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那你是不是得謝謝我？”顧清清跟人討價還價，“你這庫存推銷出去，獎金也不少吧？我姐買瞭你衣服，有沒有別的什麼優惠照顧一二？”
“機靈鬼！這都能被你猜到？你是早就打聽清楚瞭才來的？”
服務員阿姨故意調侃，拉開抽屜，取出幾張票，“這是一樓的佈匹專櫃的優惠券，買的多，優惠得多。
這不快要端午節瞭嘛！商場發給我們的福利，內部人員才有。難得小妹妹你我有緣，還給我出瞭個好主意，我把自己的優惠券都給你，算是感謝你。”
顧清清沒客氣，接瞭過來：“那就謝謝阿姨瞭！”
“不客氣！”服務員阿姨一點都沒在意，“你這孩子可是幫瞭阿姨的大忙，上頭命令下來瞭，庫存賣不出去，工資隻發一半。庫存賣瞭，不但工資全發，還有獎金拿。”
“那阿姨就不要把庫存的裙子放在底下，跟今年的新款放在一起。”得瞭人傢的優惠券，顧清清免不瞭點撥幾句，“有些人喜歡那繁復的荷葉邊，有些人就喜歡風格簡約的，去年的款其實也很不錯。”
“呃？你說得對呀！我怎麼沒想到？”服務員阿姨馬上動手將去年的舊款衣服找瞭幾件出來，跟今年的掛在一起，“聽你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新款舊款放在一起，讓人眼睛都舒服瞭不少。
不會抬頭看見的全都是荷葉邊的裙子，還有別的，更不會看著看著就膩歪。”
顧清清輕笑：“那叫視覺疲勞，都是一樣的衣服，隻是顏色不同，的確沒什麼好看的。”
趙月娥交瞭錢回來，將票給瞭服務員阿姨，拿著新買的裙子，喜不自勝。這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穿裙子呢，也是第一條裙子。
可惜博堂看不見瞭，要是能穿給他看，那就更好瞭。
三人從二樓下來，去瞭一樓，顧清清把優惠券遞給趙月娥：“這是你買衣服時那位服務員阿姨送的內部優惠券，可以在一樓扯佈。
端午節快到瞭，我打算扯點佈帶回去做新衣服，你扯不扯？”
“扯！我爸媽好久沒做新衣服瞭，難得來一趟省城，得給他們多帶點東西回去。”趙月娥想起父母為瞭她被全村人嘲諷，被三個哥哥棄養，心裡就滿滿的歉疚。
如今手裡有錢，該讓他們好好改善一下生活質量。
“那咱們得快點，他們就快要下班瞭。”顧清清拉著趙月娥去瞭佈匹櫃臺，看見一匹白底藍花的的確絲，市面上最流行的，馬上下手，“這個給我媽做件襯衫不錯。”
看見她買，趙月娥跟著買：“我也幫我媽扯一件回去，咱倆扯一樣的。”
“行！這個顏色，你媽穿也合適。”顧清清看中瞭一匹淺青色的喬其紗，覺得給老媽做條褲子合適，扯瞭一條褲料。
趙月娥也扯瞭一條，反正不管顧清清買什麼，她看瞭合適都跟著買。
兩人扯瞭好幾套衣服料子，交給免費搬運工江靖遠拿著，之後結賬，喊瞭三輪車坐著晃晃悠悠地回宋正明傢。
到傢剛好天擦黑，宋奶奶已經做好瞭飯，肖子鵬竟然在，跟宋正明兩人對著那個白釉的瓶子指指點點，像是在討論什麼。
“回來瞭！怎麼買瞭這麼多佈？”宋奶奶趕緊招呼，“都去後院洗手吃飯，肖局長早就來等著瞭。”
放下東西，顧清清笑著調侃自己：“看到好看的衣服佈料，腿像是被釘子釘住，舍不得走瞭。”
宋奶奶聽瞭笑出聲：“這很正常，年輕人嘛！都喜歡好看的東西。奶奶我老婆子還喜歡呢，瞧著合眼的也挪不開步子。”
洗完手回來，坐下吃飯，趙月娥現在已經不那麼拘謹瞭，跟顧清清學的。見她自自在在拿起碗筷就吃，她也沒客氣。
飯吃完，肖子鵬馬上起身，詢問顧清清：“能不能現在就走？我真的是著急呢，傢裡兒子整天一個人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出瞭啥事。
聽你宋爺爺說你在這方面很有手段，就想先請你去瞧瞧，要不是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得想辦法送醫院去。”
提起兒子，肖子鵬愁眉苦臉，可兒子的情況他又不能不做說明。
本來讀大學讀得好好的，還有一年就要畢業瞭，突然鬧騰著要休學，還整天閉門不出，有時候把他姐姐的衣服翻出來穿。
一個大男人，穿著女人的裙子，高跟鞋，對著鏡子默默流淚，這種畫面他撞見過一次就覺得心驚肉跳，渾身汗毛孔直豎。
感覺兒子肯定是鬼上身瞭，不然怎麼會變成這樣？
原本是想等找翻譯的事塵埃落定再來尋宋正明，讓他把顧醫生請來給兒子瞧瞧，沒想到趕巧撞一塊兒瞭。
老爺子不但給他送來瞭一個口語能力極強的翻譯，還將顧醫生給帶瞭來，一舉多得，他感激不盡。
“沒事，我們現在就可以走。”
顧清清帶著江靖遠，趙月娥一起上瞭肖子鵬開來的車裡。趙月娥還怕顧清清不帶她去，她很好奇為什麼肖子鵬的兒子也會嘀嘀咕咕。
難不成他的情況跟自己一樣？也遇見瞭一個能跟他在一起聊天的鬼魂？
不會這麼巧吧？
路上，肖子鵬提前恭喜趙月娥：“小趙同志！你已經被外貿局錄取瞭。錄取通知書會在三天後下發，這個月二十號來報到，希望你用你的專業征服老外，為我們省外貿局長臉。”
“二十號？今天已經十三號瞭，沒幾天就得過來上班。”顧清清替趙月娥高興，“月娥姐！祝賀你！以後你就有工作瞭，還是在省城工作，可吃香瞭。”
“清清！這都要謝謝你，沒有你的鼓勵和支持，我根本沒有機會獲得工作。”趙月娥靠在顧清清身上，“我聽你的話，好好工作，好好努力。”
江靖遠實在看不慣趙月娥總黏糊在他傢清清身上，不動聲色地說道：“以後在外貿局要學會獨當一面，你的獨立性不夠強，從現在開始好好學習。
不管是坐姿還是站姿都得得體，身為翻譯人員，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整個外貿局，甚至整個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