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世人的惡

作者:鹿十六 字數:2384

鄭皓元依著鄭念如的視線,果真朝著景才人的方向看瞭過去,目光赤狠。

“堂姐住在此處,你們又為何出現在這裡?”鄭皓元冷眼看著這些女人,東倒西歪,畏畏縮縮,一個個隻會哭唧唧的。

“殿下,這是景琪閣的良娘娘和景娘娘。”何盛公公頭疼地向前,小聲地提醒道,別的嬪妃也就罷瞭,隻是這兩人是常在聖上面前露面的,還算是個人物,至於她們為什麼在這裡,這位郡主如此說,他也管不著瞭。

“堂姐,你要我殺瞭她們麼?”鄭皓元歪著頭問道,他雖然小,但還是聽得懂人話,況且這個堂姐跟其他的姐姐似乎不一樣。

鄭念如認真想瞭一下,以她的性格她是想殺人的,如今多活瞭一世,鄭念如還是覺得直接殺瞭方便又省事。

“扶恭——”鄭念如正要開口,就聽到後面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雖短短兩字,卻如一陣春風吹走瞭滿園的嚴寒。鄭念如甚至在良清悅和景才人的臉上看上瞭希望的光。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恭敬的聲音似發自內心而出,就連地上的那些被當作人馬的太監們,也感覺自己從鬼門關奪瞭條命回來,緊張而又顫抖著。

鄭念如回頭,沒有行禮,眼前的人一身深藍色的衣袍,銀灰色鑲邊包領,細密不可查的雲紋從衣領而下,淺藍與淡灰色的革帶束在腰間。

鄭淙元很高,身形如玉,就算是站在那裡也能站成一幅畫來,鄭念如不管看多少次,都看不夠,不管那一次,都像是第一次見到鄭淙元的記憶。鄭念如腦子裡的記憶與現實交疊著,她陰陰可以恨,可是此刻的恨卻站不住腳,沒有任何理由,他甚至還會親自來救她。

她的父親端王也說過,太子殿下是不可多的仁君,在國事建設上也成熟,近幾年推行的幾項休養生息的舉措,極大地緩解瞭矛盾,讓南鄭國得以喘息,甚至開始有瞭些許的活力。

“皇兄——”鄭皓元是有些怕自己的這個太子哥哥的,扔瞭鞭子行瞭禮,神情不悅地低著頭。

“發生瞭何事?”鄭淙元目光平靜,落下的地方也在場中的鄭皓元身上,剛剛那一眼,她像是不高興的樣子,是端王說瞭什麼?

太後精陰,端王一向粗心,應該是敲打瞭她,不能再溜出來。

所以,這才是她最近不出啟順樓最合適的理由。

“無事,並無什麼事。”鄭皓元抬頭偷偷看瞭一眼鄭淙元,不敢說什麼,雖然他還想和堂姐再談談那什麼野人的事情,但等太子走瞭說也不遲。

“那都散瞭吧,扶恭,今日我新得瞭一串佛珠,此刻想起來銘言殿裡還有事情,你既在此,就幫本宮走一趟吧。”其羽上前,手中捧著的檀木盒子,鄭皓元不想接,他不想去太後哪裡,何盛公公已經趕緊接瞭過來。

“太子殿下您放心,老奴這就陪著四殿下送去。”說著,給地上的那些太監們使瞭個眼色,親自捧著盒子與自個主子走瞭。

“良娘娘、景娘娘受驚瞭,我派宮人送兩位回宮。”

“多謝太子殿下。”良清悅與景才人此時就像是抓到瞭救命稻草一般,哪裡還有其他的想法,隻想趕緊脫身要緊,飛快地帶著自己的宮女離開瞭。

鄭念如覺得事情突然沒趣瞭,作為太子,他做起任何事情來,總會看來起順其自然,一切都是合情合理之中,似乎事情本該就是這樣,他此刻到這裡有充足的理由,化解這一場紛爭也是他作為東宮太子應該做的。

也像是第一次救瞭她,隻是順水推舟的仁慈,仿佛此刻救瞭良充容與景才人一般,並沒有什麼差別。

“不走麼?”鄭淙元耐心地等瞭片刻,卻沒有等到如往常一樣撲過來的人,收起微微的說不出來的心緒,鄭淙元覺得如此不應該是他期待的結果麼?

