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8賜婚（2）
“孟侍衛還沒有聽本宮把話說完，就急著拒絕，未免有點太心急瞭。”皇後娘娘淡定的繼續，“本宮想替孟侍衛指婚。”
“指婚？”
“本宮想為你和路禦醫指婚！”
“！！！”
“你沒有聽錯，你和路禦醫，本宮想為你們指婚。”
孟凌東一臉的震驚，但他不能否認，在那一瞬間他的心跳得飛快。因為這件事，孟凌東想都不敢想。
“……娘娘，此事萬萬不可。”孟凌東連忙站起，單膝跪地，“凌東隻是一個下人，配不上路禦醫，也不敢有這樣的奢求。”
“是配不上，而不是不想是嗎？”
“娘娘。”
“你是臣子，路禦醫也是，你們倆門當戶對，天作之合。還是你覺得路禦醫配不上你，不符合你的標準？”
“不，凌東不敢，路禦醫在凌東的心目中一直高高在上，不可侵犯。凌東一介武夫，絕不敢宵想路禦醫，還請皇後娘娘不要再提及此事瞭。”
“聽得出來，孟侍衛很尊敬路禦醫。像路禦醫這麼清冷自持的女子，也就隻有孟侍衛這樣中正耿直的男人才能給她幸福。你也不希望路禦醫嫁給一個妻妾成群的男人，以路禦醫的性格，那不過是將她推入火坑。”
孟凌東沉默。
“你難道希望路禦醫也像這後宮的女人一樣的下場嗎？如果和你在一起，本宮相信，你拼盡一切也會給她幸福。孟侍衛，本宮希望你考慮清楚，就算你不答應指婚，路禦醫也會嫁給別人。”
皇後娘娘開始向孟凌東施加壓力，她相信，隻要他愛著路禦醫，就絕不會讓她面對那樣的局面。
“為什麼會做這樣的決定？皇後娘娘，路禦醫並沒有說要嫁人。”
“孟侍衛，你是聰明人，你應該知道，本宮是不允許路禦醫一直這樣活在我們的視線之內。隻要她一日不嫁，旬兒一日就不會死心。”
“皇後娘娘就是為瞭讓太子殿下死心，才堅持為路禦醫指婚？”孟凌東攥緊著手，“為什麼不可以是太子殿下，皇後娘娘知道太子殿下喜歡路禦醫。”
“孟侍衛，你清楚是為什麼。”
沒錯，早在孟凌東看到太子殿下因為路禦醫的死變得那般消沉、而皇後娘娘又為此憂心不已時，他就知道皇後娘娘是絕難容下路禦醫的。
即便路禦醫還活著。
“其實，這些日子旬兒已不是以前那般喜歡路禦醫瞭，他和長公主之間的感情也越來越穩定，我本來應該放心，讓旬兒對路禦醫的那段感情徹底成為過去。但你知道，男人這種東西，沒得到的在心裡永遠都是最好的。隻要路禦醫一日不嫁人，旬兒就不會斷瞭這種念想。”
“皇後娘娘，為什麼就不能給太子殿下和路禦醫一個機會呢？”孟凌東近乎祈求的道。
他不希望路曼聲出事，更不希望皇後娘娘千方百計隻為擺脫掉路禦醫，去為她安排她根本就不想要的歸宿。
“那個女人存在，對旬兒來說是個變數。本宮不喜歡那樣的變數，也絕不允許她再來影響旬兒。孟侍衛，好好考慮本宮說的事，如果你不願意，那本宮隻能為路禦醫物色更合適的人選瞭。”
“皇後娘娘，路禦醫是尚醫局的禦醫，她的婚事，就算是你，也不能隨意幹涉。”孟凌東難掩心中的憤怒，皇後娘娘他們已經操縱過路禦醫的幸福一次瞭，那一次，害得路禦醫差點死去，為此離開瞭他們大半年。這一次，如果她再逼迫路禦醫，還有可能會發生什麼？
“禦醫們的婚事，後宮女人不得任意幹涉，你說得沒錯。但你別忘瞭，本宮不能幹涉，皇上卻可以。他是大堯的君主，隻要他一道聖旨，不管是誰都得遵從。不隻是路禦醫，也包括你。”
“皇上為什麼要獨獨和凌東說這件事？”
“你答應，本宮立即就去請皇上下旨。他一定很高興促成這段美滿良緣。孟侍衛，如果是你的話，本宮相信路禦醫是會答應的。”
