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鬼傷人、怨鬼纏人、冤鬼磨人,小鬼無事喜戲人、遊鬼於路常遮人。
大平是個普通的莊戶人傢、地地道道的老農民,大平姓韓、大號韓大平,傢中排行老三、也是老小。從小就是傢裡的寶貝、所以性格也比較乖張,跟別人一言不合就容易起沖突、所以三十瞭還沒娶上媳婦。傢裡為這事也沒少瞭忙活,兩個姐姐也常給這個弟弟說媒拉親。大平自己心裡也為這事很著急、但又沒什麼辦法,心裡長期壓抑的情況下、一來二去的就染上瞭酒癮。
酒壯慫人膽、大平隻要多喝瞭幾杯,膽子就越發的大瞭起來。仿佛自己就像孫猴子附身一樣,上鬧天庭、下平龍宮、可以說是無所不能。漸漸的、村裡人給他起瞭個韓大膽的綽號,這個極具嘲諷意味的外號讓大平竟有一種飄飄然的感覺,全然不知這其中所含的意義。
村子附近林子裡有一間破屋子、兩間土坯房,屋頂塌瞭三分之一。房子不知道建瞭多久、但沒有塌的那間還是可以遮風擋雨的,支撐屋頂的大木梁雖然看著有些焦黑、但還是比較牢固的。因為這間破屋距離村裡農田也比較近、偶遇刮風下雨的天氣,下地的人也會經常來避避風雨。直到一個半瘋女人的闖入、徹底打破瞭這個破屋子的寧靜。
瘋女人不知是什麼時間來的、發現她的是同村幾戶下地幹活的人,那天正在地裡除草、忽地天開始下起瞭大雨,大傢趕緊跑到破屋去躲避、第一個沖進去的人大叫一聲又跑瞭出來。詢問之下、才知道裡面躺著一個人,不知是死是活、眾人壯著膽子一起進去查看。隻見那人猛的坐瞭起來、看見自己睡覺的地方一下來瞭這麼多人,驚恐的拿瞭根棍子追打要進屋避雨的人、嘴裡還咿咿呀呀的叫喊著,大傢這才發現原來是個瘋女人、也不便跟她計較,四下散瞭去。
從此、破屋子被一個瘋女人霸占的事情就傳開瞭,莊戶人傢心地純善、雖然略有微詞、但還是默許她住瞭下來,偶爾還會送些吃的喝的。說來也怪、瘋女人雖蓬頭垢面甚是嚇人,但她也就在破屋附近轉悠、從來不踏入村子半步,但她也不允許別人進她的破屋子、像是裡面藏著什麼寶貝似的。
一次大平跟同村幾個表兄弟聚在一起喝酒、幾杯下肚後、大傢開始調侃起大平。
“大膽啊~你這也老大不小瞭、娶媳婦要抓緊啊。“
”是的、就不要有什麼要求瞭,找個能過日子的就行瞭。"
大傢你一言我一句的說著、大平長嘆瞭一口氣,沒有回答、一個勁喝著酒。
“哎、對瞭、破屋那個瘋女人,我上回路過細看瞭下、看著年齡也不算很大、不行..."
一個表兄弟邊開玩笑的說著、眼睛邊瞟著大平,大傢嬉笑成瞭一片。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一句酒場的玩笑話、卻打翻瞭大平心裡的五味瓶。
酒罷、大平搖搖晃晃的朝傢裡走去,夏末初秋、深夜月亮顯的有些冷清、但大平的心裡翻江倒海、有點火辣辣的,酒精刺激著大平開始回味剛剛表兄弟的話。想著想著、大平已經路過瞭自己傢,但他自己卻全然不知,當發現走錯路時,前方不遠處已經看見瞭破屋的模糊輪廓。
“嗯...都到這兒瞭、要不去轉轉?..."
