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閨蜜姍姍

作者:爾東王 字數:6649

她依言點瞭一下手機屏幕上接聽的按鈕,電話裡馬上傳來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睦男,是睦男嗎?”

“是!你是——”

“我是姍姍,周姍姍呀!”還不等睦男問完,這邊就搶先報瞭自己的名號。

“真的是姍姍嗎?”睦男一下子就激動起來。

“是,我就是姍姍!”

“你在哪?我現在就來找你!”

“我在濱江城市廣場,你在哪?”

“我馬上過來找你,”睦男一邊講電話,一邊看瞭一眼阮先超,他雖然看著前方,但好像預感到瞭睦男在看他,所以很自然的點瞭點頭,睦男見他點瞭一下頭就接著說:“我現在就來找你。”

“好呀,我等你!”電話那邊也很興奮,“你手機號是你的微信號嗎,我一會加你,把地址發給你。”

“好,好的!”

……

濱江城市廣場是一個綜合商業體,距離本來就不遠,所以很快就到瞭。

遠遠的看見一個時髦的女子站在路邊,像是在等人。隻見她手上提著一個有誇張“H”字母的手包,睦男知道那是某個奢侈品牌,但她一下子想不起來。

睦男看那個女子,覺得有點像是周姍姍,可又不敢肯定,等車再靠近一點,再細看一下,睦男認出來瞭,對,沒錯,她就是周姍姍。

“停車,停車!”睦男一下子就興奮地叫瞭起來,並不等車停穩就推開車門跳瞭下去,大聲叫喚著:“姍姍,姍姍!”

聽到叫喚,女子也很興奮,一邊迎著睦男跑過來,一邊喊:“睦男,真的是睦男!”近到前來,她拉著睦男的手跳瞭起來,“友光說是你,我還不信,真的是你!”

兒時的同學,見面自然是高興得不得瞭,兩個人跳瞭抱,抱瞭又看,看瞭笑,笑瞭又說,說以前的事,說後來的事,說現在的事……

阮先超見她們兩個站在大馬路上,聊得那麼開心,估計是忘記瞭時間和地點,於是就摁瞭一下喇叭提醒她們。

睦男朝著喇叭響起的方向看瞭一眼,馬上明白他的意思,對周姍姍說:“你看,這一高興都忘記瞭我們還站在馬路中間呢,走,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去。”說著,她就拉著周姍姍的手往濱江城市廣場走去。

“哦,對對!”周姍姍也想起事來瞭,反拉著睦男朝停車的地方走去,“飯就先不吃瞭,你上車先走吧,我有點事要去辦。”

“我可是來找你玩的,”睦男急瞭,“什麼事就不能明天辦?”

“這個事還真不能明天辦,我過兩天再找你玩,好不?”

“不好!”這可是她以前最好的朋友,這麼多年不見瞭,她有好多話想和她講,所以睦男一點都不願意這麼匆忙就讓她離開,睦男想瞭想又補瞭一句:“要不,我陪你去辦事得瞭。”

“你有空?”聽到睦男這樣說,周姍姍也很高興。

“有空呀!”

“那好呀,有你陪就更好瞭,”她不忘隔著玻璃指瞭指阮先超,“剛好我又不會開車,現在抓瞭個免費的司機。”

“那上車吧!”

“上車,上車再說!”周姍姍看起來很著急,一邊說一邊把車後門拉開,把睦男推上瞭車之後,自己也跟著上去瞭,然後對著阮先超:“司機大哥,開車,跟我去一躺鄉下。”

真不把外人當外人,阮先超心裡在想,不過他倒沒有表露出來,拿眼看瞭一下睦男,在她點瞭點頭之後,就打著瞭火,啟動瞭汽車,朝周姍姍說的地方駛去。

“傢教蠻嚴嗎?”這個小小的細節被周姍姍捕捉到瞭,她戲謔道:“不過長得還是蠻帥的,是老公,還是情人?這麼聽話,應該是情人吧!快老實交待。哈哈!”

