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梁謹言的話還沒說完,門外傳來瞭敲門聲。我去開瞭門,發現敲門的是李助理,身邊還有幾個大箱子。
看著李助理滿頭大汗,忙招呼著李助理進來,不過李助理卻搖瞭搖頭,說將東西送到就行,不坐瞭。
他剛走。梁謹言徑自走瞭過來,兩手一掄提著箱子就走瞭進來。
隻是看著他往臥室走去,我忙跟瞭上去,“你真打算在這邊久住?”都到瞭這個時候我仍舊不敢相信他要搬來跟我住的事實。
梁謹言沒有理會我,兀自將行李箱裡的衣服拿瞭出來,打開瞭櫃門後不由得皺瞭起瞭眉頭來。
衣櫃是挺大的,不過裡面的衣服卻少的很。
他將自己的衣服該疊的疊好,該掛的掛瞭起來,收拾好瞭之後他才轉身看向我,“什麼時候跟江摯正式辦理離婚手續?”
“還不知道。”我如實道,原本在沒發生我媽被打這件事的時候我是打算就這一兩天把手續辦好的。但是現在出瞭這麼一個紕漏,我心裡一下子就沒有底瞭。
好不容易盼到這種結果,我不想再出現任何的差錯瞭。
但許嘉逸在電話裡給我的挑釁不得不讓我警惕小心起來。
“這件事我替你出面解決吧。”他伸手將我攬進懷中,“對不起,之前讓你遭受太多的委屈瞭。”
“都過去瞭。”我輕聲道,大半個身體靠在他的懷中,過瞭半響我才想起來一件事,“許嘉逸那邊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她跟梁謹言沒能復婚,我多少有些責任的。
不復婚是好事,但是現在許嘉逸徹底撕破瞭臉皮,她讓江摯他媽找我爸媽的麻煩就是一個開端,接下來她會怎麼做這是我猜不到的。
“暫時隻想守著你。”他冷淡道,雙手握著我的肩膀看著我,“鐘夏,上次的事情你還恨我嗎?因為我的見死不救,害得你受瞭苦。”
我知道他心裡還在計較上次我被江摯他媽打到流產的事情。說真的,當時我確實恨他,恨不能這輩子跟他老死不相往來。可是細想想,當時的情況是我沒有護好他母親的骨灰,是我有負他的托付。那時候他應該是氣瘋瞭,才會對我見死不救吧。
“我還是那句話,已經過去瞭,我不想你是因為這件事對我愧疚,所以現在才要彌補我的。”我明白感情的事情向來都是說不清的,但也可以說的清。
起碼,愛是愛。同情是同情,可憐是可憐。這是有本質區別的。
“梁謹言,你是愛我的對嗎?”恍然間,我忽的想起來,我跟他之間似乎從未言過愛。我沒說過,他似乎也沒有說過,但是卻有一種心靈上的默契。
也許是因為我跟他有著共同點吧,我們都曾有過一段失敗的婚姻。都曾被當初愛過的人傷得深。
“我是愛你的。”梁謹言回答的很肯定,這讓我緊緊揪著的心松懈不少,隻要他沒有猶豫,這對我來說就夠瞭。
我從他懷中起開。對著他笑瞭笑,“那你就在這邊住下吧,不過我得說好,因為房間隻有一間,我並不打算跟你共用一間臥室。”
“好!”梁謹言見我這麼嚴肅的樣子竟然噗嗤一聲笑瞭起來,“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他寵溺地揉瞭揉我的頭發,然後牽著我的手出瞭臥室。
將我按坐在瞭沙發上之後,竟然主動進瞭廚房開始忙碌起來。
看著他熟練地切著菜,然後一手握著鍋把,一手拿著鏟子翻炒,我突然覺得這才是我想要的日子。平平淡淡才是真。
梁謹言的廚藝並不算優秀,但是簡單的傢常菜他還是會的。不到一會兒功夫他便端著幾個像樣的小菜放在瞭桌上。隻是剛拉開椅子他就發現桌子正中央擺著一束嬌艷欲滴的紅玫瑰。
“他送的?”他輕描淡寫道,眉眼彎起帶著笑意,似乎不介意這花是江澈送的。
我沒回答,拿起筷子開始夾菜。
梁謹言的視線仍舊停在玫瑰花上,看瞭一會兒才說,“讓你在他還有我之間做出選擇是不是很困難?”
