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就是一頭喂不熟的白眼狼,江澈對我有多好我比誰都清楚。可偏偏我這頭喂不熟的白眼狼卻不惦記著他的好心好意,每次都這麼傷他。
明明說好是要掛電話的,可最後纏著我不放的仍舊是他。他就這麼有一句沒一句的罵著我,說什麼我沒良心,罵我被梁謹言給迷得神魂顛倒,罵我為什麼不能將這十多年的感情變成愛情……
他說的都有道理,可對我而言想要改變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電話聽到最後。江澈渾渾噩噩間也不知道說瞭多少胡話,我也想陪著他聊下去,可是手機電量不足瞭。最後直接關瞭機。
將手機塞回包裡後,我望著車窗外飛快消失的霓虹璀璨,腦中思緒萬千。這短短半年多來竟然發生瞭這麼多的事情。從江摯欠債出軌到如今,回想起那些點點滴滴來,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度過的。
但是現在離婚協議書已經到手瞭,等跟江摯徹底斷絕瞭關系,一切會更好吧。
可是欠瞭江澈這麼大的一個人情我卻不知道該怎麼還他。與他相交的這十多年裡我一直將他當成我的親人,他對我好,或者我對他好,這在我看來都是理所應當的,親人之間不都該這樣嗎?
可是讓我將這十多年的親情變成愛情,我需要時間。
收回瞭視線,我輕輕嘆瞭口氣。
車子在酒吧門口停瞭下來,我照著江澈給我的地址找到瞭他所在的包廂,推門進去的時候偌大的包廂裡面就他一個人。她抱著酒瓶坐在地上,大半個身體就這麼趴在桌子上。
見我推門進來,他眨瞭眨眼睛,盯著我看瞭許久才晃瞭晃腦袋,“額,我是做夢瞭。我一定是做夢瞭!”晃完腦袋後他下意識舉起瓶子往嘴邊送去,可是酒瓶已經空瞭,裡面一滴酒都不剩。
發現沒有酒的江澈從地上爬瞭起來,身體晃晃悠悠的,好不容易從桌上拿瞭半瓶酒準備往嘴邊送去,我直接上前搶瞭過去。
“喝夠瞭沒有?”我一甩手。半瓶酒直接摔瞭。
江澈瞪大瞭眼睛望著我,滿臉潮紅,眼珠子瞪著跟牛眼似的。一開口就是一股濃重的酒味。“鐘夏,你幹嘛來啊!”他指著我的鼻子說到,身子往我跟前傾來,下一秒大半個身體就靠在瞭我的身上。
我扶著他被他身上的酒氣熏得皺緊瞭眉頭,雙目將包廂掃視瞭一遍,發現地上全是酒瓶子。他到底喝瞭多久啊!
想到這兒我趕緊將他拖到瞭沙發上,替他松瞭松領帶。
此時的江澈早就爛成一灘爛泥瞭,盡管如此他的嘴卻沒有一刻是閑著的。
“白眼狼!白眼狼!”他罵罵咧咧道,雙手時不時在半空中揮著,好幾次我沒來得及閃躲被他打瞭幾下。雖說力道不重,可搭載身上時多少會痛。
他現在醉成這副樣子我多少有些責任,望著一地的酒瓶我知道這一次我是真的把他給傷著瞭。他為瞭讓我離婚不惜拿出百分之二的股份來。可偏偏梁謹言卻在今天跟我求瞭婚。
他以為我會答應,他認定瞭自己被舍棄瞭。
“你說,為瞭我這麼一個白眼狼你做這麼多值得嗎?”我伸手摸瞭摸他發紅的臉頰。結果這麼一探發現他的臉燙的厲害。
此時江澈口中已囈語不斷,“白眼狼,你怎麼不去找梁謹言呢!你不是答應他的求婚瞭嗎。你還找我幹嘛!”陡然間他睜開瞭眼睛來,一把握住瞭我的手。
銳利的眼神盯的我通身一震,我連忙想把手給縮回去,怎奈他卻越握越緊。
“鐘夏,我怎麼會愛上你這種女人!”他說著驀地笑瞭起來,緊接著兩眼一翻徹底躺瞭下去。
看著他這樣我嚇的還以為他出瞭什麼事情,趕緊推開門去找人幫忙,結果侍應生進來後隻說他喝多瞭醉瞭過去。
知道他沒事我就放下心來,但我也不能看著他躺在這裡過上一夜吧。正好侍應生說樓上就有房間,如果需要的話他可以幫我們去開一間。
沒有辦法就隻能這麼做瞭,最後在侍應生的幫忙下我將江澈送進瞭房間裡,之後又給他買瞭醒酒藥。可惜他睡的沉藥怎麼都喂不進去。
