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最難堪的事不是她不愛你,而是她說很愛很愛你,最後卻輕易的放棄瞭你。
——題記•白晨風
一個月後,S市,擎天,會議室。
一眾管理人員正為瞭如何能在風雲際會的A市占得一席之地開會。
白晨風心中自有處置,如此也隻是為瞭做足表面功夫,況且他也希望能聽到有建樹的意見,因為他實在是沒有百分百的把握,隻能算得背水一戰。
他這幾年的經營足以讓“擎天”在A市站穩腳跟,可他要的不僅僅是這些,他出手,要的就是完勝,他要紀忠良身敗名裂、一無所有。
善惡到頭終有報,他該為自己當初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這A市的地產大亨,在商界呼風喚雨,可謂萬人之上的好日子也該到頭瞭。
秦傑知道內裡乾坤,也不多言語,隻是沉默聽著。
左青雲看著白晨風的反應,也在揣測他的用意,他是那麼情緒不外露的人,近來心情不好表現得卻很明顯,人也清瘦瞭許多,估計又是為瞭那個女子,心裡酸酸澀澀的。
其他管理層眾人看著總裁篤定的樣子,心裡也有瞭計較,他的睿智自然是他們看不懂的,不然短短幾年,也不可能把S市的商業格局徹底重排。
如今誰人不知,“擎天”背後的財團控制著大半個S市的金融經濟,從“擎天”出來個決策,分分鐘就能讓多少人失業,多少公司倒閉?
其他的散兵遊勇又不會同氣連枝,即便是聯合起來也不能與之抗衡,誰人又會飛蛾撲火,自取滅亡呢?
公司上下都是人精,知道總裁近來心情並不好,不敢輕易逆瞭他的心思。
他雷厲風行的樣子一點沒變,隻是員工們都看得出他的眸子更冷冽,遇事也更果斷,以前就很少笑的他,如今更是不展顏。
世上不如意事常八九,即便是他,身價億萬的“擎天”最高決策者,也終究有得不到的東西,達不成的心願。
會議已經進行瞭兩個多小時,白晨風有些疲倦,這些天他幾乎沒怎麼睡過,不知為什麼心裡總有些不安。
偶爾倦極,小憩一會兒,又總是會夢到她一個人蹲在空空蕩蕩的馬路邊上哭泣,或是聽到她很無力的叫自己“小白”,那聲音就像是忍受瞭很多痛苦和折磨,他猛然驚醒,然後心裡便空落落的疼。
滿腦子都是她,這想念比三年前還要深入骨髓,明明已經勸過自己放棄,理智也告訴自己確實應該放下瞭,可心總不受控制,忍不住的要去想念。
一個長在自己心上的女子,如同心刺一般,根深蒂固,猛然間拔去,最初的疼痛過後,傷口總也是會留下深深的疤痕。
這傷疤不碰則已,一碰就疼,他控制不住自己可以不去觸碰,因為真的很想,想她想到徹夜不眠,畫瞭無數她的畫像,反復描摹。
旁人都道他冷酷無情,其實他知道,自己致命的弱點就是重感情,不然白傢的一切又怎會落入紀忠良之手?
即使當初她在自己與紀忠良之間,選擇瞭後者,他依然惦著她,不停的勸自己原諒她。
他也希望可以不愛,可是做不到,他甚至去找瞭和她神似的女人,一樣的溫婉沉靜、一樣的明媚清純、一樣的於情事上一無所知,可依然勾不起他任何興趣,碰都懶的碰一下,不管是他的心裡還是他的身體,似乎都被她烙上瞭烙印,隻認她、隻要她。
他真是學不來她,不管是心還是臉,都是那樣的善變。
煩躁的用修長的指揉按著太陽穴,眾人看到他的疲態,便不知這會是否還要繼續?
突然心上劃過一抹尖銳的疼痛,疼痛來的迅猛,他瞬間蒼白瞭臉色。
秦傑意識到他的不對勁,低聲詢問:“有事麼?”
見他不語,便組織散會。
人潮散去,白晨風靠在椅子上,閉目休息。
“你怎麼瞭?臉色這麼難看?”秦傑關心的坐到他的對面,仔細打量他的神色。
白晨風猛然睜眼,眼裡無盡疲憊,“秦傑,公司的事暫且交給你,我需要休息幾天。”
秦傑頷首,“可以,想做什麼就放心的去,這裡有我。”
“A市那邊準備的怎麼樣瞭?”
“一切都和預計的一樣,很順利。”
“那我就去趟A市,順便會會紀忠良。”
秦傑看著他不辨喜怒的臉,忍不住問:“你……你要去A市?”
“有問題麼?”
他們相識這麼多年,向來無話不談,直接開門見山的問:“你是不是還想著紀蒙蒙?你這樣我怎麼放心?”
“讓你不愛許晴空你做得到麼?”
秦傑一怔,落魄下來,“她……都要做母親瞭?”