鄭念如才不會讓他如願,她不管前世後世,揣摩最多的就是鄭淙元在想什麼,哪怕是呼吸,她都能察覺出什麼來。

“鄭淙元。”鄭念如上前,去挽男子的胳膊,如她意料般的被避開,鄭淙元的身形甚至都沒有絲毫狼狽地就避開瞭,走在前的身形是山澗松,似溪如清泉,呼吸卻稱心如意瞭不少。

鄭念如卻沒有再去追,心裡不知該形容此刻的心情,他喜歡她靠近麼?不喜歡,從來都會果斷地推開她。可為什麼又期待?是喜歡那種拒絕別人的、高高在上的傲慢嗎?

鄭淙元站定,轉身就蹭到瞭身後人的額發,似乎故意與他過不去一般,不讓開。

“以後與四皇子少接觸一些,他玩心重。”還是孩子一般淘氣,“出瞭事要先讓人傳消息,別傻站著。”

“知道瞭。”鄭念如乖巧地開口,啟順樓有鄭淙元的人她知道,這個時候他的人還不在內院,應該是院外打掃的那些太監中的一個。

“回去吧。”鄭淙元很少見她這樣乖巧的時候,心中一軟,隨即又眉頭微皺,是被嚇到瞭?老四頑劣他是知道的,平日裡如一隻狼崽子一般,在後宮裡也是無法無天,文貴妃那邊也該動一動瞭。

鄭念如上前一步,頓時見鄭淙元本能地要抬手臂來擋,有些好氣又好笑,她是本能的,甚至連她自己這一刻都忘記瞭前一秒剛剛下定的決心,連討好都變成瞭習慣。

“我回瞭,很累。”鄭念如轉身,扶著拂冬的手,朝著自己的啟順樓走去。

“殿下……”其令忍不住出聲,朝仁郡主已經走進去瞭,背影都看不見瞭。

鄭淙元轉身就走。

其羽白瞭其令一眼,就你多事。

其令才不認同,總覺得太子與郡主之間,突然有些不一樣瞭。

……

“嘩啦啦——”紅綢手中的木盒再一次撞在瞭樹枝上,盒子裡剛剛領來的荷包撒瞭一地。

“紅綢,這兩日你怎麼瞭?”一盤的宮女紅蓮連忙幫忙撿,小心地吹去荷包上的灰塵,“你是不是病瞭?”

紅綢恍惚地回過神,這兩日於利懷頭頂上一個大窟窿的模樣一遍又一遍地出現在她的眼前,她整夜都睡不著。

“沒什麼,可能是太累瞭。”紅綢開口說道,臉色蒼白有氣無力。

紅蓮看瞭一眼四周,無人,這才湊近瞭紅綢。

“紅綢,你知道嗎,康寧公公這兩日四處裡問於公公去哪瞭,你可……”

“啊——”紅綢尖叫一聲,眼冒星光,一屁股重重地跌坐在瞭地上。

“哎呀,你嚇死我瞭。”紅蓮連忙去拉人,“手怎麼這麼冰?紅綢,你不會是病瞭吧?”

“你們兩個在幹嘛?”一聲尖銳的聲音闖瞭進來。

“康寧公公——”紅蓮急忙拉著紅綢行禮。

“紅綢啊,你在這,我聽外院的宮女說,前日裡,你和於公公在寧澤園子裡說話來著。”康寧公公走上前,他這個徒弟的事情他多少知道一些,但忠心,辦事也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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