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疾不徐的過著,秦傑和左青雲的關系漸入佳境。兩人空閑的時候大都窩在左青雲的公寓裡,一起做做飯,看看劇。感情似乎越來越和諧,也有些像正常情侶一般瞭。
這日又是周末,飯後,秦傑半仰在沙發上看電影,左青雲拿瞭筆記本,坐在沙發的另一頭做沒做完的工作。
秦傑掃瞭一眼還在埋頭工作的左青雲,語氣有些慵懶:“怎麼你還有工作?”
“嗯……我在做有關A市的項目。”
“A市?”
“嗯。”
“A市的項目不是差不多都做完瞭嗎?而且人員都已經調回來瞭,你還在做什麼?”
“我總結瞭一下,在A市做的這些項目的盈利情況,我想做一份分析,可以為今年的競標做打算。”
“我知道你對待工作非常認真努力,不過,我勸你還是別做無用功瞭,公司不會再重點去A市發展。”
左青雲心裡明鏡似的,表面上卻要故作驚訝,停下還在飛速敲擊著鍵盤的手,不解的看著秦傑,明知故問:“為什麼?我覺得紅星充公破產之後,A市對我們來說也就再沒有很強大的對手,這個時候正是擠占市場的好時機,為什麼不去瞭?”
秦傑現在對左青雲整體比較信任,也沒做他想,直言:“按理說是這麼個理兒,隻是,領導對A市不大喜歡,能不與那接觸就不接觸瞭,所以,不想把重點放在那,也沒什麼大不瞭。畢竟這是私人企業,怎麼發展還要看上頭的心思。”
左青雲把筆記本放到茶幾上,湊到秦傑身邊,半靠在他的胸前,狀似不經意地問:“白總為什麼不喜歡A市?據我所知,那是他的傢鄉,還有……他未婚妻不也是A市的嗎?”
“這是他的隱私,我不方便說。”
“好……不說就不說嘛!”左青雲帶著些撒嬌的回,手指下意識的在秦傑衣領上摩挲著,又接著問:“說起這個就想到紅星忽然被查封,紀忠良也因為非法經營罪入獄。”
“怎麼?”秦傑的目光還停留在電視上,不走心的問。
“白總的未婚妻紀蒙蒙,不是紅星的千金嗎?”
“嗯,這好像也算不得什麼秘密吧!”
“這當然不是什麼秘密,可紅星出瞭那麼大的事,怎麼也不見白總著急,還有就是他之前的政策,貌似都是針對紅星……”
秦傑這時才把眼神從電視上移到瞭左青雲臉上,他的眼睛是那種墨黑墨黑的,直直的盯著人看的時候,會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沉進去。
可能他這眼神會讓一般女子心慌意亂,但左青雲不同。雖然秦傑從談判桌上鍛煉出來的氣場,讓人感覺很有壓力。但對左青雲這種從地獄走過,算是涅磐重生的人,卻是沒什麼影響的。
“這些事不該你關心,你最好還是不要過問。”
“你也知道女人的好奇心強,你就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嘛……”
秦傑蹙眉:“我真搞不明白,與你們無關的事,你們有什麼好奇的?”
“這個你肯定搞不懂,那歌怎麼唱的來著,女孩兒的心思男孩兒你別猜……”
左青雲把自己情緒隱藏得滴水不漏,表現出來完全是一副局外人閑來無事,找點兒飯後談資的模樣。
秦傑對女人有這樣的習慣,其實是很反感的。以前和許晴空在一起時,她是個不多事的性子,卻也總會對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感到好奇。
那時他也覺得這樣有些無聊,卻是不怎麼煩,還能把別人的事兒真的當做飯後談資,兩個人一起嘻嘻哈哈的議論很久。
想到這,他無奈瞭。
既然決定要和左青雲好好相處,試著忘掉過去,那他就不能厚此薄彼,一定要擺正心態。
“好吧!那你說你都想知道什麼,看我能不能解答你的好奇。”
左青雲聽瞭他的話,溫柔的笑著說:“根據我看過那麼多言情劇的經驗,我覺得白總和紀小姐,似乎是那種相愛莫及、造化弄人的關系。”
秦傑想瞭想,覺得他們兩人的愛恨糾葛,確實都能寫一本厚厚的書瞭,就點瞭點頭回復:“算是吧!”
“就是說他們兩個都出身名門,相愛相知,最後兩傢卻結瞭仇。視同水火之下,紀小姐夾在中間,肯定是兩頭為難。白總一心要扳倒紀忠良,這之間也許會傷害,甚至是利用瞭紀小姐的感情……”
“行瞭,你真當這是言情小說呢?可真能想……”秦傑打斷她,顯然是不想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左青雲繞瞭好大一圈才繞到點兒上,怎麼可能輕易放棄?就順勢兩手攬瞭秦傑的脖子,有些撒嬌地說:“你告訴我是不是這樣?”