“是——”睦男想給她介紹阮先超,卻是自己一下子也弄不清楚自己和他是什麼關系。男朋友嗎?她現在心底裡認為這個稱呼另有其人瞭。普通朋友?阮先超會怎麼想?而周姍姍說的那個老公、情人就更加不是瞭……

就在她為難的時候,阮先超說話瞭,“很高興為兩位美女服務,我是睦男的朋友,普通朋友而已,不過本人正在向做她男朋友的方向努力奮鬥。”

這個回答不知道周姍姍滿不滿意,反正睦男是非常滿意的瞭,不但非常幽默地解瞭圍,還清晰地表達瞭他們的關系。

“這顏值、這智商、這情商,還奮鬥啥,我替我們傢睦男先答應瞭……”

睦男不想周姍姍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瞭,馬上打斷她的話題:“周大小姐,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周姍姍一下子就把笑容收瞭起來:“這樣子,我剛才接到電話,說我外婆病危,我現在必須去見她最後一面,友光一會要去接小孩子,本來想打的過去的,現在好,有你們送我過去,真是太感謝瞭。”

原來這樣呀,難怪她這麼著急,那是應該抓緊趕過去的,睦男一下子被她的孝心感動瞭,因為她知道,周姍姍是個留守兒童,是她外婆把她帶大的,於她就對前面的阮先超說:“稍微開快點!”

“好的!”阮先超開始心裡還多少有點芥蒂,聽她這麼一說也釋然瞭,這種忙必須幫,他也樂意幫,踩油門的右腳有意識地增加瞭力度。

因為是這種事,車是的快樂的空氣一下子降溫瞭不少,就算周姍姍有意識地提起一些話題,睦男也不敢搭腔瞭。不過睦男還是蠻感動,她碰到這種事,怕她悶,還想辦法來逗她高興,覺得以後要好好和這位兒時的朋友多多交往。

但接下來的事,很快就顛覆瞭睦男的認知。

周姍姍的外婆在一個隻有十幾戶人的寧靜而又優美的小山村裡,而這十幾戶人其實都是一傢人,周姍姍外公的袓上當年逃難到此,經過幾十代人的開枝散葉,形成瞭現在的村落。

她外婆傢的房子是那種古老的夯土房,傢裡擠滿瞭老人,估計全村的老人都來瞭。屋裡沒有年輕人,當然村裡也沒有年輕人,年輕人都出去打工去瞭。

周姍姍一邊推開這些老人,一邊叫著:“讓開,一個快死的人有什麼好圍觀的,都滾回去。”

“女崽,都是長輩,過來幫忙的,咳咳——”,一個頭發雪白的老頭顫巍巍地邊咳著嗽邊說,“外婆快不行瞭,外公我又應付不,所以就——咳咳——”

“幫忙,幫什麼忙,幫忙就不死人瞭嗎?啊——”她這話還沒說完,一看見床上的外婆就大聲叫罵志來:“你們這幫老東西,想幹什麼?想咒死我們年輕人早死嗎?這人都快死瞭怎麼還放在床上?快點把她弄到地上去!說著自己就動手要去拽她外婆。

她外公一急,一下子撲到床上,壓在他老伴身上,“女崽,不用你動手,我們來!老八,快來幫忙,把大嫂移到地上去。”

那幾個老頭老太太一下子都上來瞭,七手八腳地把床上的病人就移到瞭地上。

跟在周姍姍後面的睦男有點看不下去瞭,就問她:“你外婆躺在床上不好嗎?”

“你不知道嗎?”周姍姍因為和睦男說話,臉上又恢復瞭那種很有親和力的笑容:“這裡有個風俗,如果老人死床上,傢裡馬上就會有個後人跟著死,這叫跟床;如果是死在地上,傢裡的後人未來三年必定行大運,這叫旺地。”

“那你外婆躺地上不難受嗎?”

