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被人拍瞭拍的腦袋。我拖著沉重的腦袋抬頭看去。入眼就是楊曉魚那一頭紫色的長發和一臉驚訝的表情。
“怎麼這種表情。見鬼瞭麼。”我擦瞭擦嘴角。揉揉眼睛環顧四周。
“是呀。見鬼瞭。很可怕。”楊曉魚笑著在我面前晃瞭晃她的新包包。然後把包包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開始穿外套。
“沒大沒小。”我隨手拿出手機。已經五點瞭。屏幕上還顯示著一條未打開的信息。
我點開信息。是洛女俠發來的：“晚上我要吃炸雞腿。”
“好的。”我簡單回復一句。然後也站起身活動瞭一下身體。
這時楊曉魚已經換好瞭衣服。走到我面前轉瞭一圈問：“好看嗎。”
“好看。”
“切。一點也不誠懇。”楊曉魚嘟瞭嘟嘴。然後拎著包包推開店門走瞭出去。
我隨後也走出冷飲店。鎖好門後給施雨姐打瞭個電話過去。
施雨姐的聲音還是像以前一樣柔和：“塵子。”
“姐我回伊春瞭。晚上想請你吃頓飯。你有時間嗎。”其實我也挺過意不去的。回來的第一時間沒有給她打電話。這時候請她吃飯更像是一種由目的性的請求。也許因為我這麼不加註意的舉動會讓一直照顧著我的她感到難過。
“嗯。當然。去哪。”
我想瞭想決定還是去上次跟小魚趙可雯她們一同去過的那傢飯店吧。菜做的不錯。重要的是我心裡也一直覺得那次請吃飯施雨姐沒去特別可惜。
“好。等我過去再好好討論你這樣對待我的這件事哦……”施雨說瞭一句很繞口的話後掛斷電話。
我幹笑瞭一下。施雨姐這句話說的我心裡一陣發麻。果然她還是很在意的……這是要懲罰我的節奏啊。
我又給蘇雪菲打瞭電話告訴她地點後。讓她盡量不要帶小雅過來。因為晚上還要唱歌的緣故。小孩子去那種場所終究不好。轉念一想。其實我這麼做也實在有些過分。小雅此時沒有父母在身旁。依偎著蘇女神。而我卻因為這種事情暫且拋下這個可愛的小丫頭……
可現實就是這樣。需要作出選擇的時候總要作出選擇。對不對那是以後的事情。沒有果斷那就無法決斷。
掛斷電話後我和楊曉魚早早打車就先趕到指定的飯店。坐在車上的時候她還不忘調侃我：“原本是燭光晚宴哦。現在變成傢庭聚會瞭。楊老板不給加工資嗎。不然天使魚下半個月可就喝西北風瞭。”
到飯店選好包房後。我倆也沒有急著點菜。看到桌子上有一副撲克牌索性就洗瞭洗玩起瞭抽大點。
大概不到半個小時。蘇雪菲來到這裡。讓我感到不可思議的是。蘇女神居然先敲瞭敲門才開門進來。
蘇女神今晚身穿一套潔白的半身棉服。脖間圍著我送給她的白色圍巾。美麗的眼睛有些朦朧。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落雪融化後的小水珠。及腰的長發柔順地搭在背後。潔白無瑕的小臉蛋由於天氣寒冷的原因有些紅暈。整個人看起來無比的純凈。如同冰雪中的精靈。
楊曉魚看著站在門口的蘇雪菲也有些傻瞭眼。就這麼直直地盯著人傢看瞭半天。我趕緊起身讓座。叫蘇雪菲先坐下。緩解一下她的尷尬。
“這位是楊曉魚。很隨性的一位姑娘。也是我曾經的得力幹將。她是蘇雪菲。我高中時期的女神。我們是同學。現在是好朋友。”我簡單介紹瞭一下兩女。隨後坐在蘇雪菲身邊的位置上。楊曉魚俏皮地朝我吐吐舌頭。然後主動地伸出手。
一看到這個情況我似乎想到瞭什麼。趕緊拽瞭拽蘇女神的衣角。她似乎也明白瞭我的意思。卻依舊沒有什麼表情地略微有些僵硬地伸出小手同楊曉魚握瞭握。隨後快速松開。
楊曉魚見到這個情況有些疑惑地望向我。而我則無奈地對她苦笑一下。希望她能瞭解我的苦衷。
“楊塵……”蘇雪菲輕輕拉瞭拉我的手指小聲對我說。“咱們早點回去吧。我怕太晚小雅會害怕。”
楊曉魚雖然看上去心不在焉的。可耳朵卻特別靈。似乎也聽到瞭蘇雪菲的話。用更加充滿疑惑的眼神望著我。而我此時卻沒什麼可解釋的。
“那個……女神姐。”楊曉魚將撲克牌洗好放在蘇雪菲面前。“既然你來瞭。咱們三個人玩鬥地主吧。聽說楊老板的牌技很高超哦。”
“楊塵愛玩這個嗎。”蘇雪菲看著面前的撲克牌若有所思。隨後卻微微笑著拒絕。“可惜我不會玩的。你倆玩吧。我在旁邊看一會兒就好瞭。”
