楚嫿和傅時霆對視瞭一眼,心頓時沉落谷底。
看楚健源這樣子,不像是在說謊……難道照片的事情是真的?
且不論照片上的內容究竟是什麼,萬一楚健源惱羞成怒,將照片放出去,那後果不堪設想。
楚嫿用力閉瞭閉眼,深吸瞭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越是這個時候,越是不能慌亂。
否則,隻會被楚健源抓住把柄,落瞭下風。
“楚健源,我可以答應你放人,但你總得證明一下,自己手裡真的有照片吧?不然我豈不是虧大瞭?”
楚健源眸光閃瞭閃,思慮片刻,點頭道:“這樣吧,三天後你來醫院,我可以拿出證據。”
他現在已經一無所有瞭,沒有什麼好失去的瞭,不如就賭上一把。
楚嫿點頭答應:“好,一言為定,你最好說話算話。”
離開醫院後,壓抑在心裡許久的怒氣翻湧而出,楚嫿面色陰沉的不像話。
“小叔叔,我該怎麼辦?”
難道真的要將蘇英和楚絮放出來嗎?
傅時霆長臂一伸,將她攬入懷中,低聲安撫道:“別擔心,這幾天我會派人盯著楚健源,不會有事的。”
感受著傅時霆懷裡的溫暖,楚嫿煩躁的心稍稍安定下來。
她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緊緊回抱住傅時霆。
兩人站在醫院門口,相擁瞭很久,等楚嫿的情緒徹底平復,傅時霆才開口:“時間不早瞭,我們先回去吧!”
“好。”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楚健源如願。
……
醫院病房。
楚嫿和傅時霆離開後,楚健源捂著陣陣刺痛的胸口,痛苦得皺起瞭眉。
他強撐著從床上爬起來,一點點挪動,努力去夠按鈴。
可他根本使不上半點力氣,稍微一動,就會扯動傷口。
明明是最簡單的翻身動作,楚健源卻做瞭足足五分鐘。
當調整完姿勢,已經是氣喘籲籲瞭。
他面色蒼白,額頭上沁出瞭一層薄汗,看起來狼狽不堪。
終於,在不斷努力下,總算按響瞭鈴。
護士很快就趕瞭過來,見他情況不對勁,連忙去叫醫生。
經過一番折騰,楚健源的情況才終於穩定下來。
醫生臉色難看,沉聲呵斥道:“不是早就跟你說瞭,要註意控制情緒,不能有太大波動嗎?還想不想活瞭?”
楚健源張瞭張嘴,卻說不出反駁的話,隻能不斷賠著笑。
心裡卻已經將楚嫿翻來覆去罵瞭一通。
楚嫿這個小野種,果然是來克他的!
等他好瞭,看他怎麼去收拾她!
醫生將他身上的檢測儀器重新貼好,又叮囑瞭幾句,這才之離開。
楚健源不停在床上做深呼吸。
他是最惜命的。
他今年才五十多歲,還想長命百歲呢,可千萬不能有事!
想到這裡,楚健源瞇瞭瞇眸子,眸中劃過一抹狠厲的光。
楚嫿……
這個小賤種,怎麼不去死?
早知道會有今天,他當初就不該一時心軟,留下這個孩子!
現在卻成瞭禍害!
楚健源深吸瞭口氣,又緩緩吐出,等調整好情緒,才看向護士:“護士小姐,請問我什麼時候能出院?”
護士面露錯愕:“你都已經這樣瞭,還想著出院呢?醫生說你這病最起碼要在醫院住十天半個月的。”
“什麼?不行,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絕對不行!”
楚健源情緒頓時激動起來,胸口再次泛起隱隱的疼。
護士無奈道:“楚先生,楚小姐已經把住院費交瞭,您就安安心心在這住著吧。”
頓瞭頓,她又小聲嘟囔瞭句:“真是搞不懂你們豪門,那麼漂亮優秀又孝順的女兒,難道不該捧在手心裡寵著嗎?”
楚健源聞言,臉色頓時陰沉下去。
平心而論,楚嫿的確是位優秀又出色的女兒。
可那又能怎麼樣呢?
不是他的種,就沒資格享受他的父愛!
護士這樣說,那是因為沒有見過她的絮絮!
他的絮絮才是真的溫柔善良,楚嫿這種虛偽的女人根本沒法比!
想到這裡,他就更加堅定瞭要救楚絮出來的想法。
想瞭很久,楚健源終於從通訊錄裡找到一位值得信任的人。
是他曾經的一位下屬,當年那人傢庭條件不好,父親需要一大筆手術費,是他幫忙出的。
所以,那位下屬一直將他當成救命恩人,想報答他。
他立刻給對方打瞭一通電話,交代電話那端的人去取照片。
……
這三天,傅時霆一直派人盯著醫院和楚健源之前住的別墅。
可壓根沒有可疑的人靠近。
傅時霆捏瞭捏眉心,吩咐丁易:“去查查楚健源最近兩天有沒有跟人通過電話,發過消息。”
丁易點頭應下:“好的爺,我馬上去做。”
半小時後,丁易拿瞭一份清單過來:“爺,這是楚健源三天之內所有的通話記錄。”
傅時霆看瞭眼長長的名單,忍不住嗤笑一聲。
“他倒是聰明,怕我們查他,提前做瞭準備,可惜……”
可惜,楚健源實在太低估他的能力瞭。
“把這上面所有的電話號碼全都調查一遍,看看有沒有可疑的。”
丁易接到命令,一刻都不敢耽誤,連忙去調查,不出半天,就篩選出瞭五個電話號碼。
丁易道:“這五個號碼,其中有兩個是空號,還有三個號碼的主人不在江城。”
“空號……”
傅時霆低聲喃喃,深邃的眉眼閃過一絲興味。
看來,是他小看瞭楚健源。
以楚健源的性格,這麼大費周章,一定是不想讓他發現照片的下落。
他靠在皮質轉椅裡,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敲擊著桌面,神色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