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辦公室出來，梁晟就垂頭喪氣地跟在陰昱琰的後面。

“梁晟。”

走在前面的男生忽然停瞭下來，轉頭看瞭他一眼，“早點回傢吧。”

“陰哥，我……”

“好好想想你們做的事吧。”

沒有打算聽他的解釋，也沒打算多說些什麼，淡淡地丟下這句話，陰昱琰便徑直走瞭過去，隻留下梁晟耷拉著肩膀，不知所措地定在原地。

“陰，陰哥。”

等在教室後門探頭探腦的何薛意早就發現瞭他們，看見陰昱琰靠近，不由尷尬地打瞭聲招呼。

陰昱琰瞥瞭他一眼，充耳不聞地走進瞭教室。

他這個樣子，何薛意反而松瞭口氣，面露疑惑地向梁晟迎瞭過去，“梁晟，你發什麼呆呢？”

“何薛意。”梁晟情緒低落地問道，“你說，我們做錯瞭嗎？”

“做錯什麼？”何薛意有些不解，“難不成你覺得盧昊跳樓是我們的錯？”

“不是嗎？”

“當然不是瞭。”何薛意好笑地望著他，“他跳樓是他的問題，心理承受能力那麼差還天天拽得跟二百五似的，我們逼他跳樓瞭嗎？”

“可是……”梁晟眉頭緊鎖，總覺得心有不安。

“好瞭，你就不要多想瞭。”何薛意拍瞭拍他的肩膀，寬慰道，“陰哥也就一時想不開，過幾天就好瞭。”

教室裡隻剩下幾個值日生，陰昱琰走進教室，才發現步妍溪也在。

他不由瞄瞭眼黑板右側的今日值班表，沒有她的名字。

心裡有瞭幾分瞭然，他不動聲色地理好書包，慢慢往外走，餘光微瞥，果然註意到女生拎起書包，急急忙忙地跟瞭出來。

梁晟和何薛意還沒走，看到他出來，都是唯唯諾諾地低下瞭頭。

他們這副樣子倒是令步妍溪有點納悶。

即便關系再好，也用不著像理虧一樣吧？他們對不起的又不是陰昱琰。

他們……好像格外在意陰昱琰的態度。

為什麼呢？

寒冬的天色暗沉下來，玻璃上的冷氣橫亙成幾條歪扭的水痕，步妍溪刻意隔著半條樓梯的距離，步調都跟他一致。

清冷的校園裡，他慢條斯理的身影，挺拔又帶著一股渾然天成的疏離。

步妍溪忽然有些不敢上前瞭，糾結瞭半天，男生卻倏地站定，轉過瞭頭，“你還要跟到什麼時候？”

橘色的路燈把他的頭發照如暗夜流轉，好看的眉眼宛如精心雕琢的玉石，在暖暖的光線下暈染出夢幻的光澤。

猝不及防的對視，她的表情微微的狼狽，卻是努力揚起一抹驚訝的笑容，輕快地走近，“呀，原來你在我前面啊。”

這個裝傻稍顯生硬，陰昱琰故意逗她，“好吧，那我走瞭。”

“哎哎！”

見他作勢要走，那還得瞭，步妍溪連忙伸手拽住他的書包，然後在男生再次望過來的目光裡，尷尬地說道，“那個，我正好找你有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