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小姐,您怎麼跑到這來瞭?白總散會後正到處找您呢?”左青雲抱著狗淺笑嫣然的同她打招呼。
林空空對她雖然稱不上討厭,但也絕對談不上喜歡。雖然這是她們之間第一次正面談話,但自己和小白卻因她生過兩次矛盾。
“我出來走走,就要回去瞭。”她疏離的回。
然後又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看瞭看,果然關機瞭。想著還是趕快回去,不然小白聯系不到她又該擔心瞭。
她正要走,左青雲卻抱著狗走近她,好像要同行的樣子。
林空空停瞭腳步側目,面色平靜,“左小姐,請你不要離我這麼近,我不能接觸寵物。”
“怎麼?紀小姐怕狗?”左青雲故作不解的問。
林空空本來也不想和她多說話,直覺告訴她,這個女人很危險。說來也奇怪,左青雲待她明明就是很謙和有禮的模樣,可她就是覺得哪裡有種說不上的怪異。
“不是怕,是不喜歡。”
“噢!我本來看它是隻流浪狗沒吃沒喝,有些可憐,所以,動瞭惻隱之心想帶它回去,既然紀小姐不喜歡,那就算瞭。”
左青雲說著話直接放開瞭狗,剛剛明明還是溫馴模樣的狗,在一落地的時候,竟然嚎叫瞭一聲,有些發狂,朝著林空空的腳邊就撲瞭過來。
林空空對著發瞭狂的狗自然是害怕的,看它撲過來臉上霎時間毫無血色,尖叫一聲,欲躲閃開。
狗跑起來那樣快,哪裡是人可以避開的。林空空隻能看著它,沖著自己的腳面齜牙咧嘴的撲過來。
電光火石的一瞬間,有人攬瞭她的腰肢,讓踉蹌的她穩瞭身子。抬腳把撲過來的狗踢瞭出去,小小的狗嚎著落在瞭不遠處。
“你沒事吧!”
清越溫雅的聲音傳進耳朵裡,似曾相識,林空空抬頭去看依然半攬著她的人。
眉舒目朗,風清骨峻,俊美到萬物失瞭顏色,卻又內斂得收起瞭萬千風華。文質彬彬中不見呆板,隨意站在那裡,也是氣度高雅又風度翩翩。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這人,正是康辰軼。
“我沒事。”林空空撫著驚魂未定的心臟簡潔的回復。
“那就好。”
康辰軼放開攬在她腰肢上的手,見她身子晃瞭晃,蹙眉問:“怎麼?傷到腳瞭?”
“沒事兒,崴瞭一下。”
她剛剛避得太急,踉蹌瞭一下,這時緊張勁兒過去,才發現腳踝處泛起疼意。
康辰軼是個溫雅的人,素來給人的感覺都是讓人如沐春風,此時眉頭卻蹙得很深,“我看看。”
林空空骨子裡男女有別的傳統毛病又犯瞭,給陌生男人看腳,實在是沒有勇氣,忙不迭的拒絕:“我沒事兒,不用看。”
康辰軼卻理都不理她的拒絕,“站不穩就扶著我。”然後就俯下身子,去檢查她的腳。
林空空右腳傷著不敢用力,就隻好略俯身子扶著他的肩膀。
康辰軼檢查瞭下,扶著她的手起身,“應該沒什麼大礙,腳踝紅腫瞭,可能這幾天走路不方便,會有點兒疼。”
林空空承認自己是個普通人,普通的俗人,異性相吸,這麼極品的男人和自己這般親密的時候,她……有些吃不消。
“沒……沒事兒就……就好。”她連說話都結結巴巴。
康辰軼蹙眉,平時不是挺伶牙俐齒的一個丫頭麼?今天古怪得很。
“我抱你。”他溫雅的吐瞭三個字出來。
林空空瞬間感覺胸腔裡熱血沸騰,好似煮開瞭的水一般,咕咚咕咚,冒著熱泡。
“不……用……我我我……我自己能走。”
康辰軼也不征求她的意見,沉著臉直接將她抱瞭起來,大步流星的向離他們最近的一傢私人診所走去。
這時正值下班期,路上行人漸漸擁擠,若是情侶間的打情罵俏,背著、抱著,大抵也不會有多少人關註。許是康辰軼的外形太過出挑,所以引起瞭人們的好奇,想看看這樣的男人懷裡抱著的女子,該是怎樣的傾國又傾城。
林空空從他的肩膀處悄悄露出半張臉,看看周圍的景象。無疑的,周圍人投以異樣的目光,更甚者還有掩嘴低笑的,不知是不是在和身邊的人談論什麼有意思的事。
林空空臉色微赧,俏臉緋紅一片,隻能盡量把臉再往康辰軼的胸前縮。
她雖然纖瘦,但本來就沒攬著他,他抱起來就會有些吃力,這一動更是要從手裡跌下去。
“你能不能老實點兒?攬著我!”