白晨風看著他的眼,“你嫌棄她麼?”
秦傑急瞭,“怎麼會?我……我愛惜都愛惜不過來,可是,我再喜歡又能怎樣呢?她愛的人不是我瞭。”
“薑洋還沒醒過來麼?”
秦傑搖頭,“薑洋他媽來瞭,陪著晴空呢?薑洋都成植物人瞭,晴空還是沒放棄,薑傢人總算是知道她的可貴瞭,也算有瞭收獲。”
白晨風看他那副樣子,隻能叉開瞭話題:“A市紅星有什麼新動向麼?”
“那個老狐貍可能懷疑你瞭,我發現他的下屬在查博雅原材料供銷這塊兒,如果他順藤摸瓜,可能會牽出咱們……”
“無防,A市是他的地盤,想瞞也瞞不住,早晚要知道的。”
秦傑還是擔憂,“我怕把他逼急瞭,他狗急跳墻,畢竟他的手段忒厲害。”
“呵……”白晨風輕笑一聲,“沒有破釜沉舟的決心,怎麼能與他鬥?”
“可他畢竟是紀蒙蒙的父親,我怕你還沒出手,就被人抓到瞭短處……”
秦傑的擔心,不無道理,白晨風沉默瞭,“如若不是因著有她,我與紀忠良又怎會太平瞭這幾年,如今……我已沒什麼可顧忌的瞭。”
“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像我一樣,終究是得到瞭報應,註定孤獨一生。”秦傑說到這裡,眉宇間再沒瞭往日的自信張揚。
“許晴空是個好女人,愛你愛的掏心掏肺。”
“是啊!她是我遇見的最美好的女子,可我以前為什麼那麼混蛋?我時常在想,當初如果不是我招惹瞭邱露露,我們就不會失去那個孩子,那孩子要是還在,也該會叫爸爸瞭。”秦傑眼中有淚光一閃而過。
“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想瞭。”
白晨風知道那件事對秦傑的傷害是致命的,當時,如果不是因為許晴空在醫院阻止瞭他,也許,他真的會殺瞭那個把許晴空推下樓梯的女人。
“可我最終還是錯過瞭她,我曾經多羨慕你和紀蒙蒙,卻不料也是這個結果。”
“她不同,她是紀忠良的女兒,為瞭利益不惜出賣感情,我到現在都不清楚,她對我到底有幾分真心?”說到這白晨風眉宇間都染上一抹栗色。
“你也不要怪她,畢竟你的事,她也不是百分百的全都知道,人和人之間,總要有些秘密,有點保留。”
他疲倦的閉瞭眼,似乎聽不進去秦傑勸解的話。
秦傑看著他疲倦不堪的樣子道:“你要是不舒服,不如去醫院做個體檢,我來安排。”
“不用瞭,休息幾天就沒事瞭。”
珍惜的人早已不在,自己又為瞭誰來保重自己?反正自己生活的好與不好她也不會關心。
秦傑安慰的拍瞭拍他的肩:“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不能這樣自暴自棄。”
白晨風墨玉一般的眸裡,閃著讓人看不透的光,“你知道愛一個人愛到銘心刻骨,恨一個人恨到欲罷不能的感覺麼?我知道……”他用手指瞭指心臟的位置,闔瞭眸子,低聲道:“就是這樣痛徹心扉。”
秦傑蹙眉,“我這就去找她,要是她不肯回來我就把她給你綁回來。”
“秦傑,算瞭,我與她從此再無瓜葛,不必費心瞭,倒是你也該學會放手瞭。”
秦傑神色漸漸恢復常態,他悠悠的道:“既然是她的選擇,我就該尊重,薑洋對她真是好的沒話說,況且她現在即使就這樣守著薑洋也很幸福,和我在一起,她總是哭,我做瞭那麼多錯事,怎麼乞求她原諒?況且她也不會給我機會瞭。”
“她是個特別的女子,愛你時全心全意,恨你時亦然。”
“我若是早些收心,就不會如此瞭。”
白晨風不再說話,秦傑也皺瞭眉頭,情路坎坷的不隻是自己,可是自己真的能放棄麼?
兩人的沉默被突如其來的電話打斷,秦傑看瞭眼手機,蹙眉。
“白朗。”
白晨風俊眉一揚,眸中冷光一閃,又恢復瞭往常那副冷淡涼薄的樣子。
“我們都在會議室,對,白總也在……好,我們等你。”
秦傑掛瞭電話,神色凝重,“白朗來瞭,要見你,隻怕來者不善。”
白晨風薄唇微揚,又是那副深不可測的表情,“無妨,控制得瞭,這把雙刃劍早晚都要沖我亮亮劍鋒的。”
秦傑無奈:“你,太喜歡冒險,圈子裡都稱他為白狼,就你敢用他,敢給他權利,這與狼結隊總是危險重重的。”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