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珠被榮妃的話搞糊塗瞭,她睜大瞭眼睛說:“難道皇上也對敏妃不滿,要處置瞭她?”
“皇上肯定不會這麼做,不過本宮可以讓皇後來當這個惡人。(..)以皇上對皇後態度,就算是皇後做瞭什麼對敏妃不利的事,隻怕王的面子上,皇上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瞭。”榮妃的冷靜地分析道。
過瞭幾天,榮妃選瞭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隻帶瞭雪珠前往隆康宮。
晚上要在南翠閣舉辦一場宮宴,洛陽城裡的二品以上的命婦皆要來出席。席間少不瞭要喝酒行令,所以皇後正讓曲俊拿著各色寶物擺在眼前,上選哪一件作為彩頭。
曲俊此時正舉著一把團扇,輕輕地念著:“瀹(音同月)雪凝酥點嫩黃,薔薇清露染衣裳。西風掃盡狂蜂蝶,獨伴天邊桂子香。”
皇後斜躺在美人塌上,正閉目養神,聽瞭曲俊伯話,忍不住微微睜開眼睛道:“這首詩寫得有些韻味,也好懂,不知是哪位名士所書啊。”
曲俊拿起團扇仔細道:“這首詩的署名是楊妹子,可能是一位宮女。”
皇後一聽,有些不樂意瞭:“去查查,這是哪位大臣進貢來的東西,宮女的扇子還能往本宮這裡送,是成心本宮嗎?”
就在這時,大殿外簾櫳輕響,榮妃裊娜娉婷的身影,款款走瞭進來。
“給皇後娘娘請安。”榮妃行禮道。
皇後一見是榮妃來瞭,也不能再躺著瞭,就輕輕一抬手,曲俊忙上前接著皇後的手臂,扶她起來。
“榮妃妹妹幾天不見好像清減瞭些,可是哪裡不舒服呀?”皇後瞟瞭眼榮妃,關切地問。
“可能最近身上總有些不明所以的疼痛,所以有些不思飲食。”榮妃不動聲色地回答。
皇後沒有什麼大礙,也沒放在心上,隻是指瞭指面前放著大大小小的禮物道:“今天晚上本宮要在南翠閣舉辦宮宴,想挑幾個彩頭。榮妃幫忙選哪個好?”
榮妃點點頭,走到桌子面前,細細地個來回,抬手拿起瞭曲俊剛才捧著團扇子道:“這個就不錯。”
曲俊一話道:“按說現在這個季節,用宮扇作彩頭是正好。這把扇子的做功作料都算上乘,隻是上面題字的人出身太低,是個宮女,上不瞭臺面。”
榮妃被他的話氣樂瞭,回頭問瞭一句:“公公哪裡是宮女所題?”
曲俊有些不知所措,隻得回道:“榮妃娘娘請把扇子上題詩的署名是楊妹子,若是出身高貴的人,如何能用這樣的名字。”
“曲公公的推斷不無道理,但是這把扇子上的人偏就是個例外。”榮妃拿起宮扇仔細端詳道:“前朝的恭聖仁烈楊皇後,原名楊桂枝,人稱楊妹子。據說她年少時因為姿容出眾而被選入宮中。她雖然一生無所出,但善詩詞工書法知古今,是一位才貌雙全的佳人。”
曲俊一聽,忙跪下賠禮道:“奴婢孤陋寡聞,寶珠在眼前還以為是魚目,真真是蠢死,還望娘娘不要見怪。”
榮妃作出一副驚訝的表情:“曲公公說的哪裡話來,您在宮中多年,見識的寶物比本宮不知多瞭多少,本宮不過一次而矣。”
皇後本來見榮妃一進來就顯示學問的作法有些不滿,但是現在一見她誇自己的奴才見多識廣,那作為主人的皇後,自然見識更加非凡瞭。榮妃幾句話就把皇後給捧瞭起來,使皇後那總是盛氣凌人的臉上,有瞭幾分喜氣。
榮妃用眼角一掃皇後與曲俊,知道自己的剛才的話,一方面顯示瞭自己的品味,另一方面又安撫不瞭沒讀過幾天書的皇後,已經達到瞭效果。
那麼接下來就要步入正題瞭。
“本宮扇子雖然名貴,足以擔當今晚宮宴的彩頭,但是本宮現在仔細,卻越來越覺得曲公公剛才說的是對的。”榮妃一臉的憂慮地說。
“哦!”皇後有些不解地抬起眼皮,她以為剛才的話已經過去瞭,沒想到,榮妃又翻瞭過來,不知是什麼用意?
曲俊也在旁邊不安地問道:“老奴愚鈍,還請榮妃娘娘明示。”
榮妃好像很擔心地說:“不是本宮多事,如果真是出身貴胄,何必非用這樣尋常的名字,如果非要有,隻怕是因為身在皇宮,心裡還是有些自卑。”
皇後與曲俊還是不太明白,隻能怔怔地妃。
“以此推開來,前朝有這樣的。當前皇宮裡也有這樣的,雖然不是名字與身份不相襯,但卻是行為舉止與身份極不相襯。可能些人年紀尚小,沒有引起別人足夠的重視,可是若是再長上幾年,大瞭之後,行為舉止都難以改變瞭,那時候才是漢陽宮之禍呢!”榮妃神情懇切地後。
皇後此時明白點瞭,不以為然地笑瞭笑道:“榮妃說的可是郢雪?雖然這個孩子母親出身低微,上不瞭臺面,可是她畢竟是皇上的親骨肉,眉眼間也越來越有皇上年輕時的樣子瞭。最重要的是,現在皇上隻有她一個女兒瞭,本宮若想出面管她怕是不容易呢。”
皇後的話,好像已在容妃的意料之中一樣,她並沒有多大反應,還是用剛才的語氣道:“按說,本宮進漢陽宮不久,還沒有孩子,在孩子的管教上最不宜發話。但是,本宮以為,凡是未雨綢繆,方能常勝不敗。”
皇後眉眼已有淡淡的不耐煩:“榮妃是不是太多慮瞭?郢雪就是再頑劣,她也是個女孩子,她能怎麼樣,再鬧還能翻瞭天去?再說,本宮已和皇上提過撫養郢雪的事,可是皇上就是不松口,說的急瞭,皇上直接拂袖而去。你可不知,為瞭你,本宮這都吃瞭皇上多少臉色瞭!”
榮妃聽罷,也不急著辯駁,隻是起身恭恭敬敬地行瞭一個禮道:“皇後娘娘,為瞭大齊江山費盡心力,待到來日您主位仁壽宮成為皇太後時,天子定會感謝您當年為他整肅皇族,避免瞭一場大禍。”
本書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