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雲溪不解的看向朱禮。
朱禮咳嗽一聲,頗有些不大自在,眼神也是飄忽不定:“你若真想試試,我亦可幫忙。”
說完瞭這個幫忙,朱禮一貫鎮定淡然的面上,也是不由得沁出一絲不那麼明顯的紅暈來。
楊雲溪也是紅瞭臉不自在起來。
答應還是不答應?讓朱禮幫忙吧,似乎她自己倒是吃虧更多些……而且朱禮身份擺在那兒,她心裡總歸也覺得奇怪。可是不答應吧,她想給小蟲兒喂奶這個事兒便是徹底的沒瞭可能性。
怎麼辦?
猶豫許久後,楊雲溪最終還是覺得自己應該答應朱禮:畢竟朱禮都已是開瞭口瞭,她還扭捏著,像是什麼話?倒是有些矯情之嫌瞭。而另外就是,朱禮都開瞭口瞭,她再拒絕,倒是讓朱禮面子上也過不去瞭。畢竟朱禮是什麼身份?人傢都肯勉為其難瞭……你還不識趣?
隻是心裡答應瞭是一回事兒,嘴上要說出來……楊雲溪還是有點張不開口。
朱禮又咳嗽瞭一聲,似乎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在待下去瞭:“既是用不上我,我便是先走一步瞭。”
楊雲溪一著急,便是忍不住伸手拽住瞭朱禮的袖子:“別走。”
四目相對,兩人隨後又都飄忽的挪開瞭目光。這事兒鬧得……
最終楊雲溪還是通瞭奶。
朱禮是揉著腮幫子走瞭的。
楊雲溪紅著臉一晚上沒敢再叫奶娘過來。不過通瞭奶的這個事兒也瞞不住,第二日楊雲溪再次試著給小蟲兒喂奶的時候一次成功,便是讓奶娘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瞭。
雖然礙著身份奶娘也沒敢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不過那瞭然的神色,卻是讓楊雲溪好些日子都沒敢和奶娘的目光對上。
而奇異的是,經過瞭這麼一件事情之後,楊雲溪卻是明顯的感覺到瞭她和朱禮相處時候的變化來。比起以往的客氣規矩,如今他們之間的相處更加的自然和隨意瞭。而這樣的結果就是,兩人都是越發覺得在一起的時候讓人舍不得就這麼結束瞭。
楊雲溪心裡清楚,她這樣是有些危險的。畢竟哪一種感情不是以少積多?日久深情這話,並不是說說而已。而是的確如此。這麼下去,她對朱禮……
可是她卻是舍不得。這樣仿佛一傢三口相處的情景和感覺,讓她舍不得抽身出來。她甚至想,就算是會溺斃在其中,她也是甘之如飴。
甚至有時候想到朱禮那日說的話,楊雲溪也會忍不住笑得像是一個偷瞭油的老鼠。
蘭笙和青釉都是不大能夠明白楊雲溪的心思。不過看著楊雲溪心情好,卻也都是覺得高興。再加上薔薇園添瞭小蟲兒,於是薔薇院上下都是一派生機勃勃的架勢,和別處總是能輕而易舉的涇渭分明起來。
古青羽便是在這個時候開始繼續閉門養病瞭。熙和和徐熏依舊是擔起瞭管理太子宮宮務的事兒。
一切似乎都沒有變化,可一切卻又都似乎變化頗大。
娜爾迦和婆蘿佈似乎是覺得自從那次之後便是和楊雲溪親近瞭不少,兩人來薔薇院的次數倒是漸漸多瞭起來。
楊雲溪坐月子無聊,也樂得聽些外頭的事兒,便也是不攔著。一來二去倒是發現瞭些情況:這兩個異域公主,到不像是最開始表現出來的那般資質愚鈍和不同事務。
很顯然的,這二人是在藏拙。
楊雲溪將這事兒和徐熏說起。徐熏倒是不以為意:“她們不管怎麼著都不是咱們犯得上忌憚的。不過是異族獻上來求和的,犯不上在意。”
楊雲溪自然知道是這個道理。隻是想著倒是覺得娜爾迦和婆蘿佈有些可憐罷瞭:“好好的公主,到瞭這個境地,也是怪可憐的。”
徐熏嗤笑一聲:“可不是可憐麼?連吳文玉都是敢欺負到瞭她們頭上去的。你是不知道,吳文玉最喜歡往她們那兒跑瞭。每次空手去的,必不會空手回來。”
楊雲溪皺瞭皺眉:“你既知道也不管管?”
徐熏依舊不大瞧得上的樣子:”她們自己樂意,我們怎麼管?我倒是想好心一回,可犯不上啊。別人又不領情。”
楊雲溪挑挑眉,心下想到一個可能,便是道:“既是這樣,那就隨她去就是瞭。”
頓瞭頓,她又問徐熏:“秦沁最近怎麼樣?”
徐熏的神色冷瞭一冷,這次是真不痛快瞭:“秦沁隻怕是要出手瞭。最近蠢蠢欲動的,宮外又頻頻往裡頭送東西,若不是殿下這麼久也沒去,隻怕她早就動作瞭。”
楊雲溪沉吟一二,挑眉問徐熏:“那你呢?是想幹脆卸瞭擔子,還是想寸步不讓?”
徐熏猶豫瞭片刻,卻是問楊雲溪:“你的意思呢?”
“你若想卸瞭擔子,便是再堅持一個月,等我出瞭月子,我便是將事情攬過來。你若是想寸步不讓,那麼自然另當別論。”
徐熏想瞭一想便是作出決定;“那等你出瞭月子,交給你罷。”頓瞭頓:“可秦沁怕是不會等到那個時候。”
“你和秦沁都是良娣,斷沒有她擠兌瞭你的。這次你們徐傢也是出力不小,你也別怕她。隻管放出話去,就說熙和十分能幹。”楊雲溪笑瞭一笑,沖著徐熏擠瞭擠眼睛:“如此一來,秦沁自然不想留著熙和。她既想拿住這個權利,自然是不願意讓熙和這麼能幹的人留下。”
徐熏頓時“撲哧”一聲笑出來:“這個法子倒是好。且讓熙和和秦沁兩人去鬥法去。咱們隻管端瞭凳子吃著瓜子喝著茶看好戲。”
楊雲溪卻是少不得提醒徐熏一句:“咱們能想到,熙和自然也能想到。你也別馬虎大意的叫人算計瞭。這段日子,將事兒都推給熙和去做就是。”
徐熏連連點頭。
楊雲溪又笑:“不出意外殿下這幾日應該就會去你們各處歇瞭。秦傢出瞭大力,第一個肯定是去秦沁那兒,你也別在意。橫豎總不會冷落瞭你。”
徐熏看瞭一眼楊雲溪,卻是搖頭:“殿下橫豎總也不去我那兒,我倒是不在意。倒是你——嘴上說得大方,你摸著心口問問你自己,你在意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