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靖遠無辜地瞅著顧小煙:“我說三道四?不是朱大海先挑起來的嗎?他要不喊我死混混,我怎麼會看他像個笑話?”
聽言,顧清清破功,第一次領略到瞭江靖遠罵人不帶臟字的毒。
“哈哈哈!哈哈哈!”顧清清拉起江靖遠,“我們走吧!別說瞭,笑死人。哈哈哈!哈哈哈!你說的沒錯,朱大海就是個笑話,先撩者賤。”
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顧小煙鼻子都要氣歪瞭,第一次感覺自己找的男人實在無用。
被顧清清一威脅,居然承認自己是笑話,這要是傳出去,她往後還想壓顧清清一頭?不被人笑死才怪。
朱大海也意識到瞭,討好地哄著顧小煙:“走吧!別理他們,兩隻瘋狗。”
聽他罵江靖遠和顧清清是瘋狗,顧小煙的心裡才舒暢一些,跟著朱大海回瞭自己傢。
本來這定親酒是要放在朱大海傢辦的,可顧小煙不同意,說顧清清都能在娘傢辦,為什麼她不行?她也要在娘傢辦。
朱大海的媽為這事原就一肚子的氣,於金花要瞭五百塊錢的聘金不說,還要瞭結婚宴席上的煙酒,豬肉,魚和其他幾樣幹貨。
按照她的脾氣是一分都不給,可架不住朱大海跟鬼上身似的,一定要跟顧清清比個高低爭口氣。
定親酒說在顧小煙傢辦,她都懶得說什麼。在女方傢辦也好,她省的動手,魚,肉,雞拿過去,其他一概不管。
男方傢的親戚也都通知瞭,來不來都是人傢的事,她借口要在傢裡等娘傢人來,等出嫁的女兒回來,根本不去於金花傢看一眼,做個甩手掌櫃。
顧小煙去朱大海傢喊她來幫忙操持,被她一句話推的老遠。
朱大海陪著顧小煙回來,沒想到在路上遇到瞭江靖遠和顧清清,吵架還吵輸瞭。
江靖遠那一身中山裝,一身氣勢,清洌如酒,真不是朱大海可比的。
顧小煙下意識打量瞭一眼他,越看越覺得哪兒哪兒都比不上江靖遠。當初那樣上趕著,豁出臉面去勾引,似乎根本沒達到她心底的期望。
早知道她就不破壞顧清清的好事瞭,該去找江靖遠,人傢要啥有啥,不像朱大海,整天窩在傢裡,啥都不會。
辦個定親酒,他老媽什麼都不管,說要在傢裡等著舅舅們來。哪兒像江靖遠,他沒有父母,操辦定親酒怎麼高興怎麼來,沒誰會說什麼。
朱大海有父母,在女方傢裡操辦已經違規,要是他老媽不來操持,誰都看得出來,朱傢不待見她。
可事到如今,她又能怎麼辦?誰讓她想跟顧清清比個高低呢?決定瞭的事,是盤翔,也得低頭咽下。
顧清清和江靖遠去瞭顧永清傢,她也沒覺得有啥不好意思,進門就喊:“舅舅!舅媽!去我傢吃早飯瞭。”
汪娟在後院抓雞,準備送去給外甥辦定親酒,這是上次說好的。
聽見顧清清喊舅舅,知道是外甥和外甥媳婦來瞭,提著手裡兩隻大公雞,從後門進來。
“清清!靖遠!你們來瞭!我和你舅舅是打算過去呢,兩隻雞拎過去殺,四桌差不多夠瞭。”汪娟找出一根尼龍繩,綁住瞭雞的腳,不讓它們逃走,“傢裡去年養的雞,都是雞公,小母雞不多。
這兩隻殺瞭,還有四隻,等清明節瞭,宰瞭祭拜祖宗,你們也來吃。”
江靖遠自始至終沒說話,臉上表情很是古怪,十多年沒來往瞭,猛地相處在一起,覺得別扭。
顧清清看他不開口,隻能自己接話:“好!那我就等著瞭。”
“誒!這就對瞭。”汪娟拍瞭拍身上的雞毛,跟顧清清聊傢常,“咱們是一傢人,別分的那麼清楚。有吃就吃,吃完瞭就算。”
顧永清也收拾好瞭,拎起地上的雞,招呼外甥和外甥媳婦先走,汪娟在傢關門,後一步來。
他們兩個兒子還在讀書,都沒在傢,傢裡就他們夫妻二人。
早上別的客人沒來,就顧永清夫妻倆,蘇清瑤也沒小氣,炒瞭菜,煮瞭一鍋面條,還配瞭荷包蛋。
端上桌,招呼著大傢吃。
顧清清拿起碗裝瞭大半碗,夾瞭兩個荷包蛋,澆瞭菜,撒瞭蔥花,捧到顧爺爺面前。
“爺爺!先在傢填飽肚子,去不去還兩說呢,別餓著自己。”
顧爺爺一聽,感覺孫女說的對,老大傢裡還不知道啥時候吃早飯呢。到點瞭也沒人來喊他一聲,算瞭,還是吃飽瞭再過去。
汪娟裝瞭面條坐在顧爺爺身邊,大傢都是一個村的,誰都知道誰的尿性,到底生活在一塊兒幾十年,也沒啥可忌諱的。
八卦似地問:“你傢老大喊你瞭?於金花這次大方起來瞭?喊您老人傢過去撐個場面。”
顧爺爺吃瞭一口面條,苦笑:“老大昨晚上是說瞭一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大媳婦讓喊的。”
要是老大媳婦的主意,那就是故意給他傢清清難堪,想爭個風頭。
他也不在意,他老瞭,拿他給自己女兒臉上貼金,真的是算計錯瞭。
“那肯定是,你傢老大怕於金花又不是什麼秘密。”汪娟是個爽利人,說話也不藏著掖著,“喊您過去,八成是想讓人高看顧小煙一眼。兩個孫女定親,您老人傢去瞭她那兒呢。”
“嘿嘿嘿!”顧爺爺皮笑肉不笑,“我就一糟老頭子,誰高看我?除瞭我兒子兒媳婦,孫子孫女孫女婿,沒誰會記得我。”
老大媳婦要是算計這麼點無關緊要的破名聲,那真是用錯瞭心。
蘇清瑤和顧永壯,顧永清,顧清清,江靖遠坐在桌上吃飯,都沒說話,就聽著汪娟和顧爺爺兩人聊天。
“那倒也是,於金花這次怕是要竹籃打水一場空。”
局外人汪娟看的一清二楚。
顧爺爺跟著顧永壯一傢生活瞭這麼多年,於金花沒拿過半分錢,一粒米奉養。今天顧清清辦定親酒,她女兒也辦,還要將顧爺爺叫走。
擺明瞭就是要讓來的客人看看,她女兒有多得長輩疼愛。兩個孫女同一天辦定親酒,唯一的長輩來瞭她傢。
這種虛頭巴腦的東西,誰會在乎?她傢靖遠跟顧清清對待長輩關愛有加,從剛才老爺子那幾聲冷笑中,她就已經聽出來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