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母妃,你就別問瞭,反正……不是什麼大不瞭的事。.”郢雪還是一臉不在乎的樣子。
此時頭發已經梳好瞭,郢雪站起身來,在鏡子前裡,轉瞭一圈,膀上的細發隨風飛舞,抿嘴笑瞭起來。
允央在旁冷眼流連在鏡子前,照來照去不肯離去,忍不住說瞭一句:“郢雪也到瞭愛美的年紀瞭,不過,你若要更美,隻怕這性子要收一收瞭。”
郢雪回過頭,一嘟嘴說:“兒臣才不要!兒臣一天當晚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知有多開心,才不願意像你們一樣,唯唯諾諾,什麼都得聽別人的!”
允央被她頂得說不上話來,隻得搖搖頭坐在炕桌前吃瞭一口茶,然後道:“你說的固然有理,但是人生在世哪有時刻隨心所欲的道理?且不說我們女子從小就要熟習禮儀規矩,凡事都要三思而後行,才不至於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就算是威儀八方的皇上,不能合心襯意的事,每天都不知要遇到多少……”
郢雪搶著說:“所以你們這些大人都是沒事找事的人,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就捆起來拿馬鞭打一通,那是多麼合心稱意!再不然,把她的馬鞍子給剪瞭。”
允央有些難以置信地,心道:“敏妃一天到晚都把心思花到瞭什麼地方?為什麼郢雪就像一匹從未被馴養的野馬,桀驁不馴,抱復心極重。”
正在這個當口,石頭從外殿走瞭進來,他一呆在那裡,不敢作聲趕緊繞過她來到允央身邊,悄聲說:“娘娘,矜新宮的包萊到宮門口,問郢雪公主可曾來過這裡?”
允央不動聲色地瞥瞭一眼郢雪的背影,然後低聲囑咐道:“你去和包萊說,公主在這裡用膳,晚些回去。”
石頭忙點點頭,退瞭下去。
“斂母妃,您別以為說話兒臣沒聽到啊!您可不能隻救兒臣這一時,您就好人做到底,多留兒臣幾日吧!”郢雪回過頭,可憐兮兮地說。
允央並不被她的語言所動,還是慢悠悠地說:“還是那句話,到底闖瞭什麼禍?嚇成這個樣子,你不是說,人生要隨心所欲嗎?既然這樣,也要學會敢作敢當,既然已經做瞭,躲是躲不過去的,不如說出來,大傢想辦法解決才是正路。”
“兒臣偏不要!”郢雪撒嬌耍賴的功夫也是一流:“兒臣年紀小,無論做瞭什麼是無心之舉,沒有人會怪兒臣的。”
允央被她氣得有些頭痛,她語氣開始有些嚴厲地說:“淇奧宮離禦馬廄不遠,剛才本宮給你梳頭時又從你頭發裡取出瞭幾根幹草節,想來你來這裡之前,正是去瞭禦馬廄。”
郢雪一聽這話,本來還是嬉皮笑臉的神情,一下子緊張起來:“不是,不是,斂母妃你是瞎猜的!”
允央也不理她,繼續往下說:“你剛才還說不喜歡誰就把誰的馬鞍子割斷,過幾天就是春獵瞭,難不成你將皇上的禦鞍系帶給割斷瞭?”
郢雪一聽,大驚失色,搶著說:“沒有,沒有事!我最喜歡父皇,怎會對他下手?”
允央唇邊浮一絲莫測高深的微笑:“這麼說來,確有此事,隻不過你是對別人下的手!麼害怕敏妃,難不成你將她的馬鞍給弄壞瞭?”
“斂母妃,你太狡猾瞭,總是在套兒臣的話,罷瞭,既然被你瞭,兒臣也自認倒黴。兒臣雖然玩劣但也知道是非曲直,遠近親疏,母妃雖然對兒臣一會好,一會壞,一會近,一會遠,但畢竟是她從小將兒臣養大,生病時來,過年時給兒臣香包,一樣都沒少,兒臣無論如何都不會害她。”郢雪認真地說。
允央眼光閃瞭一閃:“既然如此,你到底把誰的馬鞍給破壞瞭?”
“當然是皇後瞭!”郢雪沒有像往常一樣叫母後,而是直接叫出皇後二字。
允央眉頭一皺道:“你為何要這麼做,她是你的母後?”
“斂母妃你別裝老好人瞭!全漢陽宮裡誰不知道,她隻是醇王的母後,是其他所以皇子公主的後母!”郢雪說這句話,臉上透著森森的恨意。
允央並沒有計較她的出言不遜,隻是說:“皇子女若存有心思戕害長輩乃是與忤逆同等的重罪,郢雪你這麼做糊塗啊!你根本就傷害不瞭皇後的分毫,卻要因為此事而傷及禦馬廄裡許多無辜的人,他們與你無冤無仇,你於心何忍?”
郢雪此時有些激動地說:“斂母妃你這話什麼意思?為什麼傷不瞭她分毫?為什麼金面獸不是皇上的座騎嗎?難道她要換馬?”
允央冷笑一聲:“你隻知道將她的馬鞍破壞卻不知皇後娘娘性情最是反復無常,疑心極重,她的座騎除瞭金面獸外,還有桃花雨和踏雪風。不到最後一天,誰也不知她會取哪一匹來做為她的座駕。”
“可是,兒臣明明後專用的金嵌珠石雕鳳紋黃緞底馬鞍是綁在金面獸身上的呀!”
“現在離春獵還有幾天,你這麼早就嵌珠石雕鳳紋黃緞底馬鞍綁在金面獸身上,那春獵當天皇後肯定用的不是這匹馬!皇後辦事總是變來變去,你若不信,明天再去專用的馬鞍一定被綁在其它馬匹身上!”允央知道隻是虛驚一場,微微松瞭一口氣。
“什麼?”郢雪有些難以置信:“兒臣費瞭半天心思,為瞭混進禦馬廄不引人註意,都鉆進幹草垛裡躲瞭半個時辰,差點沒被憋死……怎麼說,竟然是白忙活一場?”
允央起身走瞭過去,輕輕撫瞭撫她的頭道:“所以說,害人之心不可有。你今日之事,差點鑄成大錯,所幸隻是有驚無險,沒有傷害到皇後,也不會牽連到無辜的宮人。這樣的結局算是最好瞭。隻是你一定要吸取教訓,切記不得再說這樣的傻事瞭!”
對於允央的苦口婆心,郢雪似乎並不領情,她轉頭質問道:“你怎知我失敗瞭,一切不過都是你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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