“皇後娘娘，路禦醫是個人，她有自己的想法，面對不公正的事她也會不開心。如果娘娘是不放心路禦醫的話，那你大可放心，路禦醫絕對不會阻礙你，也不會阻礙太子殿下。”
“這些話，還真不像是孟侍衛說的。”
“我知道路禦醫，也知道她隻想過清靜平淡的生活。”
“可你有把握旬兒會忘瞭她，從此不再提她的事？”
“……”
“答不出來瞭？因為你也沒有把握旬兒哪一日會不會拋下一切，選擇那個女人？”
“娘娘這麼做，有考慮過太子殿下的想法嗎？”如果太子殿下知道皇後娘娘在背後做的事，那麼他這麼長時間的偽裝就會徹底撕破，太子殿下會因為路禦醫的事失控的，到時候即便是皇後娘娘，也無法安撫她。
這件事到底應不應該告訴給皇後娘娘？
孟凌東在心裡飛快思索著，決定這件事還是不能告訴給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對路禦醫的成見本來就深，如果知道太子殿下這麼長時間以來都在欺騙她，那肯定更加憤怒。而且這些憤怒原封不動的都會撒在路禦醫的身上，到時候就不是為路禦醫指婚那麼簡單瞭。
“本宮這麼做，都是為瞭太子殿下。就算他一時怨我，等到時過境遷，就會知道一個女人算不瞭什麼。這個世上，隻有我才會全心全意為他打算。”
“皇後……”
“好瞭，孟侍衛，本宮的話說到這裡瞭，要怎麼做你回去考慮清楚。我給你七天的時間，七天之後，你要是還沒答應，那就當本宮今日沒有提過這件事。但孟侍衛，請你記住，這件事暫時不要告訴太子殿下。你要是說瞭，那麼本宮剛才說的是也作廢。”
這就是要把路禦醫許配給別人的意思嗎？
他不做這件事，有的是人做，皇後娘娘就是這個意思，她在拿路姑娘的安危和幸福要挾他。
孟凌東點頭告退，在離開朝華宮的時候，他抬頭看瞭一眼已經變得耀眼的陽光，覺得心中一片迷惘。
他不知道該怎麼做。
他是不可能答應皇後娘娘的，正因為他比任何人都看重路禦醫，他才不會允許自己也成為扼殺路禦醫幸福的劊子手。
可不答應，皇後娘娘那邊一定會想著把路禦醫指給其他的人，這樣的情況他也不想要看到。
“凌東，母後讓你過去，是有什麼事？”孟凌東回去的時候，宮旬正坐在書房裡幫助育成帝看奏折。
看來他去朝華宮的事，宮旬一直都知道。
“三爺。”
“母後和你說瞭什麼？”
“我……”
“是和路禦醫有關？”
“……”
“凌東，你從以前就不會說謊，母後讓你過去，一定是因為路曼聲的事，她對你說瞭什麼？”
“三爺，我……”
“凌東，你什麼時候也這麼吞吞吐吐瞭？還是母後讓你不要將這件事告訴我？”
孟凌東低下瞭頭。
“我不勉強你，等你想說瞭自然會告訴我。”
“……太子殿下，路禦醫在你的心裡是怎樣的存在？”孟凌東忽然問。
宮旬的眼神忽然變得銳利無比，“凌東，我隻和你說一次，路曼聲是我最愛的女人，這一點不會改變。”
這是宮旬第一次直言他的愛，以前他也說過類似的話，但都及不上這一次帶給孟凌東的震撼。
“如果，太子殿下，如果有一天路禦醫嫁給瞭別人，你會放手嗎？”
“別人，這個別人是誰？”宮旬看著孟凌東，聽得出他話裡有話。
“凌東也不知道，隻是想知道太子殿下的答案。”
“有我在，不會發生這種事。我可以給路曼聲時間，也會默默選擇呆在她的身邊守護著她，讓她有一日看到我的好。但不代表我會放手，永遠不會。”
“……我知道瞭，太子殿下。”
孟凌東退出去瞭，皇後和太子殿下的想法他都知道瞭。但這些人的想法，並不是全部，最重要的是路禦醫會怎麼想。
孟凌東忽然有些害怕，如果皇後娘娘提出要為他和她賜婚，路禦醫會怎麼想他？她會不會認為自己是個卑劣的小人，會對他失望透頂？
可如果不告訴路禦醫，當皇後娘娘找上門，路禦醫就一點準備都沒有。那個時候，路禦醫面對的問題可能就更嚴重。