秦傑不善撒謊,卻也明白,為瞭自傢老板的形象堅決不能說出來,就扯開話題:“我有些口渴,你去幫我泡杯茶來。”
左青雲精明通透,又豈會不是他這是故意在轉移話題?她可不是那麼好打發的,費瞭這麼大的勁兒,怎麼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她起身去廚房,給他泡瞭一杯茶,端過去放在茶幾上,興沖沖地說:“茶我給你泡瞭,該你回答我的問題瞭。”
“你為什麼一定要問這個?”
秦傑的表情嚴肅起來,左青雲更加確定,自己猜測得沒有錯,這裡面肯定有不為人知的事。
“我好奇呀!你不覺得他們這個故事,特別像羅密歐和朱麗葉麼?”
秦傑徹底被這個女人打敗,不知道她這腦袋裡都裝瞭些什麼,簡直就是天馬行空,這邊明明說著八卦,卻一轉瞬又扯到《羅密歐與朱麗葉》上面去瞭。
“你的電視劇和小說確實看的有些多。”
“是不是這樣?我猜的對不對?”
秦傑覺得女人有時候纏人的功夫,確實讓人接受不瞭。估計今天自己要不給她一個滿意的答復,指定就會被她一直纏著,所以就也沒怎麼過腦子,隨口應瞭一句:“是吧!”
左青雲從他身上下來,又坐到沙發上,瞭然的點頭:“原來真是這樣,不過我覺得這紀小姐也挺可憐的,傢裡成瞭那個樣子,還是因為自己的未婚夫,你說她要是知道這事兒得多難過啊?”
“這是他們的事,我們不應該摻和進去,你在外面不要亂說話。”秦傑嚴肅地說。
“我也就和你說說,這話還能告訴誰?”左青雲嗔怪的看著他說。
秦傑沒回復,隻是把眼神又轉向瞭電視,完全不想和她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下去。
左青雲用眼神兒淺淺地瞄瞭他一眼,帶著些脾氣:“話說回來,你們男人還真是都狠心腸。”
“此話怎講?”
“古人不是說瞭麼?癡心女子負心漢。”
秦傑不置可否地挑瞭挑眉頭:“你這是要一桿子打翻一船人。”
“才不是,我就是實話實說而已。你看白總在個人作風問題上,一向特別檢點,大傢都覺得他應該是個,對待感情專一的好男人。”
“含沙射影。”
“我隻是就事論事。”
“那這麼說……你覺得他不是?”
“也不是,隻是他以前和白婷在一起,看起來是一心一意的。結果,憑空冒出來位紀小姐,他對著也十分上心。人人都道他對自己的未婚妻該是情深意重,可是,不依然……”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隻是覺得你們男人個性都太好強,總把女人當作物品一樣,難動真心……”
她在秦傑印象中,一直都是雷厲風行的職場女強人,遇事果斷冷靜,工作能力又強,十足的禦姐范兒。說這話的時候卻是一反常態,有些低眉順目的。
這時候他有一瞬間的錯覺,就是左青雲借著白晨風,在無言的向他提出控訴。
所謂——做賊心虛,大概就是說他現在這種情形。覺得她有些特別,就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和她交往,並沒有交付多少真心。
“男人也不都是壞人,也有專情的,他是,我亦是。”
左青雲聽瞭他的話也不言語,就是低著頭,一頭長發零散的落下,讓秦傑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隻覺得她此時有些可憐巴巴。
“你是局外人,一切也隻是猜測,並不瞭解其中的內情,老白對紀蒙蒙是真心喜歡的。”
左青雲依然不抬頭,聲音很低地說:“既然是真心喜歡,又怎麼舍得讓她變成孤零零的一個人?”
“這事情一言難盡,我也不好妄加揣測,隻是……他也身不由己。”
左青雲長嘆一聲:“男人做瞭對不住女人的事,就可以說是身不由己。他已經到瞭今天的位置,如果不是他允許,誰又能強迫得瞭他?”
左青雲一直知道秦傑深愛許晴空,這時他被左青雲刻意渲染的氛圍帶進去。隻覺得她現在是因為和紀蒙蒙同病相憐,而想起自己待她也不是真心的,所以正在難過。
他現在腦子一熱,想的都是,自己的所作所為,對左青雲不是很公平,也就不假思索地說:“用紀蒙蒙脅迫紀忠良就范,是白朗自作主張,並非是他心中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