“不是……鬥地主是三個人玩的……我倆玩不起來。”楊曉魚此刻的目光已經不是疑惑而可以用驚恐來形容瞭。“楊大哥。我感覺頭突然有點暈。想去洗手間。你陪我去一下唄。”
我知道這丫頭肯定是一肚子問題要問我。而我則對楊曉魚這樣蹩腳的理由給徹底折服瞭。什麼叫你去洗手間讓我陪一下。還唄。
無奈點點頭。我跟著楊曉魚走出包間房門。剛一到門外。楊曉魚就拉著我往廁所跑。
“你不會是真內急吧。”
“你才內急。”
楊曉魚剛一踏進洗手間。就一臉不滿外帶幽怨的表情對我說：“你這是哪請來的大仙啊。是。我承認她很漂亮。確實對得起那個女神的名號。不過女神就一定要高冷嗎。你看看那是什麼態度。對我愛答不理的。好像我主動要認識她一樣。退一萬步說。行。就算女神必須要高冷。你不分場合不分人物的嗎。楊老板。你就是說……”
“你先別說。聽我說。”我趕緊打住滔滔不絕的楊曉魚。“菲菲就是這樣的性格。對陌生人多少有一些抵觸。現在都已經好多瞭不是嗎。最起碼她對你笑瞭。”
“不是。這話說的。我求她對我笑瞭。我楊曉魚天不怕地不怕的我何苦受著罪啊。”楊曉魚越說越激動。
其實也不怪她。正常來講誰遇到這種情況肯定心裡都會抱怨。可是正因為我瞭解蘇女神。我才不能去責怪她。我們誰都不會完全瞭解一個人的過去。一個人的心裡究竟存放著多少東西。如果僅僅試一次的照面就否定一個人的全部。那樣做不是太自私瞭嗎。
“你慢慢地去接觸她。你就會發現她是一個非常單純又善良的女孩兒。熟悉瞭之後你就覺得她其實非常好的。”
“呵呵。”楊曉魚側過頭不去看我。“你不會是喜歡上你這個高中的女神瞭吧。”
我搖頭表示並沒有。
“那好。我說什麼你可別不樂意聽。你說她善良可以。不過你說她單純我是不會信的。我就不信一個人能從小到大連鬥地主是什麼都不知道。小孩子嗎。現在的小孩子也都學會瞭吧。”楊曉魚看到我不再言語。語氣也稍微放緩瞭些。“楊老板。我這話可能說的有些重瞭。你別往心裡去……”
“楊塵……屋子裡又來瞭一個女人。你認識嗎。”蘇雪菲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出現在門口。
我猛地抬頭看到她。心想壞瞭。楊曉魚最後說的那幾句話她應該是聽見瞭。可我又能怎麼辦。解釋嗎。又有什麼可解釋的。兩個完全不認識的人。就像當初她和鬧鬧一樣。解釋除瞭引出更多的誤會和尷尬能起什麼作用。
“應該是溫柔姐來瞭。我先回去瞭。”看到蘇雪菲突然出現。楊曉魚也有些尷尬。轉身直接走出洗手間。
面對蘇女神。我現在是真不知道怎麼說。
“楊塵……對不起……”
我驚訝地看著低著頭不敢看我的蘇雪菲。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道歉：“怎麼瞭。”
“我知道是我的出現讓你為難瞭。我覺得我還是回去吧。正好小雅自己一個人我也不放心……”蘇雪菲抬起頭看著我。眼眶卻有些紅瞭。
“胡說什麼呢。”我走到她面前。輕輕抱著她的肩膀。“你已經很努力瞭不是嗎。別人不瞭解你。可是我瞭解啊。為什麼要道歉呢。你就是你。是蘇雪菲。也是我心裡的蘇女神。為什麼要因為無法適應而難過呢。”
“楊塵……”蘇雪菲趴在我肩頭。聲音有些模糊。
“好瞭。菲菲乖哈。不哭。一會兒回去大傢還以為我怎麼你瞭。”我一邊哄著她。一邊在想。蘇雪菲其實並沒有錯。而楊曉魚說的那些人情世故其實也沒有錯。出門在外靠朋友。可這世界上終究有些人八面玲瓏。有些人孤寂落寞。而那些獨自走在風雪中的人就一定是錯的嗎。
每個人的性格都不是完美的。至少在我看來蘇雪菲隻是像一個孩子一樣不瞭解社會上那些交際上必須要學會的東西。可她的心是清澈而透明的。而我們所有人恰恰都沒有她的那份單純不是嗎。如果說有些時候人會改變。我卻真的不希望她丟瞭如今的這份單純。融入別人的世界很重要。可真的就是最重要的嗎。
我也在想。是不是我真的做錯瞭。叫蘇雪菲過來本身就是一個很嚴重的錯誤呢。
(九頭鳥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