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瞭,準備一下吧!我親自帶人去。”這次斷斷不能再失手,李元朗這邊一掛電話,白朗便拿瞭風衣穿上,準備出門。
他長年帶著一把定制微型匕首,綁在腳踝處,習慣性的俯身摸瞭摸,確認無誤。
思考瞭下,又起身從櫃子裡拿出一把手槍,是沙漠之鷹(DesertEagle)MarkXIX系列357Magnum。這槍威力大,卻很少有人用。因為它不僅外形彪悍,空槍凈重就有2kg,不方便攜帶的同時,後坐力還極大。
這種一般人控制不瞭的發射力量,是任何小巧玲瓏的戰鬥手槍所不能替代的,這就是白朗選擇它的緣由。利落的整理好腰間槍套,把手槍置於槍套中,神情冷然的看著李元朗說:“人多不方便,我帶幾個人過去就可以,不管雙方是否交瞭火,你都在半路接應我,別上前。”
“如果嫂子沒出來,你不要硬闖。”
白朗斜瞭他一眼,“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沒長腦子?”
李元朗神情默默的,也懶得反駁,隻類似自言自語的說:“等嫂子離開他們的視線范圍再動手,管好你的人,分寸一定要掌握好。千萬別傷瞭她,還有盡量溫和些,女人膽子小,別嚇到她。”
“婆婆媽媽!”
李元朗用力抓住他的手腕,“我很嚴肅的在和你說,如果你不能保證她的安全,我不會同意你去的。”
“你說我現在下瞭你的手機,你還能阻止得瞭我麼?”
“你……”
“是不是又在想搬出白晨風來壓我?遠水解不瞭近渴,等他來瞭,事情都辦完瞭。”
李元朗紅著眼睛看他,“我哥可沒我這麼好打發。”
白朗無奈點頭,“好吧!我承認,你哥確實很有手段,不然我也不會心甘情願為他賣命不是?他的女人就是再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動,肯定照看好瞭,絕對不會讓她有閃失的。”
李元朗長出口氣,知道他的話半真半假,內心糾結到極點,隻無力的說:“隻能相信你瞭。”
白朗聽著他的語氣嘆息,“這世上有兩種人,一種是坑人的,一種是被坑的。你,就是白晨風派來坑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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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紀宅這些天彌漫著的氣氛十分緊張,裡裡外外都是西裝革履的男人,算是把紀宅圍瞭個水泄不通。
林空空和李舜娟基本算是足不出戶,處於半軟禁的狀態,連去“紅星”工作都不允許。
林空空極為聰慧,心細如發,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但看到連傢裡氣氛都變得這麼緊張,依然還是會慌亂。
這麼多年,不管發生什麼事,包括白傢沒落,父親都是一副運籌帷幄,絲毫不見緊張的模樣。如今,他的焦慮那麼明顯,情勢一定很焦灼。
他們之間總要有個結果,隻是,這場仇恨引發出來的,不會僅僅是勝負就可以結束的。可能會永世不得翻身,或是像白景奇那樣,死於非命。
她知道自己現在很特殊,要保證情緒穩定,不能思慮太多,可是心不由人。
女人有時是可悲的,因為這世上大部分的女人都不能為自己而活。她們為愛而生,會用自己的一切去成就她愛的那個男人。她也是個很俗氣的女人,沒有大志向,就想她愛的人都能平平安安的。
其實,這世上能有可以讓自己不顧一切愛著的人,是件幸福的事,她很珍惜。白晨風和紀忠良幾乎就是她的全部,不管哪一方受到傷害,都是她無法接受的。
盡管她不想這樣,可她人微言輕什麼也做不瞭。他們口口聲聲說愛她,但她在他們心裡並沒有那麼重要。不然不會哪個人都不肯退讓,同他們心中的仇恨和利益相比,她顯得微不足道。
她一直告訴自己,為瞭孩子也要看開些,一切都是因果,自己改變不瞭,隻能接受。
勉強平靜下來的心湖,因為李元朗的電話又被攪成瞭驚濤駭浪。襯著門口人換班的間隙,由阿香掩護著遛瞭出來。
白朗等在紀宅附近,雖然知道靠得這麼近風險很大,但是,時間寶貴,也隻能鋌而走險瞭。幾分鐘後,他看見遠處一個女孩兒正快步走著,如黑緞的長發在風裡飛蕩。
伸手拿瞭純黑棒球帽和口罩戴上,又壓低瞭帽沿,打手勢給其他人,隻等著她再近一些就動手。
林空空絲毫沒意識到危險,直到一輛黑色轎車突然出現在視線裡,飛速向她駛來。也僅僅是電光火石的一瞬間,車子就猛然停在她身側,急剎車的聲音讓她警戒的停瞭步子,心裡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身手矯健地從車上跳下來,擋住瞭她的去路,看樣子來者不善。林空空大腦飛速運轉著,這裡離傢裡不遠,不知道能不能跑得掉?
