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上,阮先超說:“我發瞭一張照片給你,你轉發給你的戰友王艷看看。”
“什麼照片?”她一邊拿手機一邊問瞭一句。
“就是剛才在姚錢房間裡拍到的,他與薑怡寧的合照。”
“哦。”這時她也打開瞭手機,順手說轉瞭出去。然後她又給王艷打瞭個電話,嘟瞭好久,電話才接通。
“你個沒良心的,給我整這麼一個活幹,我都快被熏死瞭,趕緊補償我。”電話裡的王艷聲音不但大,而且語速還特別快。
“哈哈,你活該!”睦男知道她肯定是在給薑怡寧洗澡的時候被她身上的臭氣給熏到瞭,“誰讓你有我這樣一個戰友!”
“唔唔——”她裝出哭腔來,“上帝呀,我不要這個戰友瞭,求求你把她帶走吧!”
“把你當走!”
“哈哈,就把你帶走!”王艷又笑瞭起來。
“哎,少貧!趕緊看看微信,我發瞭一張照片給你,你看看是不是那天去你店裡修鞋子的兩個人。”
“哦,好的!”說完就掛斷瞭電話。
“這個死妮子,就不知道通著電話也可以看微信的嗎?”睦男說話那語氣顯得那麼狠。
“嘿嘿!”一直在開車的阮先超,聽到她們的對話忍不住笑出聲來。
睦男聽到他偷笑,就朝他這邊看瞭一眼,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想說點什麼,張瞭張嘴,還是沒有發出聲來。
他用餘光掃到瞭這一幕,一下子意識到自己偷聽別人電話是不禮貌的行為,馬上就說:“不好意思,偷聽你們電話瞭。”
“那有瞭,同在一臺車上,你不想偷聽那才難呢?”她說的倒是實話。
“隻是——”他想再說話,睦男的電話響瞭,於是他就很紳士的打住。本來他想說偷聽在所難免,但這偷笑就不應該瞭,他想繼續為他的偷笑致歉。其實,他也很是不解,他向來幽默,他的那些女同事,女同學經常因為他的談吐大笑不止。而他在睦男面前好象就顯露不出一點幽默來,不管他怎麼小心說話,或精心設置話梗,但她都很少發笑。有時他很羨慕那個馬大哈王艷,因為隻要一張嘴,睦男就嘻笑不斷。好長一段時間,她都是情緒低落,鬱鬱寡歡,而這“寡歡”還是王艷給她帶來的那點歡樂。
這邊她倆又在電話裡嘻嘻哈哈起來,當然這樣嘻嘻哈哈也不耽誤她們辦正事,在電話中,王艷確認瞭那照片上的兩個人正是那天來她店裡修鞋的兩人。
盡管有些有小插曲,但總體來說,今天的收獲還是挺大的。這時車正行駛在濱江大橋上,她透過車窗一看,江面映襯著藍天,清風拂過,泛起碧波一片。她從這橋上過往瞭無數次,卻從來沒有發現這風景是那麼的美,於是她順手拿著手機拍瞭幾張照片,發瞭個朋友圈,並在“這一刻的想法…”處隨手寫瞭一首小詩:
江水一碧映漣漪,
濱城兩畔秀美景。
風走波去濤聲在,
羈來客往履不停。
發完朋友圈之後,她就在這條朋友圈下面自己給自己點瞭個贊。
這是他和那個神秘人的接頭信息。
她覺得今天發現的這些新情況,她要馬上同他報告一下。
前面下瞭橋就是岔路口,他問道:“往哪邊?”
“你把我在前面路口放下吧,我自己打車回去。然後你去你們單位拿一下那個技術鑒定報告。”她這個安排很合理,因為傢和他的單位是不同方向。
“我還是先送你回傢吧,然後再去取報告也不遲。”因為她在他的心中的位置,決定瞭他必須先把她安頓好再去幹其他的事。
這可苦瞭她瞭。前面路口離那傢池塘邊咖啡館不遠,她在這個路口下車走幾分鐘就到瞭。但她去和那個神秘人見面,按他的要求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的。現在阮先超執意要先送她回傢,而她一時又找不到更好的借口,也隻有聽他的安排瞭,但這樣一折騰,肯定是不能在一個小時內趕到池塘邊咖啡館與他見面瞭。
果然,她遲到瞭。
她來到的時候已經過瞭約定的時間半小時瞭。
不過,看起來他並沒有介意她的遲到。
她一進咖啡館的大門,他就站瞭起來朝她招手。
等她走到桌子旁邊,他微笑著幫她拉開椅,做瞭個請坐的手勢。
待她坐好之後,又給她倒瞭一杯檸檬水。
“對不起——”她想為她的遲到跟他道歉。
“噓——”他放下手裡的水壺,將手指壓在嘴唇上,打斷瞭她的話,然後微笑著說,“讓你幫助我們的工作,已經非常感謝你瞭,怎麼著也輪不到你來說這‘對不起’,更何況我也不閑著,正在品味你寫的詩呢?”
“哈哈,那可不是什麼詩,隻是隨便寫的幾句話而已。”跟他打交道讓她感覺到很輕松,是不是詩那也不重要,還是趕緊說事重要,幾句簡單輕松的開場白之後,她就把今天發生的事全部告訴瞭他。
等她講完之後,他問她:“你怎麼看?”
她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就把自己的想法說瞭出來,“我覺得這是一個很重要的情況,它將成為簡政委這個案子的轉折點,沿著這些線索查下去,很快就可以還簡政委的清白瞭,他很快就可以從看守所裡出來瞭。”一想到他可以出來瞭,她就特別興奮。
他深深地吸瞭一口氣,然後徐徐地吐出來,神色凝重地說:“不盡然!”
“為什麼?”她很是不解,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這個案子的背後比我們想象的要復雜的多。”他頓瞭一下,繼續說,“但是,你們今天發現的這個線索是一個很好的事,我可以預計有人會緊張,很有可能會做出一些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