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富和安貴都已經從大廳裡出來收拾過瞭:大廳上老太爺還在教訓他的子孫,但是安富和安貴卻被打發瞭出來,因為他們是庶出嘛。
他們原本知道沐傢的事情就少的多,現在沐老太爺和兒孫們所說,那又是關乎沐傢存亡之事,自然不會讓庶出的孫子們在屋裡。
庶出的沐傢的子孫,這一輩子當然不用煩心吃穿,如果有本事沐傢也會替他們謀個前程;但是,一般情況下庶出的子孫就是一個富傢翁瞭,因此平常裡他們不可能摻和傢中的大事。
這也是讓安富兄弟早早出來收拾一下傷的原因——其實也沒有什麼傷,江銘下手很有分寸,並沒有真正的打傷他們,所以他們現在還能活蹦亂跳的。
當然瞭,鼻青臉腫是免不瞭的。如果是安強等人,收拾過也不會出來見人,但是安富兄弟被人看不起習慣瞭,並不在意沐傢上下人看他們的目光,逛到瞭他們的姐姐這裡。
德柔和安富兄弟並不是一母同胞,德柔是嫡出的。不過平常安富兄弟很懂的進退,所以德柔待安富他們還是極不錯的。
送走瞭安富兄弟後,德柔打發瞭所有的丫頭,坐到妝臺前拿出瞭一朵珠花,把玩著眼光就迷離起來,臉上的紅暈越發的重瞭:“我、我就要成為……”
沐傢的這位姑娘,思春瞭。她自從見過人傢後,那是日思夜想再也忘不瞭;可是她一個大姑娘傢,怎麼可以把心裡的思慕對人說出來呢?
隻能費盡心思找瞭所有的借口,想同那人一次又一次的不期而遇:可惜的是,十次的心機有九次都白費心機瞭,最終她的心事那人依然不知道。
可是,德柔卻越陷越深,現在是無法自拔,一心想要嫁與那人為妻。而那人的心思,她卻半點也不知道。
本來德柔都有點絕望瞭,在菩薩前許瞭那麼的願,就是想讓菩薩能幫她一把:她除瞭求神外也沒有其它的法子可想。
安富兄弟卻道破瞭她的心事,還說能助她一臂之力——會讓那人到沐傢來提親。這一下子就讓德柔開心起來,在一片黑暗中仿佛看到瞭明亮的太陽。
安志很高興。因為他終於能答謝江銘和阿鳳,並且還不用他破費銀子:他並沒有陪阿鳳他們一起出來,但是在店中卻相遇瞭。
芹子看到阿鳳極為高興,一群人也就坐在瞭一桌,由老板親自過來服侍,菜色上當然和店中平常所賣不太一樣:都是一些節日才會特別出售的吃食。
阿鳳和江銘沒有想到東西真的太好吃瞭,吃的那叫一個滿意。唯一不滿意的就是,滿桌子的人都是貴人啊,隨便丟一個到大街上,都能讓雪城抖一抖的。
可是這些人卻如同八輩子沒有吃過東西一樣,嘴裡吃著,手裡還忙著,滿桌子的盤子上全是筷子啊——幾個會武的男人都以筷子為劍為刀,直接拼殺上瞭。
而且個個都盡瞭全力,拼的那叫一個咬牙切齒。不過阿鳳等人誰也沒有去註意這些,因為她們的心思全在面前的吃食上。
“好吃,簡直就是太好吃瞭。”芹子一面吃一面道:“就是經常吃也不會膩的。唉,活著能有這些好吃的相伴,真的不算白活一回瞭,是不是?”
她這話是在問阿鳳。可是阿鳳是第一次吃,定力方面顯然有點不如芹子,哪裡還有嘴答芹子的話?也隻能胡亂點下頭,算是回答瞭芹子。
“姑娘的話有道理,”老板笑著哈腰:“這些吃食可難得一見,因為平常人是吃不起的。”他說到這裡,手裡不知道怎麼就多瞭兩把小小的刀子,對著阿鳳狠狠的刺瞭下去。
“這一桌飯菜咱們不收銀子,隻收人命。”他的笑容不再謙卑,多出瞭三分的殘忍來。
江銘、鐵瑛和傅小天幾乎同時出手,手中的筷子都是直取老板:傅小天點向老板的持刀的手腕,鐵瑛直取老板的太陽穴,而江銘的筷子是擊在瞭兩把刀的刀身上。
安志的功夫不如他們三人強,反應也慢瞭一點,所以立時把桌子掀翻,以桌面把阿鳳和芹子、娥凰等人和老板分開瞭。
老板為瞭自救隻能退後,兩把刀子也被擊落在地,但是他在身上一摸又多瞭兩把刀子:原來,這些刀子都是他平常用來做吃食的,誰能想到這也會是奪人性命的利器呢。
“說實話,沐傢公子可是大主顧,出手向來闊綽,如果不是有人給大把銀子讓我殺掉你們,我還真不舍得從此丟掉一個大主顧呢。”老板舔瞭舔唇:
“能殺一個皇帝、一個公主、一個國公爺,還有江湖最擅長用毒門派的掌門人,我以後的身份,嘿嘿。”他的笑容說不出來的貪婪,看阿鳳等人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隻燒好的肥雞一樣。
阿鳳等人的心卻齊齊沉瞭下去:原本他們還在想這個老板發什麼瘋呢,或者是安志惹瞭什麼禍事,想不到人傢對他們的底細很清楚,根本就是沖著他們來的。
安志的眼珠子都紅瞭:“是沐傢的人!在這裡,除瞭沐傢的人外,誰還能下如此在的本錢買兇殺人。”殺的人裡還有沐傢的人,殺的人裡還有當今最為尊貴的人。
不是沐傢的人買兇,這個老板就算能殺瞭人,隻怕也無法得到銀子後脫身;因為沐傢肯定能找出他來,而他根本不可能混出城去。
在雪城,沐傢就是天啊。
除非是沐傢人,才能保證這個老板在得手之後安然脫身,那些所謂的大把銀子,還有將來的所謂名氣才會對這個老板有用。
安志受不瞭,因為在他看來這是喪心病狂啊。不要說阿鳳是他的表妹,就是孤竹國的皇帝、大楚的國公,如果都死在瞭雪城,那豈不是就給瞭人借口可以對沐傢發難。
沐傢就會大禍臨頭,隻怕這次誰也保不住沐傢:雪城裡真要死瞭這些人,沐傢對大楚、對孤竹都是無法交待的。
“為什麼,為什麼要做這樣損人不利己的事情?這、這簡直就是在自盡。”安志感覺自己就要瘋瞭。
江銘和鐵瑛都瞇起瞭眼睛來:“要的,隻怕就是大楚和孤竹的翻臉,因為雪城裡還有——”一支大軍呢。
旁人不知詳情,可是沐傢的人卻極為清楚,那是一支怎樣的精兵:造反,足夠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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