大腦剛開始思考、腿腳就已經走瞭過去,破屋微弱的火光、像是預示著這裡還有一絲的人氣,同時也刺激瞭大平躁動的心。快到破屋的大平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他穩瞭穩身形、順勢貼在瞭破屋斷墻邊,慢慢伸出瞭腦袋向裡面窺視。不大的破屋中間、一小堆木柴在燒著,可是沒見半個人影、四下又看瞭看,還是不見人影、大平摸著自己的頭不解瞭起來。
正疑惑間、那堆燒著的火苗突然搖晃起來,像是被一股無名的風帶動起來一樣、大平揉瞭揉眼睛,再次看過去。這次、他看清瞭火堆照亮的地面上有一團黑影在晃來晃去,估計也是下意識的反應、大平順勢朝火堆上方看去。
”啊~“
大平一聲驚呼、酒醒瞭大半,隻見破屋大梁上吊著一個人、正是消失瞭的瘋女人,大梁上瘋女人的身體在前後搖晃著、長長的頭發遮住瞭整顆頭,分不清哪面是臉。大平腿已經軟瞭、僵在瞭原地,眼睛死盯著梁上掛著的瘋女人屍體,就在此時、後背被人輕輕拍瞭一下,大平嚇的立馬跪瞭下去,不住的顫抖起來。
跪在地上發著抖的大平、等瞭片刻功夫,後面再也沒發出什麼動靜、他慢慢的轉過頭想看看是誰在嚇自己,就當他頭轉過去的時候、一張全是頭發的腦袋出現在大平臉前,幾乎貼到瞭大平的鼻尖、後面連著的身體,以一個極其詭異的角度彎曲著。
”啊~鬼、鬼、鬼啊~“
大平發出一聲慘叫、強烈的求生欲望讓他整個人像被打瞭雞血一樣猛的跳瞭起來,連滾帶爬的往傢裡跑去。
瘋女人上吊死瞭、是下地幹活的人路過發現的,也不知道死瞭多久、聽說屍體放下來後、眼睛已經被蛆蟲吃空瞭,看著極其恐怖、為什麼上吊自殺,大傢也都不知道。但出於同情、村裡人一起幫忙給下葬埋瞭,就在破屋後面的林子裡。大平並沒有說出自己晚上偷偷去破屋遇鬼的事情、當天回去就病瞭、這一病就是半個月,也是因為年輕力壯、恢復的也快,但他對破屋產生瞭深深的陰影。
時間飛逝、轉眼半年過去瞭,這事除瞭大平還心有餘悸、村裡其他人基本都淡忘瞭。但破屋從那以後、不再有人踏足、可能多數人還是會覺得晦氣吧,大平也都是繞著走。
一天晚上、大平去鄰村的親戚傢喝酒,酒一下肚、就忘瞭時間、一直到近十二點才結束,大平也喝的東倒西歪、告別親戚後,他獨自騎著車往傢裡趕。酒精麻痹瞭大腦、鬼使神差下,他騎到瞭破屋的那條小路上、遠遠的、就見破屋裡傳來一陣幽幽的綠光,大平心裡一緊、加快瞭騎車的速度。很快、就騎過瞭破屋、當大平心裡稍稍松口氣時,突然發現前面又傳來幽幽的綠光。
大平心生疑惑、不覺又加快瞭騎車的速度,當路過的一瞬間、他瞥見瞭那熟悉的破屋,大平有些驚慌、頭也不回的繼續趕路。時間不長、前面小路上又傳來一陣綠光,不出意外、還是破屋。這時、大平心裡徹底慌瞭,就這樣過瞭大概有半個小時、原本幾分鐘的路程卻怎麼也騎不過去,酒意加緊張讓大平腦袋一陣疼痛、眼前一黑暈瞭過去。
第二天早上、村裡下地的人發現瞭躺在破屋前面的大平,自行車好好的立在一邊、大平平躺在破屋前面的地上,像是死瞭一樣。大傢七手八腳的把他抬回瞭傢、趕緊找來村裡的醫生,看過後、說人是沒有大礙、可能是酒還沒有醒,但大傢怎麼叫他也沒反應。
村裡老人想到瞭瘋女人在破屋上吊自殺的事,一致認為大平是被鬼遮瞭眼、通俗的說、就是被鬼迷瞭。定論後、大平傢裡趕緊買瞭些紙錢供品去瘋女人的墳頭祭拜瞭下,果然、當天晚上、大平就醒瞭,可問及昨晚的經歷時,他卻什麼也想不起來瞭。
從那以後、每隔半年,有人夜裡路過破屋時、都會出點怪事,然後燒點紙錢就可以平息掉。久而久之、破屋鬧鬼的事情傳到瞭十裡八鄉,大傢夜裡也都避而遠之、幸運的是,沒出過傷人傷命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