康辰軼的語氣竟然滲進瞭幾分嚴厲的意思,林空空不禁腹誹:虧我還覺得你溫文爾雅,原來這霸道起來,簡直和你那個沒良心的表哥如出一轍。
“康總,我沒事,你放我下來,還是讓我自己走,好多人在看!”
“你這模樣身材,沒人會看你,他們看也是在看我。”
康辰軼這句話太挑戰林空空的認知,那麼沉穩內斂的人,今天似乎有點兒反常?
“你這麼抱著我還不如讓我自己走,太難受、太別扭瞭。”
“你確定你現在下去露個臉,不會更難受?更別扭?”
林空空覺得他的話確實有幾分道理,這人群估計都在等著看她,她還是避避風頭吧!心裡不禁又把責任推到康辰軼身上,要不是他,她會被萬眾矚目?
兩人到瞭診所,康辰軼動作輕柔的把她放到床上,林空空心虛到連個眼神都不敢給他。
“請問是受傷瞭麼?”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女孩兒過來問。
康辰軼伸手替她拿瞭靠枕放在身後,讓她可以坐得舒服點兒。
“嗯,崴瞭右腳。”他溫和回復。
“我來看看。”
年輕的女醫生本來準備給林空空看腳的,卻在目光觸及到康辰軼的那刻,呆滯在原地。
無人能想象世上竟然真有這樣的男子,驚才絕艷,溫雅內斂,眉宇間還帶著一股正義凜然的清氣。
他高雅得讓人遙不可及,卻又溫潤得讓人如沐春風。對著他,似是吸食瞭毒品,明知前進一步是萬丈深淵,卻依然讓人控制不住想要前行的腳步。
欲罷不能!
康辰軼性格向來溫和灑脫,對人對事都能保持著自己的風度。本來已經習慣瞭外人的註視,這一刻,卻是有些煩躁。
“她傷的怎麼樣?”他委婉的提醒,沉浸在自己臆想世界裡的女醫生。
聽瞭他略有些不悅的話,醫生略顯局促,尷尬的紅瞭臉,去檢查林空空的腳。
林空空的腳這個時候腫得更厲害瞭,看起來情況好像有點兒嚴重。
被康辰軼風采折服的女醫生,此時頭腦暈乎乎的,本來是替她摸摸有沒有傷到骨頭,用不用拍片子,結果下手卻沒瞭輕重。
“嘶……”林空空疼得蹙瞭清秀的眉。
“你輕著些,你沒看你弄疼她瞭麼?”
這是康辰軼二十九年的人生裡,第一次因為這樣的小事兒發脾氣。
林空空一時怔愣,這醫生下手是重瞭些,可也沒到不可忍受的地步,她這個當事人都沒怎樣,向來雲淡風輕的他是怎麼瞭?很反常。
林空空看著他,他們相識的時間不久,相處的就更加短暫瞭。
初見時,他存心想讓她知難而退,把她晾在小會議室裡整整大半天,她想這人好生難相處,高冷得什麼似的。後來,她犯瞭胃病,他買來藥品時額頭上還有薄汗,他說:“這個世界誰離瞭誰都能一樣的活,哪裡還有什麼至死不渝?”
她弄臟他的衣服,他賴上她,讓她賠。那時她發現,不工作時候的他,不腹黑古板,很博學、很風趣、很討女孩子喜歡。很難想象那樣如芝蘭玉樹般精致,又似朗月清風般隨和的男人,明明隔著赤道和北極一樣的距離,卻會同你談天說地,會關心有關你的一切。
然後,就是他幫助過自己很多次,或大或小,他認為是舉手之勞,她卻刻骨銘心的記著,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報之。
隻是,這時他怎麼這樣奇怪?林空空心底隱隱有一種想法升騰起來,又覺得不可置信。不要說她對他是怎樣的感覺,就單單她和小白要訂婚瞭這件事,就足以不會讓他生出別的心思,在她印象裡,他始終是個重禮教、守規矩的人。
可……那現在又是什麼?她慌亂的去看他,卻對上瞭一雙泛著溫潤光芒的眼眸。那眼眸,像是潑瞭墨的珠子一般,濃烈中流瀉著簡簡單單的情意,像極瞭極致美好的光與影,交錯、斑駁。
林空空愈發慌亂瞭,心跳不受控制,甚至手都是顫抖的,不敢看他,就隻能低垂瞭眉眼。
康辰軼看出瞭她的閃躲,胸口洋灑出絲絲縷縷的疼意,捫心自問:“自己喜歡上這丫頭瞭麼?自己怎麼會喜歡她呢?這世上有那麼多女子,為什麼偏偏是她?”
感情隻有自己騙不瞭自己,可是自己卻不能講出口,話一但開口,感情一但流露,隻能是困擾與傷害,這樣也許挺好,隻要她好,其餘的一切都不是那麼重要。
他明白他心中也許住瞭一道身影,可是他知道,那是永遠也等不來的一個人,他明白林空空感情的空間中沒有他。
(PS: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