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過隙,忽然而已。
——莊子
兩個月後,S市,鳳凰於飛。
“鳳凰於飛”位於S市郊區,地中海式的度假別墅和大型會所依山而築,營造出寧靜悠遠的度假氛圍。。此時正值冬季雖然沒有青翠的山林,但晨起時雪白的樹掛卻更是大自然賦予人類最美好的景色,使這裡猶如世外天堂般。
度假村占地10萬平方,餐飲娛樂設施一應俱全,是集會議度假、觀光旅遊、外景攝影、婚慶宴席、娛樂於一體的世外樂園。
許多人選擇在這裡辦婚禮,因為“鳳凰於飛”本意是指鳳和凰相偕而飛,比喻夫妻和好恩愛,婚姻美滿,中國人最講究圖個吉利。
這裡離市中心極遠,白晨風還犧牲瞭二人世界的時間,帶瞭司機開瞭三個多小時的車才到,又陪她在外面玩瞭大半日,最後倦極的林空空被他背回去休息。
今天是許晴空和薑洋舉辦婚禮的日子,許傢和薑傢因此大動幹戈,雙方親眷兩人都沒邀請,隻請瞭他們自己交際圈裡的一些朋友。
許晴空性格開朗直爽,朋友多,薑洋也帶瞭好幾屆學生,人也不少。所以林空空還是幫忙擬瞭一個長長的婚禮名單,應該會很熱鬧。
這三個月林空空在許晴空身上算是見識到瞭什麼是:皇傢般的享受,皇後級的待遇。排除她孕期的各種不舒服,這懷孕簡直就是女人最享受的時候。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還有人幾乎二十四小時待命,就等使喚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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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林空空被鬧鐘吵醒,迷迷糊糊的關瞭鬧鐘坐起來,伸個懶腰,緩緩的打瞭個哈欠。
白晨風睜開慵懶的睡眼,把她拉入懷裡,帶著點鼻音:“時間還早,再陪我睡會兒。”
兩手攬瞭他的頸,打著哈欠說:“我不可以賴床瞭,得早點兒去準備,不然晴空肯定要惱我。”
白晨風皺瞭眉,不悅:“參加婚禮就可以瞭,還當什麼勞什子伴娘……”
“晴空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結婚這樣的大事,要我做伴娘,我怎麼能拒絕呢?”
“搞不懂你們女人的想法。”
攏瞭攏他額前的碎發,聲音溫柔:“那我起床瞭,你再睡一會兒吧!”
白晨風大手扣著她的腰,讓她貼合在自己身上,語氣霸道:“離那些伴郎遠點兒。”
“嗯,知道瞭,醋精。”
白晨風眉頭一挑,帶著幾分慵懶說:“我是醋精?那你就是禍精。”
林空空的眼睛亮晶晶的,語氣討好:“醋精和禍精不正好是一對麼?”
這話明顯愉悅瞭他,隻見他清俊的眉峰舒展,似冰雪的冷然裡也夾雜進淺淺的溫和,扣瞭她的後腦細細咬磨著她的唇。
林空空不得不提醒他:“小白,我得趕緊收拾瞭,不然真的要來不及瞭。”
“去吧!”
林空空如蒙大赦,趕緊下地穿衣洗漱,收拾好從衛生間出來看到白晨風拿瞭早餐回來。
他隨意套瞭件黑色戴帽T恤,冷削的鎖骨露在外面,淺色破洞牛仔褲加上純白佈鞋,那模樣,迷的看慣他西裝革履的林空空,下意識的吞瞭下口水。
利眸掃瞭她一眼,薄唇微揚,戲謔:“我還沒洗臉,你就露出一副要吃人的模樣,這麼急?”
林空空表示自己很冤枉,“我隻是欣賞一下,誰說要吃瞭?你又不是唐僧……”
微瞇瞭眼:“你想吃唐僧?”
林空空回答的理所應當:“吃瞭唐僧肉能長生不老,世上要真有,誰不想吃?”
白晨風上前,咬瞭下她的唇瓣,“在你沒吃唐僧肉之前我先吃瞭你這隻小妖精。”
林空空眼角抽瞭抽,“隻?你才論隻,我是個,好麼?”
沉默不語,隻鄙視的用眼角掃瞭她一眼,林空空不禁被凍得打瞭個寒顫,要說冷酷威嚴,在她見過的人中,沒有誰能及他分毫。
“小白,我真的沒時間瞭,你睡個回籠覺,成不?”
白晨風冷著一張臉,明明是沒睡醒,還帶著些起床氣,偏偏口是心非:“睡不著瞭,吃瞭早餐我送你過去。”
“不用瞭,你不是有個視頻會議麼?我自己走不丟。”
“先吃飯。”把帶回來的早餐推給她,非吃不可的樣子。
林空空隻能耐著性子和他商量:“好吧!我吃完你就放人,行麼?”
傲嬌的語氣:“看我心情。”
對他的別扭自己一向是承受力極強,完全妥協,吃著可口的早餐,想著他對自己的細心照顧,心裡又念起他的好。
得意不一會兒,許晴空的奪命連環call已然打瞭進來,“紀蒙蒙,你是烏龜麼?怎麼這麼磨蹭?”
