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朱禮卻是將這份情緒掩藏得很好,並不曾表現出分毫罷瞭。
小蟲兒這頭一哭,那頭奶娘便是在外頭敲門瞭:“小郡主哭瞭?可要奴婢進來哄著?”
楊雲溪沒哄過,朱禮也沒哄過,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瞭躍躍欲試這種情緒。當即倒是都覺得默契。
楊雲溪便是出瞭聲:“我自己試試。不行再叫你。”
朱禮已是搶先一步的將小蟲兒抱起來瞭:“我聽奶娘說瞭,你如今卻是不好勞累的。還是我來抱,你指揮。”
楊雲溪隻能無奈的放棄和朱禮的爭奪,不過卻是也有些無措:“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弄——”
朱禮抱得很是僵硬,不管怎麼看,都是能夠一眼看出來他的生疏和不自然。不過即便是如此,朱禮卻還是忍不住笑瞭,笑得溫柔又寵溺,頗有些自得其樂的味道。
楊雲溪看著,一面替朱禮覺得累,一面又是忍不住的羨慕。當即她就迫不及待的出瞭聲:“許是餓瞭,要不試試喂奶?”不知是不是錯覺,隻要她一想到小蟲兒可能是餓瞭,她就隻覺得胸口是漲得厲害。
朱禮便是小心翼翼的將小蟲兒放進瞭楊雲溪的懷裡,讓她抱著。
楊雲溪摟著小蟲兒,隻覺得小蟲兒軟綿綿的根本就讓她無從使力。不過許是母親的天性,隻是是僵硬瞭一會兒,她便是調整過來,找到瞭最自然的姿勢抱著小蟲兒。
然後她便是拿著眼睛去看朱禮。
朱禮不明就裡:“怎麼瞭?”
楊雲溪面上出現瞭一絲薄紅:“大郎你這麼看著我,我怎麼解衣裳?”
朱禮頓時也是有點兒尷尬,便是背過身去——雖然他倒是很想看來著。不過,想到方才楊雲溪那一聲“大郎”,他便是又忍不住心軟和高興瞭。
楊雲溪趁著朱禮轉過身去,便是飛快的解開瞭衣裳。而後便是小心翼翼的將小蟲兒腦袋托瞭托,讓她湊瞭過去。
小蟲兒似乎天生就知道自己的奶水是在哪裡,幾乎是迫不及待的一口就含住瞭。
這一刻,楊雲溪忍不住微微戰栗瞭一下。這種感覺,很其妙。尤其是小蟲兒含在嘴裡開始吮吸之後,她便是覺得自己身體裡有一種名為母性的東西,瞬間便是湧動瞭起來。
忍不住的,她便是心都軟成瞭一汪水,忍不住的,她便是充滿瞭愛憐。
朱禮轉過身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這麼一副情形。一時之間他就這麼怔怔的看著,腦子裡卻是沒有任何旖旎之思。雖然楊雲溪胸口那一片豐滿幾乎是白膩得讓人有些目眩。可是除瞭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溫和情緒,他卻是半點雜念也沒有。
而那種情緒,卻分明隻是感動罷瞭。
楊雲溪知道朱禮在看自己,可是奇怪的是她卻也是半點別的情緒也沒有。
兩人就這麼都靜靜的,目光卻是不約而同的都落在瞭小蟲兒身上。屋裡的氣氛安謐,叫人舍不得打破。
不過最終這份安謐還是叫小蟲兒打破瞭。
小蟲兒卯足瞭勁吸瞭一陣子,最終卻是什麼也沒吃到,一來二去的,她便是不樂意瞭。忍不住的癟嘴大哭起來。
楊雲溪頭上已經有瞭細密的汗水,一則是緊張的,二則是疼的。不過此時她卻是顧不上別的,隻是滿心的失望。
她看瞭一眼不明就裡的朱禮,有些頹喪:“沒吸出來。小蟲兒一點也沒吃到。”
朱禮一怔,自然是根本不明白。不過看著楊雲溪那樣子,他卻是忙出聲安慰:“別著急,叫人進來問問再說。”
楊雲溪便是沉默著將自己收拾妥帖瞭。
朱禮叫瞭奶娘進來問話。因這個事兒也不好明目張膽的問,所以朱禮說得還有些隱晦。不過卻正因為如此,奶娘卻是一臉懵懂,半晌沒能明白。
最終楊雲溪急瞭,便是直接問道;“我想給小蟲兒喂奶,不過她卻是半晌沒吃到,這是為何?明明我也感覺在漲奶——”
朱禮還在一旁杵著,楊雲溪越說便是越沒瞭氣勢。
奶娘卻是恍然大悟瞭。許是上瞭年歲,又是專職做奶娘的,所以也不覺得這話題羞人,倒是半點異樣也無,反而坦然解釋道:“這是自然。貴人以前沒喂過奶,乳道都不曾通,自然是一時半會也吸吮不出來。”
楊雲溪聞言皺眉,看瞭一眼朱禮,猶豫瞭一下到底還是問得直白:“那怎麼才能通?”
奶娘猶豫瞭一下,這才回道:“其實貴人犯不著受這個罪。第一次總是艱難,有些人被吸破瞭皮出瞭血,也不一定能出奶。而且現在小郡主已經吃瞭奴婢的奶,隻怕也不願意再費力氣去一直吸。”
楊雲溪眉頭皺得更深,沉吟瞭片刻才問:“那怎麼辦?”
“若貴人執意想試試,小郡主肯定指望不上。不然就隻能請別人幫忙瞭。有些孩子勁小,怎麼也吸不出來。一般這樣的情況在鄉下,就讓孩子的爹試試……”說到這一句,奶娘也是紅臉,而且忍不住的去偷看瞭一眼朱禮。見朱禮面無表情,便是自己先在心裡念瞭一句“阿彌陀佛”,懺悔起自己的胡亂想像瞭:太子怎麼可能……
“好瞭,你先抱著小蟲兒下去喂奶罷。”朱禮出瞭聲。
楊雲溪縱然不舍,縱然還想試試,可是也心知肚明奶娘說得對。小蟲兒知道別處還有奶,自然不肯再努力,眼下的情況不也是正說明瞭這事兒?說起來,卻是她自己有些太過癡心妄想瞭……
不過再怎麼明白,楊雲溪要說不頹喪卻也是不可能的。
奶娘抱小蟲兒走的時候,忍不住又勸瞭一句楊雲溪:“貴人又是何苦呢?喂奶對身形影響也是頗大,貴人犯不著這般的。”
朱禮擺擺手,示意奶娘不必多說。
奶娘走後,楊雲溪便是嘆瞭一口氣,又有些不大好意思的看向朱禮:“卻是讓殿下看笑話瞭。”
朱禮微微瞇瞭瞇眼睛,心裡因瞭那一聲殿下而生出一股怒氣來。不過看著楊雲溪頹喪的樣子,他也舍不得怎麼著瞭,隻能嘆瞭一口氣,猶豫片刻後出聲:“真那麼想試試?”
楊雲溪不解的看向朱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