“沒事的,很快就完瞭。”周姍姍的笑容還是那樣的親切。

睦男沒有聽明白,不知道她說的是這件事很快完瞭,還是她外婆的生命很快完瞭,於是就還想再問問她,這時站在睦男後面的阮先超拉下睦男,意思叫她別說話瞭。

屋裡的老人都準備走瞭,周姍姍的外公有點急瞭,就和她說:“女崽,叫八外公八外婆留來吧?咳咳——”

她白瞭外公一眼,沒說話,那意思也算是默許瞭吧。

其他人都走瞭。

外公這時才註意到另外兩個年輕人,“是姍姍的朋友吧,辛苦瞭,咳咳——來,坐。”然後顫巍巍地搬來一條長板凳。

阮先超,趕緊接過他手上的板凳放在躺著的病人旁邊,又搬來一張板凳並排放好,並拉著三位老人說,“三位老人傢,你們先坐。”

而就在這當空,睦男蹲下去看瞭看躺在地上的病人,她很瘦,也很虛弱,頭發是白的,而臉卻是黑的,看那樣子估計也快不行瞭,她一看到這樣的老人,心一下子就酸瞭起來,兩顆淚珠從臉上滾瞭下來,剛好打在病人的臉上。

估計是受瞭眼淚的刺激,病人居然睜開瞭眼睛,盯著睦男,良久,斷斷續續地說瞭一句話:“姍啊——是姍——姍啊,真——的是姍姍啊——”一邊努力地伸出手來,一邊繼續吃力得說:“來——給——外婆摸——摸你的——小——小臉——”

睜開的眼睛鼓瞭一下,然後緩慢地閉上瞭——

手伸到一半就停頓瞭一下,然後慢慢地回落——

“外婆——”睦男趕緊抓住那還沒完全落下去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摩挲著,“外婆——嗚嗚——”

白發老頭一下子從板凳上滾落下來,撲到瞭老伴身上:“水花——吭——吭——咳——”

老八媳婦也過來,跪在旁邊,手扶著遺體,“老嫂子——啊——”

老八坐在板凳上沒動,撩起衣角,拼命地擦拭著眼睛。

阮先超也沒見過這場景,那眼淚也控制不住的湧瞭出來,畢竟這是實實在在的生離死別呀,誰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感情。

不過,還真有一個人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那就是周姍姍。

“哭,哭,就知道哭!”她一把將正在痛哭的外公拉瞭起來,“哭有什麼用呀?”

白發老頭像個做錯瞭事的孩子,止住瞭嚎啕大哭,站在原地無聲的抽咽著。

“後事怎麼辦呀?”她質問著外公。

“怎麼辦呀?咳——”白發老頭一張嘴就止不住咳嗽。

“外婆的後事,是你自己操辦,還是要我來幫你操辦?”

“我——我也辦不瞭呀,咳——還是你來操辦吧,咳——”

“要的就是你這句話,把錢拿出來!”

“錢?我——”白發老頭抬起頭來看瞭一眼周姍姍,然後低下瞭頭,“我沒錢哦,咳——”

“沒錢?你騙鬼去吧?我爸爸領走我媽媽時下的聘禮哪裡去瞭?你把那片山上的樹賣瞭,那個錢地裡去瞭?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兩個又不花錢,不知道瞞著我存瞭多少錢,趕緊拿出來!”周姍姍雙手叉著腰,原地轉瞭一圈,又說:“你可不要告訴我,這個老太婆沒有把藏錢的地方告訴你。”

睦男也不哭瞭,站起來有點不客氣地說:“姍姍,他可是你的外公哦,你不能這樣!”

“沒事,他們習慣瞭。”周姍姍微笑著對睦男說:“我會處理好的的,你就別管瞭。”

睦男還想說點什麼,這時後面的阮先超又拉瞭她一下,暗示她別管,她這才止住自己想說的話。

而旁邊的老八、老八媳婦隻是不停地嘆著氣。

周姍姍又朝著外公吼瞭一句:“趕緊的,把錢拿出來!”

那白發老頭,低垂著頭,無奈地轉過身,顫巍巍地朝墻邊走瞭過去,從一個墻洞裡掏出一個用紅色塑料紙緊緊包裹的東西,並把它交給瞭周姍姍。

她一把奪瞭過來,打開一看,原來是一張存單,“這是什麼錢?”

