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面條的葛香芹一噎,感覺香噴噴的面條難以下咽,她怎麼問瞭兩個愚蠢問題?每一個都對她這結拜的幹姐姐沒有益處。
顧爺爺其實也是故意的,老大兒媳婦做事刻薄,他也不想給她全什麼面子。
當著她的幹妹妹說一說也沒什麼,讓外人看看她做出來的事有多惡心。
葛香芹不敢再說話瞭,應付瞭幾句,低頭吃面。再瞎聊,怕又扯出什麼來,讓她這幹姐姐沒臉。
於金花在顧爺爺的背後,惡狠狠地瞪瞭他一眼,怪他多嘴多舌。朱大海無意間瞥見,感覺這人的眼神好可怕。
別看平日裡她跟誰都客客氣氣,笑瞇瞇的,骨子裡什麼都愛算計。連一頓早飯都能算計的清清楚楚,做這樣人傢的女婿,簡直倒瞭八輩子黴。
難怪他老媽不同意按照顧小煙的要求來,實在是於金花太能算計瞭。
早知道這樣,他就不該答應瞭於金花的要求,沒關系,這還是定親,以後的事他也要慢慢算計。
別以為就她於金花懂得這些,是個人都懂。
顧爺爺在顧小煙傢裡坐瞭會兒,覺得無趣,就又起身回瞭顧清清傢。反正老大叫瞭,他也去瞭,錢也給瞭,其他的不重要。
就老大媳婦的心思,保不齊就隻想讓他過去露一下臉,給大孫女臉上貼點金,別的他這老頭子也沒什麼用處。
回到自己傢,老爺子覺得呼吸都順暢瞭不少。
顧清清的外公外婆,舅舅舅媽來瞭,蘇清瑤拿瞭瓜子花生和糖果出來泡茶。兩位老親傢好久沒見瞭,坐在一起閑聊。
顧清清的外公外婆都是本份人,跟顧爺爺差不多,大傢聊起來十分融洽。
沒多久,嶽秀麗的老爸和嶽秀麗也來瞭,父女倆手裡提瞭兩隻母雞,還拿瞭些別的東西,都是傢裡頭自己種的。
蘇清瑤覺得過意不去,嶽老爸拍拍自己的腰:“孩子治好瞭我的病,聽說她今天定親,來討杯喜酒喝。東西沒多少,別嫌棄。”
江靖遠從口袋裡掏瞭煙給人點上,煙是童文文傢送的,紅牡丹,很有名。
他傢清清給瞭他一包,讓他見瞭男客人就給散一支。他不抽煙,真沒想過這些,要不是媳婦提醒,他根本就不懂。
顧清清還讓他拿出一條煙來,外公舅舅們每人一包。他照做,樂得男人們直笑。
外公說:“這外孫女婿上道,知道外公愛抽煙,一給給一包。”
蘇傢大舅舅拿著煙,愛不釋手:“這可是紅牡丹,三塊五一包呢。江靖遠!你可真舍得。”
江靖遠笑著回話:“不是我買的,是人傢送清清的,我借花獻佛。”
蘇傢二舅舅:“你小子走狗屎運瞭,能娶到我們傢清清,上輩子一定燒瞭高香。”
江靖遠點頭,表情愉悅:“那可不,我和清清是絕配,這輩子我們天造地設。”
他拿瞭一包煙給顧永清:“舅舅!來!給你!”
顧永清不接:“算瞭,舅舅抽旱煙也不錯,沒必要抽那麼貴的香煙。”
顧永壯在邊上替他接住,塞進他口袋:“拿著,這是喜煙,沾沾喜氣。你看我口袋裡還裝瞭一包呢?咱自己不抽,有相熟的人來瞭,散一支也行啊!你今天可是男方的長輩。”
聽完這話,顧永清收下瞭,顧永壯說的沒錯,外甥沒有父母,就他一個娘舅,也算是外甥的長輩。
蘇傢外公煙癮特別大,顧清清私下裡給瞭他五包牡丹香煙,樂的老爺子眼睛都瞇瞭,口袋裡裝的鼓鼓囊囊。
顧爺爺見瞭,覺得他像個孩子,拿瞭幾包好煙,開心的牙花子都露出來瞭。
“清清真是個好娃娃!給我這麼多煙,回去得找我那些老哥們炫耀炫耀。”
“是,我傢清清一直是個好孩子。”顧爺爺指著自己身上的衣服,“瞧見沒?這一身,從頭到腳都是她置辦的,穿著心裡暖和。”
蘇傢的日子比顧傢要好很多,蘇外公身上穿的也是毛料,前年做的。蘇清瑤兩弟弟給買的,他六十大壽,蘇清瑤傢貧,送不起毛料。
兩兒子怕老爸臉上過不去,合夥給他買瞭一件,對外就說是女兒給買的。
蘇清瑤心底非常愧疚,女兒打小身體不好,有點閑錢都花在瞭她身上。
娘傢離著顧傢村有十多裡路,蘇清瑤就正月初二回瞭一趟娘傢,此後再沒去過。
顧傢發生的事,蘇傢人還不知道,聽瞭旁人說的閑話才知道顧清清跟朱大海分開瞭。
“清清是個有出息的,老哥!以後你就等著享她的福吧!”
“我現在就享著她的福瞭。”知道蘇外公不是個陰陽怪氣,小肚雞腸的人,顧爺爺說話也沒避諱,“孩子孝順,做啥都想著我這個爺爺。得感謝你呀,養瞭個好女兒,給我生瞭個有本事的孫女。”
蘇外公與有榮焉:“那是,我們蘇傢的女兒嫁出去,沒一個敢不敬公婆的。就算有,也會被傢裡人教育過來。”
“是!蘇傢好門風。”
顧爺爺正說的高興,顧老大走瞭來喊他:“爸!我老丈人來瞭,想找你聊聊天。”
老爺子臉色一沉,歉疚地跟蘇傢外公打瞭招呼,起身往外走。
江靖遠沖到他身邊,往他口袋裡塞瞭一包煙:“爺爺!咱是不抽煙,有客人來,咱也散一圈。”
顧爺爺拍拍他的手:“知道瞭!”
江靖遠的意思他明白,無非就是讓他拿這煙去打朱大海的臉,這件事他樂意之至。
那個沒臉沒皮的非得挑在今天定親,打打他的臉也沒什麼。反正老大兒媳婦也不是什麼好人,幹脆都打瞭。
這不是他要去的,是他們自己來請他去的。早上搞那一出,他以為回來瞭老大兒媳婦就不會來喊他,還讓老大來喊,想不出手打臉都不行。
“爺爺!您慢著些。”
江靖遠將顧爺爺送出門口,看著木訥的顧老大把他帶走。
顧清清走過來,搖頭嘆息:“爺爺其實不愛去的,為什麼顧小煙非得要爺爺過去呢?她想幹什麼?羞辱我?傢裡唯一的長輩去瞭她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