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真陽瞬間清醒瞭過來:“他可說瞭要帶風琴去哪嗎?什麼時候出門,怎麼這麼突然呢!”
彩霞一邊扶真陽起來穿衣,一邊說道:“具體的奴婢也不是很清楚,隻是那邊的小丫鬟過來傳瞭消息。”
真陽左右走瞭兩步,腦中一團亂麻。
這可怎麼辦啊,難道黃銘安準備對風琴下手瞭?
也對,在府上有她的眼線盯著,稍有風吹草動就會被關註起來。
若是他直接帶著風琴出門,在哪不小心摔瞭、吃壞東西瞭,一旦沒瞭孩子,別人也隻會怪她沒福氣而已。
真陽急急忙忙穿衣裳戴首飾,打扮得如平日一般大方得體,畢竟雖然焦慮,卻也不能顯露出來。
看到外出打探消息的丫鬟回來,她趕緊問:“他們出門瞭嗎?”
丫鬟搖搖頭:“郡主放心,那風琴大著肚子不方便,這出門似乎也是臨時起意,因此還在準備東西呢。”
真陽點點頭,心中卻既是憤恨又是恐慌。
但臨到出門,她又頓住瞭。
自己這麼貿貿然地沖過去阻礙出行,會不會顯得她知道瞭什麼?
若是黃銘安察覺到,對她也起瞭殺心,那可就不妙瞭。
彩霞有些遺憾:“郡主,怎麼瞭?我們不是要過去風琴那嗎?”
真陽收回腳:“不行,這樣的話,不是在告訴別人,我派人隨時盯著風琴那邊的動靜嗎?去,趕緊把這個消息捅到我婆母那裡!”
之前丁香得寵的時候,她就聽到府裡的人嚼舌根。
說是黃老爺年輕時也是被一個丫鬟爬瞭床,那丫鬟頗有些手段,還害得黃夫人落瞭胎,但也因此被她拿到錯處發賣瞭出去。
出於這個原因,黃夫人對丫鬟位份爬上來的女子都不太喜歡。
包括風琴。
隻不過礙於風琴是真陽給安排的,還算懂事得體,加上後來有瞭孕,這才從頭到尾沒有為難過她。
可若讓她知道黃銘安竟然要帶著一個懷孕的通房出門,黃夫人定然也是不會同意的!
彩霞點點頭,急忙沖出去安排。
果然,沒一會兒,就聽到瞭黃夫人將兩人都叫過去的消息。
真陽裝作剛起身的樣子,慢慢悠悠地往那邊去,隔著老遠就聽到瞭黃夫人的聲音:“大著肚子,就好好在府上養胎,無事可以隨我去聽念經,也別心思太浮躁瞭,就想著往外跑。”
走近一看,風琴低眉順眼地站在那,臉上瑟縮,一句反駁的話都不敢說。
倒是黃銘安嘆瞭口氣,維護起風琴:“這不是有我在嗎,大夫也說瞭,時不時要走動的。”
他這一開口,黃夫人更加生氣:“銘安,你翰林院不去,帶著她出去玩像什麼樣子,之前的事情你都忘瞭嗎?”
她使瞭個眼色,恨鐵不成鋼。
真陽這才從外面踏步進來:“怎麼瞭,娘在說什麼事情?”
黃夫人見她來瞭,拉著她的手道:“沒什麼,銘安今日休息,說想出去吃什麼點心。真陽,還是你陪著他去吧,你們兩個出去逛逛,遇上什麼喜歡的就買。”
風琴在一旁低著頭,眼中浮現出落寞的神色。
可誰讓她的身份隻是一個上不得臺面的通房呢。
黃銘安皺起眉頭:“娘,我都答應瞭風琴......”
