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司霆其實並沒有睡著，但他知道，自己若是再不裝睡，會引起她的反感。
有些事情，需要她自己去思考，去做決定。
他能感覺得出來，自己的步步緊逼，已經擾亂瞭她的心扉。
他已經四年多時間沒有碰過女人瞭，面對她的時候，他很多時候都需要極力克制自己。
他怕自己會嚇到她，更怕自己會傷到她！
四年前是他放開瞭她的手，他心裡對她是有愧疚的。
而他不在她身邊的四年，是司燁陪伴著她。
他瞭解她的性子，外剛內柔，她心地是十分善良的。
她不會輕易傷害一個真正對她好的男人！
尤其是司燁那樣的，不僅對她好，對小橙子也好。
他能感覺得出來，她和司燁相處的時候，是輕松的。
但那種輕松的狀態，可以是朋友、親人，但唯獨，不能是愛人。
這也是他步步緊逼的原因之一。
明杳在外面站瞭多久，顧司霆就盯著她看瞭多久。
翌日。
小橙子起床的時候，看到躺在沙發上睡覺的顧司霆，她一臉訝然。
“爹地怎麼在這？”
明杳和小橙子一同起床的，她見顧司霆還沒有離開，微微擰瞭下眉，當著孩子的面，她也不好說他什麼，“昨晚他應酬喝多瞭酒，嘴裡一直念叨著想要見你。”
“哇，爹地是因為想見我，才來媽咪這裡的嗎？”
明杳頭皮發麻的點頭，“是的。”
顧司霆聽到母女倆的說話聲，緩緩睜開幽深的黑眸。
宿醉過後頭還有點泛暈，他抬起長指按瞭按太陽穴，嗓音低啞地道，“小橙子，早安。”說著，又看向明杳，“杳杳，早安。”
他熟稔親昵的口吻，就好像三人是真正的一傢三口似的。
明杳一臉無語地看著顧司霆，用眼神示意他醒瞭就趕緊離開。
顧司霆裝作沒有看到明杳的眼神，他朝小橙子伸出雙手，“寶貝，讓爹地抱抱。”
小橙子飛奔著朝顧司霆跑去。
不過，一撲進他懷裡，就聞到瞭一股還未褪盡的酒味。
她吸著鼻子，皺巴著小臉，“爹地身上好臭臭哦！”
看到女兒一臉嫌棄，還用小手往鼻子邊扇瞭扇風的樣子，明杳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瞭出來。
顧司霆往自己身上嗅瞭嗅，味兒確實不好聞。
“爹地去洗個澡。”
男人自顧自朝臥室走去。
明杳見此，連忙將他叫住，“你用客廳的衛生間。”
顧司霆回頭看瞭明杳一眼，“沒事，我不介意你用過的。”
明杳，“……”她是那個意思嗎？他臉皮還真是跟牛皮糖一樣厚，居然說出那樣的話！
小橙子歪頭看著明杳，小眉毛緊皺成瞭一團。
看到小橙子的表情，明杳嘴角抽瞭抽，“怎麼瞭寶貝？”
“媽咪，我發現隻有爹地，才能讓你臉上表情變豐富。”
明杳蹲下身子，細指捏瞭下小丫頭白嫩嫩的臉蛋，“怎麼這樣說？”
“以前在島上，你很少生氣，我都聽到有人背地裡說你是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瞭。”
明杳怔瞭怔。
回想起這四年，她好像確實很少將喜怒哀樂表露在臉上。
時光能將一個人的情緒沉淀，也能將一個人的棱角磨平。
隨著經歷的事情越來越多，她也覺得自己變瞭不少。
確實就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
小橙子不說，她連自己都沒有察覺。
自從四年後重新遇到顧司霆，他能三言兩語，就將她氣得臉色鐵青。
她的喜、怒、嬌、嗔，仿若都隻是為瞭他一人，而存在。
意識到這點，明杳整個人都不好瞭。
那個狗逼男人，對她的影響力，實在太深瞭！
等她想要拔除的時候，壓根拔除不瞭瞭！
“媽咪，你腫麼瞭？”
明杳撫額搖瞭搖頭，“沒事，媽咪去做早餐，你在沙發上玩會兒。”
半個小時後，明杳做好早餐從廚房出來。
客廳裡。
顧司霆和小橙子坐在地毯上，父女倆正在拼一塊難度很高的拼圖。
拼圖的難度，明杳可能都要費點神才能拼出來。
但顧司霆，在半個小時之內，已經拼好瞭。
小橙子琉璃般的大眼睛裡帶著崇拜與敬意，“爹地你好厲害哦~你跟我葛葛一樣厲害呢~”
聽到小橙子提到葛葛，明杳心臟，突地一跳。
不過下一秒，小丫頭意識到說錯什麼，連忙說道，“就素我認的一個幹葛葛啦！”
顧司霆皺瞭皺劍眉。
小丫頭這麼小，就認幹哥哥瞭？
“什麼幹哥哥，以後不要亂認哥哥。”在顧司霆概念裡，幹哥哥，幹爹都沒幾個好的。
小橙子嘟噥瞭下嘴巴，極力維護自己的葛葛，“我葛葛才不一樣呢，他超級帥，超級聰明，超級厲害。”
顧司霆聽得心裡酸不拉嘰的。
一個屁大點的臭小子，能有多厲害？
“你剛剛不是還說爹地厲害？”
“爹地是厲害，但我葛葛也不差啦！”
顧司霆心裡愈發酸瞭，有時間，他一定要會會小橙子口中能跟他媲美的幹哥哥。
……
明杳下午約瞭司燁。
她提前下班，到地下車庫，看到瞭司燁。
司燁今天穿著一件呢子大衣，戴著無框眼鏡，站在電梯口，看到明杳出來，溫潤一笑。
明杳抿瞭下紅唇，眼底閃過一絲心虛。
昨晚想瞭許久，她覺得自己不該再自欺欺人下去。
就算不能跟顧司霆在一起，她也不該拖著司燁。
她不喜歡他，即便到瞭三個月約定的時間，她也不可能動情。
因為顧司霆早已在她心裡深根發芽。
她若是再跟司燁在一起，是對他的不公平。
司燁像是沒有料到明杳今天會約她，畢竟昨天才見過面。
以她的性格，一般是一個星期見一次面。
雖然兩人正在交往，但他沒有步步緊逼，一直給她足夠的空間！
“司燁，我們去海邊走走吧？”
司燁點頭，“好。”
司燁朝自己車走去，見明杳沒有跟上，司燁回頭看向她，“小杳，怎麼瞭？”
“我開我自己的車。”
司燁推瞭下鼻梁上的眼睛，“你開車的話，那我坐你的車。”
明杳沒有拒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