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被搶救後醒來,對肇事事實供認不諱,痛哭流涕懊悔喝醉瞭還開車。
肇事者認罪,這事似乎結瞭。
但暨和北仔細翻瞭好幾遍,還是從另一名死者的身份信息中發現瞭一點點蛛絲馬跡。
另一個死者丈夫是人民銀行陸傢嘴支行的行長。
兩人在前不久離婚,對方最近交瞭個美國男朋友正在籌備出國的事。
不過特殊的是,離婚似乎除瞭她丈夫誰也不知道,因為昨天前夫傢剛給她辦完葬禮。
暨和北沉著臉思考。
一會兒走到窗前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一會兒到客廳打開電視,他覺得不對勁,但到底問題在哪兒一時半會又想不清楚。
叢琦端著水果出來,往他嘴裡塞瞭一顆龍眼。
隨手拿起資料翻瞭翻。
發現某行長夫人資料那兒折痕明顯便猜到暨和北眉目深鎖的原因瞭。
“……如果我們假設其中有陰謀,那可能是情殺?”
暨和北搖頭:“不會,如果為情殺人,那就沒必要離婚。”
“不是情殺,難道仇殺?看她們吃吃喝喝做做美容說點是非,應該上升不到仇殺高度吧?”
叢琦想起最近很火的刑偵港劇。
忽然說:“騙保?或者別的金錢糾紛?”
錢!
暨和北眼睛一亮。
轉身抱住妻子就是響亮的“啵”瞭一聲:“你提醒我瞭。”
他拿起手機給費朝打電話:“費助理,金橋天地是不是跟陸傢嘴那傢分行合作過?”
費朝不懂老板怎麼突然問起銀行。
但作為一個優秀的特助,公司大大小小項目合作方都熟記於心。
聞言立馬答道:“是差點合作但沒合作上,背調時發現這傢支行前兩任行長卸任後都移民到國外瞭。風控部再三評估後,我們在海市的所有項目便換成瞭建行合作。”
“好,我知道瞭。”
費朝望著手機好半天,老板休假期間來電話就是為瞭問這個?
第77章
次日,原定參加葬禮的計劃被擱置瞭。
將近中午,褚詩文再次打來電話。
沒有控訴暨和北為何沒出現,隻是問:“大哥,是有什麼事耽誤瞭嗎?”
暨和北:“不,我在海市,隻是考慮再三覺得並無出席必要。”
褚詩文沉默許久。
“大哥,我能見你一面嗎?”
“華亭賓館1922。”
他在處理公務,叢琦就在旁邊看雜志。
聽到電話,問得很隨意:“真不去瞭?”
“不必去瞭。”
暨和北語氣很淡:“抽空到墓園上柱香便是。”
叢琦不太明白,“因為昨天的電話?”
“嗯,水深。這車禍不知道是誰牽連瞭誰,咱們不去蹚渾水。”
這是深思熟慮過的。
短時間內他很難分辨車禍到底是針對行長妻子還是針對暨嫻。
何況他跟暨嫻的母子情分早就沒瞭,能來一趟已是看在她給瞭自己生命的份上。
若是不難查,隱患少,她又的確為人所害,順手幫她報個仇未嘗不可。
但目前這狀況實在復雜。
他也沒興趣裝孝子賢孫,自然要帶著叢琦先避一避。
“哦,那咱們多待兩天,秦可可在拍酒國名花,男主角也是熟人,之前跟我拍過同一部戲,我明天去探個班。”
“秦可可是……?男主角又是?”
“秦可可你都忘瞭,《漁女》時你見過的呀,什麼記性啊。”
“哦~~~那男主角又是哪位?”
“《紅色記憶》的男主,金原。”
《紅色記憶》是一部抗戰劇,也是叢琦唯一拍過的打鬼子劇。她在裡面演一個被鬼子欺辱後參加革命的女學生,最終英勇犧牲瞭。
她一說,暨和北就想起來瞭。
是那個單眼皮的男演員。
“我跟你一塊去。”
叢琦驚訝:“……你也去?”
“嗯,不想我去?”
暨和北轉身,似笑非笑看她。
叢琦噗嗤一聲,嗔瞭他一眼:“你很反常哦。”
“嗯,去看看有沒有情敵出沒。”
他倒是坦誠得很。
叢琦轉動椅子,跨坐到他腿上,手指把玩著襯衫紐扣。
解開,又扣上,玩的就是心跳。
“唔,你不會是講金原吧?他都沒怎麼跟我聊過天,你這是不是有點誇張瞭?”
跟她拍感情戲最多,私下關系也還行的絕對不是金原。
暨和北手搭在她纖細的腰間,漫不經心道:“不特指,所以……讓我去嗎?”
“讓啊。”
叢琦露出小梨渦,湊近,媚眼直勾勾看著他。
“跟我拍對手戲的在你心裡都是情敵?”
“嗯哼。”
“以前沒發現你這麼愛吃醋啊。”
叢琦小手摸他喉結,突然,她托起暨和北下巴,紅唇在他喉結處親瞭一下。
就在對方快把持不住,腰上的手也蠢蠢欲動時,她趕忙起身跳開:“我叫客房服務,要給褚詩文點一份嗎?”
“……”
手落空瞭,暨和北抬手摸瞭摸尚有餘溫的喉結處。
眼底閃過無奈:“點吧。”
叢琦聞言笑瞭笑。
其實他們傢暨和北是個心腸很柔軟的人。
她看得出來,除瞭暨嫻令他厭惡,對褚詩文姐弟倆他其實沒什麼惡感。
自然,兄妹情、兄弟情大概也不多,估計隻比陌生人好一點點。
他絕不會主動找褚詩文姐弟培養什麼感情,但若是對方主動上門求助,在力所能及之處他會答應幫忙。
很快,褚詩文到瞭。
大概是掛斷電話就出發瞭。
褚詩文先喊瞭聲大哥,隨後又側首看叢琦,喊瞭句大嫂。
“坐。”暨和北示意她坐下:“有什麼可以直說。”
叢琦幫忙倒瞭杯水,淺笑著點頭,在暨和北身邊坐下。
“大哥,我覺得媽的事有蹊蹺……你能幫忙查一下嗎?”
褚詩文知道暨和北不耐煩打太極,思來想去直奔主題。
暨和北也很直接:“什麼蹊蹺?有蹊蹺你和褚興文應該報警,我相信偌大的海市,堂堂師長的妻子,若是有蹊蹺警察一定會重視的。”
“可是……”
她吞吞吐吐,暨和北穩如泰山,就坐著也不催促。
等著看她究竟要說什麼。
褚詩文無助地看向叢琦,叢琦微笑著安撫她:“褚小姐,有話直說便是。”
叢琦平時會打圓場給人臺階下,但得看什麼事。
暨嫻去世這事兒既然暨和北說水深,她當然不會瞎開口。
褚詩文眼神微黯,嘴巴張瞭張,就發現對面的暨和北表情不對。
她心裡咯噔一聲。
暨和北起初還有耐心等她說完,見她試圖示弱讓叢琦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