黃夫人一個眼神甩過來,黃銘安終究是閉上嘴,歉疚地看向風琴。
風琴柔柔一笑,臉上是恰到好處的失落。
真陽冷眼瞧著面前的一切,如今她也不想跟黃銘安單獨相處,因此推脫道:“哪傢的點心這麼好吃,我派人去買回來不就好瞭,娘你不必動怒。”
“可不是,叫下人去買就好瞭啊,哪裡需要自己親自跑一趟,真是沒有享福的命。”
黃夫人瞥瞭風琴一眼,語帶嘲諷,很是不滿。
之前還覺得這風琴是個乖順的,如今看來不過是藏的深罷瞭。
一個通房,又是大著肚子,還要叫銘安帶著她往外跑,像什麼樣子!
“好瞭,娘,你少說兩句。”黃銘安最終出來打瞭圓場。
眼看著攔住瞭兩人,真陽也松瞭口氣,幫著風琴說瞭兩句好話,黃夫人這才放瞭人。
她拉住真陽的手,滿臉欣慰:“娘算是發現瞭,隻有真陽你啊最是高貴大方,銘安能娶你做媳婦,娘為他開心。”
如今對比起來,她看真陽是越看越滿意瞭。
真陽笑著敷衍瞭兩句,隨即以處理賬目為由,也回房去瞭。
沒成想彩霞匆匆來報:這黃銘安前腳剛走,後腳就準備帶著那風琴從後門偷偷溜出去。
此番真陽的火氣也有些上來瞭,心道:他這是下定決心要害死那個孩子,我偏偏不讓他如願!
於是她冷哼一聲:“叫人跟住瞭,看看他們到哪,備馬車,我們追過去!”
大不瞭問起來,就說是婆婆讓她去的。
彩霞雖然不清楚具體的事情,但真陽說什麼,她便做什麼,倒是安排的妥當。
得知地點,真陽很快就帶人趕到瞭。
她抬頭看向面前的牌匾“聚雅軒”,這是京都還算不錯的茶樓,環境清雅幽靜,他難道真準備在此處動手嗎?
真陽皺起眉頭,很快找到瞭黃銘安所在的房間。
然而門竟然沒有關,虛掩著一條縫。
她直接推開,入目是黃銘安坐在茶臺那,氣定神閑地吹開瞭茶杯上的熱氣,見她來瞭,也隻是有些驚訝:“真陽,你怎麼突然找到這裡瞭?”
真陽環視一圈,冷冷問道:“銘安,風琴呢,她為何不在這?娘讓我來勸你們回去。”
黃銘安不急不躁地說道:“來,真陽,你先坐,風琴去如廁瞭。”
他替她倒瞭杯茶水:“試試吧,這裡的龍井葉片鮮嫩,香味清遠,品質算不錯的。”
說著,他頓瞭頓,有些歉疚道:“你是不是怪我帶風琴出來,卻忽視瞭你?”
真陽微微蹙眉,輕輕嗯瞭一聲。
她不想說太多話,隻能裝作品茶,低頭喝瞭幾口。
黃銘安笑著看向她::“怎麼樣,味道如何?”
“還行吧。”真陽淡淡道,隻覺得如今和他獨處一室竟然有些不適。
黃銘安微笑著又問:“頭暈嗎?”
“你說什麼?”真陽渾身一僵,還以為自己聽錯瞭,抬頭去看黃銘安。
黃銘安站起身,俯視著她:“真陽,其實你全都已經知道瞭,對不對?”
“你......”意識到不對,真陽站起身,朝前走瞭兩步,腿一軟,跌倒在地上,迷糊之間,她看見瞭女子的裙擺,隨即暈瞭過去。
與此同時,一封信送到瞭沈傾雲的手上。
“聚雅軒?”沈傾雲看瞭看,的確是真陽的筆跡。
想來是昨日的談話被打斷瞭,她這才重新約瞭自己。
沈傾雲想瞭想,還是叫來瞭寒霜:“派人跟墨璃那邊說一聲,我要先去一趟聚雅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