對她的暴力直接林空空已經習以為常,慢慢悠悠回復:“我在吃早飯呢?”
“早飯?我都沒吃你急什麼?”
“我……餓。”
“限你十五分鐘內過來,不然小心我剝瞭你的皮。”說完也不等她回應,直接掛瞭電話,估計確實很忙。
“呃……我盡快……”林空空正要解釋發現對方已經掛斷,看著通話結束的手機,無語。
許晴空高分貝的音量,清晰的傳入白晨風的耳朵裡,他皺瞭眉,一副山雨欲來的樣子。
林空空不敢看他的表情,隻能低頭風卷殘雲般的吃東西。
“你慢點兒吃……”
“不行,晴空那邊很急。”
按住她的手,皺眉道:“婚禮前沒有什麼事是必須伴娘做的,你不要著急,吃這麼快會消化不良。”
“是不是晴空需要我幫忙?新娘子好像事兒挺多的。”
“你不去也有旁人,伴娘團其他人也可以替你。”
林空空想瞭想,好像真是這樣,還是她傢小白聰明。
“小白,那你什麼時候過去?”
“中午吧!你自己可以麼?”
豪氣幹雲的保證,“當然可以,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白晨風涼涼的看她一眼,眼神頗為嫌棄,微揚的唇角泄露瞭心中淡淡的愉悅。
吃完早餐,想著許晴空的咬牙切齒,林空空片刻不敢耽擱。到瞭酒店直奔新娘化妝間,許晴空正在盤發,看她進門,從鏡子裡沖她翻瞭個白眼兒。
“我這不是來瞭麼?”林空空陪著笑站到她身後。
“我又不瞎,當然知道你來瞭。”許晴空一貫的風格,言辭犀利。
“可是,你也沒有需要我的地方啊?”林空空覺得自己有點兒無辜。
“是沒有必須你辦的事,我就是不想讓白晨風那廝痛快。”
林空空徹底無語,許晴空對她傢小白總是有點兒意見,上次的仇記到現在瞭,那都是多久前的事?怪不得聖人雲:“為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寧可得罪小人,也別得罪女人,因為她們可真能記仇啊!
“怎麼?又說到你心尖兒上瞭?”
忍不住笑出聲,繼續和她胡謅:“你是吃我傢小白的醋瞭麼?”
“真佩服白晨風每天和你一起生活,竟然還沒被你氣成精神病!”
“好瞭……你的嘴巴收斂些行麼?你現在是已婚婦女別被薑洋學長嫌棄啊!”
聽到愛人的名,許晴空眼波流轉,宜喜宜嗔:“已婚婦女又怎樣?他要嫌棄就讓他嫌棄好瞭。”
林空空靜靜的看她,孕三月還不顯懷,本就是天生的傾城之姿,如今一裝扮更是美的讓人移不開視線。懷孕後,薑洋雖然精心照料,但許晴空的孕期反應太嚴重還是被折騰瘦瞭,這一瘦就顯得更加綽約多姿,本來的明艷中又多瞭幾分楚楚動人。
“你直勾勾的看啥呢?沒見過美女?”
“確實美,你說咱們認識這麼多年瞭,身為女性的我對你都沒抵抗力,難怪……”
許晴空斜瞭她一眼:“打住,我可不好你這口,吃不消。”
“你要是嘴巴再甜點兒,會更完美。”
“少來,合著你這是拐彎抹角說我嘴巴毒呢?”
“沒有。”林空空沒骨氣的否認。
“你別在這杵著瞭,快換衣服化妝去吧!伴娘團就你自己在拖後腿呢?”
“得來!小的這就去,女王大人。”林空空調皮的沖她作揖,惹得許晴空笑出瞭聲。
林空空還是第一次接受如此正式的打扮,折騰得她感覺天旋地轉,尤其是化妝師用夾板狠狠拽她頭發的時候。心底抱怨,這不是沒事找罪受麼。煎熬瞭一會兒,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在化妝師的手下可謂是煥然新生。
她膚色白,簡單的妝容就顯得人精神瞭許多,尤其是那一頭長發被拉直後,越發柔順有光澤,發稍處做瞭淺淺的大S卷,清爽又靚麗。
“謝謝你把我打扮得這麼漂亮。”她笑的時候總是眉眼彎彎的樣子,喜悅掩飾都掩飾不住。
化妝師是個年輕女孩兒,全程帶著口罩,聽到她的話拉下口罩,一張脂粉未施的芙蓉面露瞭出來。
“不客氣,這是我的工作。”
“你把別人打扮的這樣漂亮,自己怎麼不化妝?”林空空心中疑惑,嘴上就問瞭出來。
“職業病吧!不是工作的時候,就真的不想碰任何化妝品。”
“噢……”林空空點點頭,心下清明。
人,真的不能把愛好當成工作,因為愛好是一種骨子裡的喜歡,沒有束縛。但是如果變成工作,就會帶上枷鎖,要用它來掙錢謀生,意義會變得不一樣。
愛情,又何嘗不是如此?簡單去愛不計較結果。若是明知不可能,卻還要給它套上婚姻或永遠的枷鎖,也一樣會變瞭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