“這是你媽媽結婚時的聘禮,咳咳,本來存著準備給你做學費的,後來就一直沒用上。”她外公沒有說錯,周姍姍初中都沒有畢業,而初中以前是義務教育,是不用學費的,所以就真的沒有用上瞭。

“哆嗦什麼,沒問你的不用你說!”周姍姍沒有一點好臉色,“聘禮怎麼才1500塊呀?”這筆錢她聽說過,當時她爸媽結婚時,下瞭一筆大聘禮,在當時還哄動一時。

“真的是這麼多呀,咳咳,當年這可真是一筆巨款呀。”她外公沒有說錯,當年那個一張遊泳票才8分錢的年代,這1500塊錢確實是一筆巨款瞭。

周姍姍怎麼也沒想到,她這惦記瞭十幾二十年的巨款才1500塊。1500塊算什麼?她隨便買個包包都是十幾萬,所以她氣得當場就把那張存單撕瞭。

“女崽——”她外公見她把存單撕瞭,一激動就大叫一聲,同時撲瞭過來,想去搶救那張存單。對於他來說,那不是一張存單,是他大半輩子的驕傲和希望,現在看著就要被粉碎瞭,所以從他那一副老邁的病體中竟然激發出瞭一股強大的力量,使他一下子就撲瞭上來。不過還是因力量不夠,動作太慢,沒有成功搶到那張存單,不但沒有搶到,還把自己的身體摔到瞭周姍姍身上。

這突如其來的一撲,把她嚇瞭一跳,她怒斥一聲:“老東西,找死呀!”同時她揚起手就是給瞭他一巴掌,然後還用力地推瞭他一下。

就在她外公即將倒地的那一瞬間,站在旁邊的睦男和阮先超同時出手瞭,穩穩地將他接住,才沒有倒到地上去。

“姍姍,你要對外公好點!”睦男對這個昔日好友很是不解。

“這老東西,不老實——”

阮先超打斷瞭周姍姍的話,“動手打人是犯法的,況且打的還是老人,還是親外公。”

“是,是,是!”周姍姍馬上就換上瞭笑臉,“不打人,剛才不是事發突然嗎,況且我是正當防衛呀!睦男傢的!”

睦男和阮先超現在也沒有時間去和她理論瞭,先把一直在咳嗽的老人扶到旁邊的板凳上坐好再說。

“老不死的,別裝瞭,”周姍姍可沒有那麼輕易就放過瞭她外公,馬上又換上那張冰冷的面孔,“趕緊把那筆賣樹的錢拿出來!”

正想坐下的老人聽到這話也坐不下去瞭,他朝兩邊抖抖胳膊,那意思分明是叫睦男和阮先超放開他。

等他倆放開他的手臂後,他慢悠悠地轉瞭過來,還是那樣的咳個不停,“咳咳,那筆錢就更少瞭,你看不上眼的。”

“我看不上,是你說瞭算,還是我說瞭算?”周姍姍非常不爽,“老不死的,叫你拿,你就拿,那來那麼多廢話。”

這算什麼個事呀,旁邊躺著個死人,可她還是這樣逼著另一個病怏怏老頭把棺材本都交出來。唉,清官難斷傢務事,這誰又管得瞭呢?在場的幾個人都隻能暗自嘆氣。不過睦男和阮先超都在想,不能再叫她打外公瞭,這是底線瞭,錢被拿走就算瞭吧,以後再幫這老人傢想點辦法就好。

白發老頭無奈地搖瞭搖頭,又顫巍巍地朝另一間房走去。這一間房是周姍姍以前住的房間。

大傢跟著他進入房間,隻見他吃力地探手在一個高高地櫃頂摸索良久,最終拿下來一個同樣用紅色塑料紙緊緊包裹的東西。

但在他拿東西的時候,把櫃頂的一個塑料瓶一起帶瞭下來,掉在地上的時候把瓶蓋摔松瞭,裡面深色的藥液滲瞭出來。

但這次她沒有馬上去搶紅色的小包裹,而是朝著白發老頭吼道:“老不死的,這麼不小心,摔壞瞭弄死你都陪不起。還不趕緊撿起來!”