這話一說我忍不住停瞭下來,看樣子他似乎把什麼都看得很透徹。
“畢竟十多年的感情,我不能接受他,但也不想傷害他。”事實就是如此,在我心中梁謹言是我的良人,但是江澈對我那麼好也是我不能否認的事實。
二選一,自古以來都是最難的難題。
“如果我將來要對付他呢?”梁謹言從未向誰隱瞞過這一點,而江澈同樣也是。他們兄弟間的仇怨是我不能理解的,同樣也不是我能阻止的。
不管有沒有我,他們之間總是有一筆要算的賬。
“能不說這個嗎?”我咀嚼著口中的飯菜,明明那麼香的菜現在嚼著卻漸漸失去瞭原先的美味。
梁謹言剛握住的筷子又放瞭下來,“公司的權利之前轉交到瞭梁慎言的手中,我現在得重新拿回來瞭。”他平淡的對我說出他的打算,“明天跟我回公司吧。”
“好。”對於他的決定我沒有任何的異議,在我看來既然選擇瞭他,那就要尊重他的一切決定。除非那些決定傷害到我在乎的人。
一頓晚飯在我跟他嚴肅的聊天中結束瞭,之後我讓他先去洗澡,我則收拾飯桌。
擦飯桌的時候,免不得被桌上的玫瑰花吸引瞭視線,經過一天的養護原本有些還沒有完全綻開的花苞現在全部開放瞭。真不愧是求愛必備的鮮花啊,果然深得女孩子的歡心。
看到玫瑰花開的這麼好,我立刻想到瞭梁謹言送我的那束白茉莉。匆匆回到瞭房間,卻發現瓶子裡的白茉莉不少花瓣竟然有些癟掉瞭。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被我壓過的緣故。
看著白茉莉的花朵尤其無力地耷拉著,就像是垂垂老矣之人一般。這樣的花養不瞭多久吧。
說白瞭,離開土壤的花朵有多少是能長久活下去的呢。我端著瓶子準備重新給茉莉換水,走出臥室的時候恰好看到梁謹言從衛生間裡走出來。
他光著上半身,肩膀上搭著一條毛巾,背後的傷痕若隱若現,有些皮肉看著還很新。
看到他的後背我立刻停下瞭腳步,“現在還疼嗎?”
“早就不疼瞭。”梁謹言回答的有些無所謂,“我洗好瞭,你去吧。桌子要是沒收拾好我去收拾。”
“沒事,不用這麼麻煩的。”我將手中的瓶子遞給他,“要不幫我換下水吧,昨天這花壓壞瞭,都開始打蔫兒瞭。也不知道換瞭水能不能再多養一段時間。”我顧自說著,心裡覺得挺遺憾的。
梁謹言沒多說什麼,接過瓶子進瞭廚房,我卻迷起瞭眼睛盯著他的後背不放。看著他後背斑駁的傷痕,當初替我擋下的時候一定很疼吧。
不覺間,眼角有些濕潤。趁著他要轉身的時候我趕緊鉆進瞭房間裡拿出睡衣。在我準備去洗澡的時候,手機突然響瞭起來。隻是當我拿起手機,上面顯示的是“江澈”。
我驀地想起來,這個傢夥似乎有每天聯系我的習慣。
他對我似乎就從未放棄過,但此刻我如果接通瞭電話,談話內容是什麼我想不用猜都知道。梁謹言搬來的事情,他必定是知道的。
所以我直接掛斷瞭他的電話。甚至將手機給關機瞭。
在我還沒想好怎麼回答他之前,我隻能先躲著瞭。
等我洗完澡後梁謹言已經穿好瞭傢居服捧著平板坐在沙發上看著什麼。我按捺不住好奇心走瞭過去,還沒看清楚平板上的內容就被他一把拉進瞭懷中。
我小半個身體靠在他的懷中,他將平板遞給我之後,從我手中抽出毛巾替我擦著濕漉漉的頭發。
起初我有些不適應,但很快註意力就被平板上的那則新聞給吸引瞭過去。
偌大的黑體字標題,寫著的是梁氏企業小公子正式接任總公司總裁一職。
看到這個標題的時候我霍的看向梁謹言,然而我看到的卻是他平淡無奇的表情。他擦拭著我頭發的動作竟然沒有半點的停頓。他難道真的不在乎嗎?
標題寫的那麼明顯,原本這是他的位置,在轉交給梁慎言代管理才沒多久,現在直接讓江澈給接任瞭!
“不繼續往下看嗎?”陡然間耳邊傳來瞭梁謹言的提醒聲,我猛地回過神來。手指顫抖地在屏幕上滑動著。標題下面是好幾段的文字描述,我沒有仔細看,但最下面卻放著幾張清晰無比的照片。
那是一個隆重的接任儀式,儀式上除瞭老梁總還是江澈之外。剩下的都是公司的股東元老。
新聞看到這裡,我忍不住吸瞭口氣,“你打算怎麼辦?”
“我也是公司的股東之一,放心吧,我不至於輸的一敗塗地。”他反過來安慰起瞭我,“兄弟鬩墻常有的事情,總是要習慣的。”
“可是……”我本想再說什麼的,梁謹言卻松開瞭我,轉而站瞭起來。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臉上的表情很溫柔,眼波也如同一池春水。
隔瞭許久他才說,“如果哪一天我輸瞭,你就回到梁微言的身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