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正躺在醫院裡昏迷瞭31天。
凌毣枏很是自責,這都是因為她,他才這樣的。她常常在想,要不是她開學前做瞭闌尾炎手術,她也不會被兩個水佬倌欺負,更不會讓簡正因她而受傷。
這些天,她天天過來陪他,天天給他讀課文,念課堂上抄的筆計。
隨著時間一天一天推移,她越來越害怕,醫生也告訴她希望越來越小瞭。
但她一直有個信念,他肯定不會有事。
當然,她也在想,如果他真的有什麼不測,她也不活瞭,因為是是她害瞭他。
每天除瞭上課,她就過來陪著他,守著他,保護著他。
今天剛下課,她就過來瞭,盯著那張英俊剛毅的小臉蛋發呆。
突然,她看到他的嘴動瞭一下,她的心也跟著顫抖瞭一下,激動之餘,以為自己眼花,拼命得擦瞭擦眼睛,見他又做瞭個吞咽的動作。
她興奮地大叫“醫生——快來醫生——”眼淚決瞭堤,嘩嘩地往下淌。
她兩手緊緊地抓著他的那隻手,放在自己臉上,不停摩擦,“謝謝——謝謝你不死——嗚嗚——”早已是泣不成聲。
簡正吃力睜開眼睛,正迎上她那溫柔的眼神,忽然一陣羞澀從他心底漫瞭上來,並迅速傳染給瞭她,兩張相對的臉一下子都紅瞭,抱在一起的手被電中瞭一樣“唰”地分開瞭。
坐在床邊的凌毣枏也正因羞澀而有點尷尬,馬上找到瞭借口站起來向窗邊走去,“我幫你開窗,透透氣。”該死,自己怎麼會對這個小弟弟同學有這樣的心思呢。
這天傍晚是分,凌毣枏引著班主任陳老師過來看望瞭他。當然陳老師來看過他很多次瞭,隻是他一直在昏迷中,不知道而已。
陳老師還是挺喜歡這個“小”學生的。從升學成績來看,每科都接近滿分,特別是他教的歷史科,是100分。當然英語有點差,這一點做老師多年的他也想不明白,其他科成績那麼好,而這一科為什麼會這麼差呢,升學時才考瞭9.5分,開始,他還差點看錯瞭,以為是95分,弄瞭半天才搞明白確實是9.5分。
這個學生也挺熱心,他是第一個到校的,先是主動地把教室、寢室衛生全部搞好,又過去車站接人。
這些都是一個好學生的表現。
可他竟然出瞭這種事,著實讓陳老師擔心瞭好些天,還好,現在他終於醒過來瞭,所以陳老師他也非常高興。
陳老師坐在床沿上,輕輕得握著他的手,又是表揚鼓勵、又是叮囑安慰,還叫他好好養傷等等。
陳老師還告訴他,“你放心吧,上次你出事以後,就有群眾馬上報瞭案,他倆一起被公安局帶走,並得到瞭應有的懲罰。”
“什麼懲罰呢?”簡正雖然身體還是很虛弱,但已經能正常交流。
“一個被關在看守所裡,等法院審理宣判;一個被學校開除瞭。”
“他們也是學生?”
“是呀——”陳老師長長得嘆瞭一口氣,看樣子很是痛心,“要不是出這樣的事,他倆和你還是一個班的同學呀。”
“那怎麼辦呢?”可憐的簡正居然在為拿刀捅他的人擔憂。
“拿刀捅人,那還不是罪有應得呀!”凌毣枏是個愛憎分明的人,對於簡正這種慈悲泛濫的表現可不認同。
陳老師倒是很欣賞他這種態度,“想不到你小小年紀竟有這種胸懷,毣枏說的也對,犯瞭錯總是應該受到懲罰的,這就是社會的規則,要不然那整個社會就亂套瞭。你也不要想那麼多,好好養傷,我們還等著你痊愈歸隊呀。”
“好的,謝謝陳老師。”
“另外,這學習也不能落下呀。”陳老師又轉過頭來對凌毣枏說,“毣枏同學,有空你就多幫簡正同學補補課吧,後天就要月考瞭。你們都知道的,這次月考很重要的。”
這個他們當然知道,花山中學一直有這個傳統,學校每個月要組織一次考試。而對於高一新生來說第一次月考尤其重要,因為這次考試不但是對這一個月的學習情況的測驗,也是對初中所學內容的一個評估。如果說這次考試的成績不及升學考試的一半,就會推定這個考生在升學考試中一定做瞭弊,學校就將勒令其退學。
凌毣枏皺著眉頭說:“那,那簡正同學可以免考嗎?”
“這個我也想過瞭,昨天還和學校領導溝通過,但領導都說,這是學校這麼多年的堅持,也是這麼多年辦學成功的核心要素之一,不能因一個人而壞瞭規矩。”陳老師用眼角的餘光瞄瞭瞄簡正,長長地嘆瞭口氣,這確實對他來說是不公平的,但那又有什麼辦法呢?個人的堅持,都必須做出很多犧牲,更何況這是一個學校的堅持呢?
凌毣枏說“這不公平。”
“是呀,確實不公平。”陳老師深情地說:“你們都會慢慢長大,真正的公平是自己努力爭取過來的,所以你們都要努力。”
“陳老師——”凌毣枏還想說點什麼。
簡正打斷瞭她的話,“陳老師,我知道瞭,一定會準時參加考試的,同時,也感謝你來看我。”
“好,祝你考出好成績,我們相信你可以!”陳老師站起來摸瞭摸簡正的腦袋後就出去瞭,走瞭很遠,簡正還能聽到他的嘆息聲。
陳老師走後,凌毣枏緊張地要死,重要的是要怎麼樣幫簡正渡過月考這道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