他感覺也嚇壞瞭,馬上丟下小包裹,扶起地上的瓶子,緊瞭緊瓶蓋,又顫巍巍地把它放回到櫃頂。

他做完這一切,又蹲下來,撿起地上的小包裹,緊緊地抱在懷裡。

“拿過來!”她把手伸到他的面前。

“你可別再撕瞭哦,咳咳——”她外公哀求著,“這是外公最後的一點錢瞭,我想給外婆最後買一件衣服。”說到最後,那聲音都哽咽瞭。

睦男覺得鼻子特別酸,她伸手去抹瞭一下眼睛後,走到老頭前面,“爺爺,給我吧。我保證不讓她撕瞭你的。”她這次沒有叫外公,而是叫爺爺瞭。

睦男接過後,小心地將那個小小的包裹一層一層地打開,看到裡面是一張300塊的存單。她的眼淚又出來瞭,不過這次她沒有去擦,而是小心地把那張存單抻平,遞到周姍姍面前,“300塊——你看清瞭!”

睦男沒有等她說話,又把那張存單收瞭回來,小心的折瞭回去,又用剛才的那張紅色的塑料紙包瞭起來,遞回給老頭。

周姍姍看瞭一眼那張存單後,極度惱火,“你個老不死的,也太不老實瞭,怎麼可能才300塊?那麼多錢都到哪裡去瞭?”

確實,她真的不相信才隻有300塊。她從小就跟著外公外婆,那時候她剛開始記事,村裡分瞭樹,記得每傢有好多顆。接下來的小半年,外公外婆每天都高興地忙碌著,第一天上山把樹砍回來,當天晚上整理好,第二天就扛著樹到鎮上去賣,周而復始。她記得,那段時間是她最快樂的日子,每次外婆從鎮上回來都要給她帶上一顆糖,她再也不用看著村裡的小夥伴吃糖時咽口水瞭。當然,那段時間也是外公外婆最快樂的日子,每天晚上他們都在松油燈下數錢,數完後,外公就會拿著一疊厚厚的錢對她說:“等你出嫁時給你置辦嫁妝,我們女崽出嫁時也要風風光光。”

“真的隻有300塊,我沒有騙你呀,咳咳——”老頭那樣子無奈而又可憐。他也確實沒有騙周姍姍,那時他分到瞭40多棵樹,辛苦半年把它們從山裡砍下來,再賣掉,一共得瞭300多塊,這對於那時一個從來沒有額外收入的農民傢庭來說那是不得瞭的事,所以他們每天都高興得不得瞭,所以每天都會破例地給周姍姍買上一顆糖。

“那還有嗎?”周姍姍仍不甘心,“是不是藏瞭一些我不知道的東西,一並拿出來。”

“有,這個手鐲,咳咳——”老頭一邊說一邊蹲下身子,從剛剛過世的老伴的手上取下瞭一個玉鐲子,然後把它遞給瞭周姍姍,並說:“這個手鐲是外婆留給你的,等大仔子結婚瞭,就給他媳婦。”

周姍姍接過瞄瞭一眼,覺得有點惡心,抬起手來就向地上摔去,“你們這幫姓朱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都是些什麼人呀,還想用一個破鐲子還拴住我兒子,呸!”

而就在她往地上摔鐲子的那一刻,那老頭、老八及老八媳婦都嚇得要死,不約而同地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摔不得!”

“不能摔!”

“老祖宗呀!造孽呀!”

三個人,各自叫出瞭一句話。

還好,有睦男站在旁邊,隻見她微微探瞭一下身子,一個海底撈月,就在鐲子即將著地的那一刻,將鐲子穩穩地接在手中。

那三個老人見鐲子沒碎,就都朝著睦男叩頭道謝。那個老八媳婦還一個勁的說:“菩薩保佑,祖宗顯靈……”

睦男和阮先超把三個人從地上扶瞭起來之後,想把鐲子還給老頭,但老頭卻連連擺手,還說:“姑娘,咳咳,你是姍姍的朋友,麻煩你幫我們勸一下,咳咳,叫她收好這個手鐲,千萬不能再出事瞭。”

“一個破手鐲,我不可能要的!”周姍姍記得小時候外婆始終都不讓她碰這個手鐲,外婆還告訴她,這個手鐲隻能朱傢長媳佩戴。那現在要把這麼個破手鐲給她,也就是說她是朱傢兒媳,還要她將手鐲傳給自己兒子未來的老婆,那也就是說要自己的兒子也成為朱傢的人,這一點她肯定是接受不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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