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瞭沼澤,齊軍大隊伍列陣於益國的重喜城外。趙元策馬來到一片高坡上觀察,隻見重喜城建在一片丘陵之間,城不算大,城墻也隻有十丈有餘,應該說並不算險要之地,若是強攻並不會遇到太多困難。於是,趙元放心讓部隊先在空曠地方安營紮寨,養精蓄銳之後再叫陣攻城。
齊軍得瞭命令後,除瞭部分在外圍警戒的士兵外,大部分將士都拴好戰馬,放下武器,準備安置帳蓬,埋鍋造飯。
就在這時,趙元下意識地抬頭環顧瞭一下四周,重喜城深灰色的城墻和附近的丘陵都安靜的可怕,一個人影都沒有,甚至連飛鳥都不掠過,隻有茂密的蒿草隨山風起伏,發出颯颯的聲音……
多年征戰的經驗,早已經敏銳瞭直覺,他仿佛已經聞到瞭血腥氣緩緩飄來……趙元飛快地拿起兵器架上的陌刀,翻身上馬,大吼一聲:“有埋伏!”
還不等他進一步佈置,隻聽得隆隆的幾聲炮響,齊軍大營四周的丘陵之後重喜城墻之上,招展的戰旗齊刷刷地豎瞭起來,片刻之間,漫山遍野,已站滿瞭全副武裝的將領與士兵,雕翎箭上弦,寒光刃在握,全都虎視眈眈地盯著還沒回過神來的齊軍。
扶越此時提著寒月梅花槍來趕過來,護在趙元身側。他們兩個人面色凝重仔細看著周圍的敵軍。
這些士兵打的旗號並不相同。重喜城上立著的益國戰旗,東面丘陵上站著身著青灰色衣服的魯國士兵,負責西面包圍任務的則是全身墨綠的韓國士兵。而在重喜城與魯國士兵之間,還有一小股打著紫金相間戰旗的小國費國的士兵。粗看一下,韓國與魯國出兵都在四萬以上,益國更不必說,重喜城屯兵五萬,隻有費國因國小力薄,出瞭一萬士兵。
這麼多的士兵埋伏於重喜城外,不被齊軍發覺,可見其間謀劃不是一天兩天瞭。趙元與扶越對視一眼,心裡都明白沼澤地裡的那些標識確實不是益國所使騙術。
這些牌子實際上是為魯國韓國這些士兵準備的,讓他們快速平安地到達重喜城外,及時佈下天羅網,隻等齊軍來中這個埋伏。隻是當時,他們倆個都沒想到這點。
事已至此,趙元迅速對比瞭一下敵我兵力,齊軍此次出征益國為十萬精兵,而對方的人數粗看下來有十三四萬,人數上已經占優。敵人以靜制動,等候多日,而齊軍長途奔襲而來,兵未卸甲,馬不解鞍,還沒有休息就遇到硬仗,氣勢上已低瞭一截。
再看天時地利,重喜城外雖未有高山險峰,卻是濕地縱橫,沼澤分佈眾多,當地人知其深淺,齊軍卻是難以判斷。
況且,重喜城氣候多變,陰雨天居多,有話形容這裡是“一日三雨”,這對於北方來的齊軍也是大不適應。比瞭半天,齊軍似是一點優勢也沒有,難道就沒有一線生機嗎?
“那也未必!”趙元心裡道:“打仗最怕占盡先機與窮途末路。占盡先機看似毫無變數之時,往往就是最大的變數,更易失敗,窮途末路看似毫無生機,卻能讓人破釜沉舟,往往最終逆轉。”
趙元把眾將領叫到身邊,部署作戰安排:“遊騎將軍沈照與寧遠將軍左清塵,帶兵三萬,對付韓**隊,忠武將軍沈綱殿後,壯武將軍孫奮和宣武將軍方臺炎帶兵四萬對付重喜城守軍,宣威將軍王廣陵作側應,歸德郎將孫楚山帶兵一萬,對付費**隊。”
“孫楚山出戰前不要暴露作戰目標,隻是裝作沈照與左清塵的後應出現,待到離費**隊五十丈內再發動進攻。留五千精兵於大營之中,備好鉆天駑,由扶越統一指揮。”
“還有一萬五千士兵,由朕統領主攻魯**隊。切記此役不能乘勝追擊,隻要將最多的士兵帶出包圍圈既可。”
他話音剛落,扶越就出列抱拳道:“主帥隻帶一萬五千人應對魯國四萬大軍,隻怕對您不利,末將請令率兵前去,您在營中指揮便可。”
眾將聽瞭,也紛紛上前力勸趙元,九五至尊不可身處險境。
趙元聽罷,擺擺手道:“大敵當前,如何應對,隻有合適不合適,沒有身份高低。眾將之中,隻有朕用陌刀,朕仔細看過,破魯**隊,非用陌刀陣不可。你等若為朕考慮,隻當奮勇殺敵,便可緩解這一方的壓力。”
言畢,趙元便一馬當先,帶著一萬五千精兵,往魯國士兵所在方向沖去。
眾將緊隨其後,按照軍令行事。
先說東邊一線的沈照與左清塵,他們率兵一動身,韓國的軍隊就已查覺,馬上列好陣隊,舉起武器,快速集結,在首將的帶領下向齊軍殺來。
齊軍以武器占優,並不怯陣,怒吼著迎著敵軍而去。雙方迅速混戰在一起,此時沈照與左清塵才發現,他們小看瞭韓國士兵的實力。
齊軍武器十分鋒利,同樣是刀,雙方兵刃相碰,兩三下之後,韓國士兵的兵刃就要被崩出口子,一般遇到這種情況,敵軍都會大驚失色,進而憂懼擔心,戰鬥力大打折扣。
可這次不同,這些韓國士兵似乎根本不在意這些,拿著破瞭刃的刀氣勢上毫不遜色,倒讓齊軍一時間有些慌亂瞭。
沈照迅速沖到前面,穩定瞭軍心,左清塵策馬趕路過來,一邊與他並肩廝殺,一邊說:“快看這些兵身後!”
沈照按他說的去看,隻見每個韓國士兵身後,都用紅線繡瞭一團復雜的標記,像是咒符之類的東西。“怪不得不怕死,這一定是韓**人護身符!”沈照心裡盡管瞭然,但還是覺得有些棘手,護身符這種東西在戰場上肯定是沒什麼用的,可是如果隻要信瞭,便會出現令人意外的效果,比如這些士兵在短時間內不怕死,有時候甚至不知道疼痛,一旦碰到這樣的對手,誰都會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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