不行,很快打消瞭自己的想法,心臟孱弱姑且不論,就是現在自己有孕,也不能奔跑,下意識的伸手護瞭小腹,後退幾步,警戒的看著他們。
白朗透過車窗看她,當時調查她的時候就覺得好奇,這女孩子沒什麼特別,論外形遠不及自傢妹妹。雖然生得清秀文雅,卻如何能讓白晨風那樣的男人死心塌地。畢竟,他的絕世風華這世上能配得上的女子是少之又少,他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今日見到本人才發現,這位紀傢千金比照片上漂亮許多。
她就像一株白菊,雖然沒有嬌艷動人的外表,卻美在品性氣質,即使淡妝素裹,一樣清雅幽香,沁人心脾。
素色的毛呢外套,板板正正,卻依然掩飾不住她的纖細。他見過那種瘦骨嶙峋的女子,看著讓人很不舒服。她不同,清瘦纖細讓她看起來更加風姿綽約。
她的五官生得也不是特別精致,僅僅算得中人之姿,但平靜的站在那裡什麼都不做,也顯得靈氣逼人。尤其是那雙眼睛生得極好,孩童般剔透的瞳中透著靈韻,像極瞭墜落凡間的精靈,亦或是妖精?
此時,面對著兩個看起來就很兇悍的男人,明明是害怕著卻很冷靜。眸光倔強,絲毫沒有失態,依然維持著端莊的站姿。白晨風好眼光,這女子似乎是有些與眾不同。
“你們想幹什麼?”她剛問出口就被人用手捂瞭嘴,提著上瞭車,車子仍是飛速行駛。
林空空背靠著車窗,知道自己是被綁票瞭。不過,情況還不那麼惡劣,這兩個人看似動作粗暴,實際上力度把握得剛剛好,並沒有弄疼她。看來自己對他們有用,他們在顧忌著什麼。
“我們請你來也隻是想和紀總談談,你隻要乖乖配合我,我保證絕對不會讓你受傷。”白朗坐在副駕駛座位上,從後視鏡看著身後的她冷聲道。
林空空被他陰冷的聲音唬住,看著前面男人的背影,一雙清澈的剪水瞳,光華流轉間,帶上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顫抖。
她極力平復住心緒,冷靜思考。他們既然想用她和爸爸談條件,那目的未達成之前,自己應該是安全的。思及此處,她的頭腦漸漸清晰起來。
身邊的男人拿瞭繩子把她的兩隻手綁在一起,又拿瞭膠帶準備封她的口。她搖頭拒絕,總覺得那東西粘在嘴上挺難受的。
“我保證不亂說話也不求救……”
身邊人停瞭手,似是在等前面人的指示。前面的男人也不回頭,隻做瞭個她看不懂的手勢,那人就收瞭膠帶,拿瞭一條黑佈蒙瞭她的眼睛。
眼前忽然一片漆黑,她默默承受著,不說話亦不掙紮。怕徒勞的行為會激怒他們,傷害到自己肚子裡尚未成形的孩子。既然跑不掉,還不如多留點力氣,準備接受接下來的事。畢竟,綁架者對人質可沒什麼憐香惜玉之心,也許連飯都不給吃。她要保證自己有足夠的體力,當然不是為瞭伺機逃跑,而是供應孩子的成長需要。
暗暗回憶著車上的幾個男人,想估量著自己此時的處境,奈何徒勞。她不太瞭解爸爸生意上的事,更不知道他和什麼人有沖突。現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乖乖配合他們,免得這些人怒氣之下傷瞭自己。
把臉轉向車窗,想著如果沒被蒙瞭眼睛,現在應該可以看到快速後退的風景。心底有些悵然,看來今天是拿不到小白給自己的東西瞭,他知道瞭可能會失望吧!有些想他,如果他在,一定會保護她,會用最快的速度救她出來。不知道他們準備和爸爸談什麼,她能順利脫離危險麼?一切都無解。
最近的生活一團糟,惶惶不可終日。除瞭肚子裡這個小生命,似乎再沒瞭值得讓人開心的事。越想心裡越寒涼,幹脆閉上眼睛,聽天由命吧!
白朗一雙如鷹般銳利的眸子,從後視鏡裡順利捕捉到她的情緒,略微向上揚瞭揚帽沿,仔細觀察她。
見她處事還算冷靜,知道怎樣保護自己,心裡一松。要是她反抗起來,免不瞭會失手傷到她。如今的先斬後奏還不知道怎麼交待,她若受瞭傷,自己和李元朗都得吃不瞭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