替他脫掉瞭身上的衣服。安置好之後時間也不早瞭。
剛松下一口氣,準備坐在椅子上休息休息的,沒曾想他竟頭疼地在床上打起瞭滾來,不到一會兒功夫就吐瞭一地。
跟江摯認識這麼久都沒有對方醉酒嘔吐的經歷,所以在照顧起江澈的時候我難免有些吃力。但看著江澈如此難受的樣子,我心裡不免更加自責瞭。
要不是我的話他怎麼可能會醉成這樣呢。現在頭疼胃不舒服的也是他。
所幸這會兒我也挺慶幸房間裡沒有鋪地毯,不然收拾起來更加困難瞭。等我處理完這些事情的時候都已經凌晨三四點瞭。一夜就這麼要結束瞭。
幸好江澈不再難受,昏昏沉沉的睡瞭過去。
我不知道受瞭他多久。倦意也侵襲而來,不知不覺中也跟著睡瞭過去。等我醒來的時候江澈還睡著,望著他恢復正常的臉色。我總算是松瞭口氣。
我這生日過的還真是驚心動魄啊!
江澈醒來的時候差不多快要十點鐘瞭。
“額--”經過一場宿醉就算是醒瞭過來頭腦多少還是有些不清楚,尤其是見到我坐在床邊看著他,他更是驚瞭一跳。“你怎麼會在這裡?”他似乎完全不記得自己昨天到底做瞭什麼說瞭什麼。
“頭還疼嗎?”我伸手探瞭探他的額頭。早就不燙瞭。
“不是……你為什麼會在這邊?”江澈揉揉眼睛,到現在都不敢相信我會跟他在一起,緊接著他掀開被子看瞭看自己,發現身上就套著一條內褲,臉驀地就紅瞭。
我沒好氣的白瞭他一眼,“你別多想,我跟你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你昨晚喝多瞭,吐瞭一地,衣服褲子都弄臟瞭。”
江澈聽我這麼說表情時呆滯的,眼神也是呆滯的。等瞭好一會兒他才看向我,“你在這邊,那梁謹言呢?”
“你問他做什麼?”我動瞭動嘴角,起身走進瞭衛生間裡給他拿瞭一條濕毛巾,出來遞到瞭他的手邊,“先擦擦臉,想清楚瞭再問我。”
江澈接過毛巾將臉擦瞭下,沉默瞭好一會兒似乎想起瞭發生瞭什麼事情,“昨天梁謹言不是跟你求婚瞭嗎?而且離婚協議書我也讓白榆給瞭你,你現在留在這裡是什麼意思?”
說到底他還是在為這件事不開心。
“我沒答應他。”我如實說道。
“你說什麼!”江澈霍的就從床上跳瞭起來,霎時間整個人就出現在瞭我的視線中,隻穿著一條內褲的男人。
我立刻背過身去,“我說我沒接受梁謹言的求婚,當然我不答應的原因不是因為你。”
江澈似乎一時間還不能消化這個消息,“你先等等,你是說你並沒有接受他的求婚?為什麼!”
為什麼不接受?老實說我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不接受。大約有好些原因吧,因為我還沒有離婚,還因為……我並沒有做好要接受的準備。
“我也說不清楚,總覺得一旦接受瞭,可能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瞭吧。”我顧自說著,起身去找他的手機,“你衣服褲子都臟瞭,你叫人給你送一身衣服過來。我徹夜未歸,現在實在是困得厲害。”
我說著起身準備離開,這時江澈卻叫住瞭我。
“你說你這一夜都在陪著我?”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小的跟蚊子似的。估計自己也意識到瞭自己有多丟人吧,喝瞭那麼多的酒,說瞭那麼多的胡話。
“是啊,某人一喝多嘴裡就沒一句貼心話,口口聲聲罵我是白眼狼。”
“我真這麼說瞭?”江澈的臉驀地就緋紅起來。
我點著頭,“是啊,我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所以以後就別對我這麼好瞭。我能為你做的恐怕隻有在你喝醉的時候守著你,別的我給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