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鳳眼中的期盼再次消失。
原本還以為燕皇有什麼真憑實據呢,最終也隻是當年的舊事加上一點猜測;雖然不是沒有可能,但對找到她的母後沒有半點的幫助。
她母後並不在宮中。因為宮中多年來就把持在太後和德貴妃的手中,如果皇後真的在宮中,哪怕是位份最小的妃嬪,也早遭瞭她們的毒手。
皇後如果當年真的沒有服毒,那皇帝絕對不可能再把她藏在宮中:那會藏在何處?先藏到瞭燕的話,然後又把人接瞭回去——雖然隻是一個燕女子,但當時也不可能隻有皇帝一人知道啊。
阿鳳搖瞭搖頭:“可能那個女子有什麼其它的身份,對我父皇是很重要,比如說是證人之類的;如果說是我的母後,不太可能的。”
現在就算是真的,她也要說成是假的。
皇後忽然道:“本宮那裡還有一些她當年的手跡,寧國公主要不要看一看?”她一面說一面讓人去取瞭過來。
並非是字畫,隻是一些簡單的養身子的方子,但是阿鳳和江銘一眼就看的出來,這些方子都是宮中常用的。
阿鳳看著那些字跡,心底的震驚莫名:雖然她不曾見過皇後一面,但是宮中有皇後當年的書畫——燕後取來的這些方子,每一個字都告訴阿鳳,當年在燕皇宮裡住瞭一年之久的人就是她的母後!
皇後果然沒有死,皇後果然還在人世。隻是,沒有人知道她在哪裡——不,有一個人知道,有一個人肯定知道,那就是阿鳳的父皇。
一切都是他安排的,那麼他肯定知道阿鳳的母後身在何處。阿鳳忽然間好想好想回大楚,飛奔到楚帝面前問他倒底把她的母後藏在瞭何處。
燕後看到阿鳳的神色變化,不問也知道瞭答案:“這些方子我都讓人另抄瞭下來,如今我想它們是等到瞭真正的主人。”
阿鳳謝過瞭燕後卻沒有要那些方子:“如果我母後真的還在人世,那這些東西也不過是些死物罷瞭;如果我母後已經不在人世瞭,大楚皇宮裡她的遺跡已經足夠多。”
大楚皇後曾在燕皇宮裡住過一年之久,這事兒是不能再讓更多的人知道。燕皇做事還是很謹慎的,至少現在為止沒有人發現楚後到過燕國。
那麼,在阿鳳找到母後、確定她母後的安危前,還是讓這個秘密繼續成為秘密吧。
鐵瑛終於放開瞭娥凰,扶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沒有對燕皇再看一眼;他的要求已經提瞭出來,燕皇要如何做是燕皇的事情。
柳妃此時已經哭的都要哭不出來瞭:哭的時間太長瞭嘛;但是不哭她能如何呢?皇帝根本就沒有寵愛過她,自然就靠不住瞭。
她此時再想到自己平時的所為,心裡隻有一陣又一陣的後悔;如果有皇帝在她的身後,她當然是什麼也不用怕,但是那個皇帝站在她的身後,看的人卻是皇後!
她是個女子又是皇帝的女人,知道瞭皇帝心思後,她很敏銳的知道瞭皇帝的心思在誰的身上:皇後,隻有皇後。
柳妃當然恨,此時知道所有一切的她自然恨透瞭皇後;可是,她現在要的不是對皇後如何,而是要自保。
在宮中生存有很多的法子,沒有瞭皇帝的寵愛也不是真的沒有瞭出路;她,可是有兒有女的人。
柳妃當即看向娥凰,一次又一次的遞過眼色去:她很清楚,隻要娥凰往地上一跪,不管是皇帝還是皇後,都不可能再追究她的所為。
就算那個自以為是的孤竹國皇帝也是一樣。隻要娥凰為她求情,那她今天一樣是有驚無險。
可是娥凰無動於衷,不再像從前隻要她一個眼色過去,娥凰就跪倒在地上為她哭求:今天的娥凰仿佛變成瞭木頭,對她遞過去的眼色沒有半點的反應。
柳妃又氣又惱,但是又不能再對娥凰大吼大叫——她再吼娥凰,隻怕皇帝馬上就讓人把她丟出去治罪。
她隻能不斷向娥凰使眼色,然後哭泣著除瞭提醒皇後和皇帝自己是他們謳氣的受害人外,就是不斷的訴說著她生女養女的不易。
娥凰不是沒有看到柳妃的眼色,也不是沒有聽到柳妃的話,但是她真的不能再次跪下去為其求情:她知道,柳妃是她的生母,她也沒有忘瞭孝道。
就因為孝道兩個字,讓她真的沒有法子再為柳妃開口:皇後為瞭她這個女兒,所承受的一切還不夠嗎?
是不是真的要等到柳妃把皇後母子害瞭,她才去痛哭著請罪,說都是因為自己才讓柳妃有機會害瞭皇後?
今天不管是皇後還是鐵瑛等人,和柳妃翻臉相向都是因為她;如果她剛剛被解救出來,不用再被柳妃擺佈,就跪下為柳妃求情,她又置這些為瞭她而不顧一切的親人於何地?
人可以糊塗一時,因為誰沒有犯錯的時候呢?但人不能糊塗一輩子啊,她娥凰如何還是一回事兒,柳妃所要做的事情她再清楚沒有,她真的不能讓柳妃有機會去害皇後瞭。
柳妃最終無奈瞭,隻得抬頭看向娥凰:“你真的不管母妃瞭?母妃知道錯瞭,這次娥凰你就原諒母妃吧,母妃也是被人騙瞭嘛。”
娥凰輕輕的轉過身子,眼淚湧瞭出來流瞭一臉;她真的不能做到兩全,從前就是因為她一直想兩全,才會讓柳妃有今日之錯。
如果不是因為她,皇後不會姑息柳妃如此之久,那柳妃也就不會越來越囂張而去和蔡大將軍聯手。
柳妃見娥凰居然不理會她,在她開口後還把身子轉瞭過去,當即再也忍不住瞭:所有的人都欺負她也就罷瞭,皇帝對她沒有半點心她也認瞭,可是娥凰卻是她肚子裡爬出來的。
她馬上破口大罵起來:“娥凰,你知道孝字怎麼寫嗎?是不是看著你的生母我死在人傢的手裡,你才開心?用你母妃的命和血為你自己鋪一條錦繡之道,你以後就算真的飛上枝頭成鳳凰,你能睡得著嗎?”
皇後看向她:“本宮說過的話,你看來沒有記得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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