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默瞥瞭眼那道影子，沒多做停留，就收回目光，低著頭看著地面。

“季同學。”低沉的語調從側面響起，書包被人拎住一角，人往後退瞭一下步。

抬起頭，亮白的光照射進眼裡……還有那張朝思暮想的臉。

季默眨瞭下眼，唇角壓不住往上翹：“你怎麼也沒走？”太有緣分，太激動瞭。

冷墨維持著那張英氣逼人的臉，像個清貴的世傢公子，惜字如金回答。

“人多。”隔瞭秒，又憋出兩個字：“你呢？”

“我也是，那個……要不……要不我們一起走？”

宿舍區到校門口還有段距離。

花前月下，孤男寡女，想想就覺得很美好。

冷墨松開書包的帶子，允瞭：“嗯。”

“你幾點的票？”她記得他不是本地人，“這個點，到傢會不會太晚？”

好想送他回傢。

冷墨側過臉，看瞭她一眼，又重新看向前方：“我住這裡。”

“住這裡？”季默驚訝：“原來你是這裡人，那你為什麼還要住宿？”

冷墨又看她一眼，然後繼續看向前方，語氣稀松平常地解答她的疑惑：“我不是這裡人，在外面買瞭房。”

“你……”季默斟酌著措詞，很輕輕地問：“你是不是說錯瞭，不是買是租？”

冷墨看向她“嗯”瞭聲，改瞭口：“是租。”

完蛋瞭，她好像把話題聊崩瞭。

季默聽到他回答，忽然有些愧疚，可同時也沒那麼壓抑，恐慌，很淺的一縷情緒，她沒有察覺，因為被更大的情緒壓過去。

她這樣說，會不會傷瞭他的自尊？

調整瞭幾秒，努力挽救這個給她聊崩的話題：“你好厲害，都可以租房瞭。”

冷墨沒接話。

季默頓瞭會，發自肺腑：“我長這麼大，隻有個兩願望，其中一個就是希望有天，我也能夠有一片屬於自己的小天地。”

房子不需要很大，很豪華，隻要能遮風避雨，能讓她不用再像片漂浮在茫茫大海裡的扁舟一樣，就夠瞭……

冷墨：“另一個呢？”

“哈？”季默睫毛上下顫瞭下，眼底水光褪去，“你確定要聽？”

冷墨反問：“為什麼不？”

季默臉微微泛紅，目光狡黠看著他：“說起來，另一個你能幫我實現，你要不要考慮考慮幫我實現瞭？”

跟他有關，那他知道瞭，“說來聽聽。”

季默停下腳步，難得默契，他亦然。

頭頂的天空是藏青色的，無月無星辰，但季默覺得冷墨的眼底就是一整片星空，裡頭的星辰璀璨，永不消失，永遠光彩奪目。

認真而虔誠：“我的願望就是你。”

想跟你一房，兩人，三餐，四季，共度餘生。

冷墨猶豫瞭下，略微為難回答：“這個我暫時不能幫你。”

“沒關系。”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驅使她拍瞭拍他的肩，“總有一天，你會幫我的。”

“那我靜等那天到來。”冷墨對答如流，半是玩笑半認真，教人琢磨不透到底真，還是假，“你呢？”

季默：“什麼？”

“幾點的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