他該怎麼辦？
孟凌東覺得，他從以前到現在遇到的所有問題加起來都沒有今天一天的多。
宮旬看著孟凌東的背影走出瞭書房，隻覺得凌東此刻心事重重，背影看起來很沉重。
母後到底和凌東說瞭什麼，為什麼會讓他變成這樣？
看來他有必要去瞭解一下，因為凌東說的那些事，真的讓他很在意。
凌東說到瞭路曼聲嫁給別的男人，難道母後和凌東提過這個事？
那到底是什麼事，為什麼母後會和凌東說，還特意不讓他知曉？
或許他這段時間的決定錯瞭，他小心翼翼與路禦醫劃清界限，這隻會讓母後得寸進尺。他以為這麼做是保護路禦醫，但卻不知道，這卻給瞭母後傷害路禦醫的砝碼。
宮旬想到這兒，再也無法專註進去，他放下瞭手中的東西，去到瞭秋菊苑。
路曼聲正在耳房內研究忘憂香的解藥，聽到宮旬來找她，還有些納悶。
她可是快幾個月都沒有見到宮旬瞭，平日裡在宮裡隻能看到他騎馬匆匆而過，連個招呼都沒有打，怎麼今日忽然來找她瞭？
“臣參見太子殿下。”路曼聲就著桃兒端過來的面盆，洗瞭洗手。並接過熱毛巾，在額頭擦瞭兩下。
兩人在屋內而坐，宮旬見路曼聲，一舉一動，都有一屋之主的風范。這與過去，還真是有些不一樣瞭。
至少此刻，路曼聲看在他的眼裡，是真的把這裡當成她的歸宿瞭。
“太子殿下貴人事忙，怎麼突然來看臣瞭？”
“你最近好嗎？”
宮旬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盯著路曼聲，看得出來，她的臉上似乎圓潤瞭點兒，看起來氣色也好瞭許多。
“誠如太子殿下所見，臣生活得很好。”
正說著，桃兒端來兩盆新鮮的水果進來，這些都是尚醫局為重要的禦醫送來的葡萄，不但新鮮，而且很甜。路曼聲並不喜歡吃水果，她不像是汪大小姐，嘴裡總喜歡叼一個蘋果。
但唯獨葡萄，她很愛吃。
宮旬坐下沒多久，就看見路曼聲忍不住伸出自己的手指，捻起一顆顆的葡萄，送到瞭自己的嘴裡。
“你什麼時候成瞭一個吃貨？”宮旬真的沒有想到，路曼聲會這麼喜歡吃東西，而且當著她的面，沒有瞭之前的顧及，似乎放松瞭許多。
“你那邊也有一盆，你也可以吃。”路曼聲不答反道。
宮旬笑瞭，將那盆葡萄又給路曼聲送瞭過來：“你喜歡吃，就留給你吃。”
路曼聲眨瞭一下眼睛，“太子殿下，你今日過來到底是有什麼事，總不會為瞭看我吃葡萄的吧？”
“凌東最近有沒有來看過你？”
“孟侍衛，沒有啊……不過桃兒倒是說過，有一次孟侍衛來找我，但我在耳房，他就先回去瞭。怎麼瞭，太子殿下，難道這有什麼問題？”
“那母後呢，這段時間她有沒有喊你過去？”
“這些日子，除瞭出宮看診，我就呆在秋菊苑，哪裡都沒去，也沒有什麼人找過我。”皇宮裡的生活真的很平靜，路曼聲的心情也越來越淡定安然。她很喜歡這樣的生活，不再將自己逼得那麼緊。一方面研究醫術，一方面充分享受現在的生活，現在的她，是真正的安定，這和她初來尚醫局時不同。
“路禦醫，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沒有其他的意思，隻是一個假設，但我希望你能對我說實話。”
“我可以選擇不聽嗎？”路曼聲知道那一定不是什麼好問題，看宮旬那麼慎重其事還帶著嚴肅的樣子。
“如果有一天，你必須要在我和凌東之間做一個選擇，你會選擇誰？”來秋菊苑的這一路，宮旬一直在想孟凌東說的那話是什麼意思。
直到踏進秋菊苑的門，他頓有所悟，或許在他和路曼聲之間，早就有什麼事變得不一樣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