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要回傢。”季默說著昂著的頭就低下來，雙手抓著書包的帶子，指尖血色漸褪，幾秒後，又放松力道，小聲回答：“我找瞭份兼職。”

“要住哪裡？”冷墨問，面上表情如常，沒有半分嫌棄，看不起。

季默細不可聞地松瞭口氣，像個靜候法官宣佈判決的囚徒，被宣判瞭無罪釋放。

自卑沒瞭，勇氣就有瞭。

“這個還不清楚，你要不要考慮收留一下我？”

說這麼不要臉的話，真讓人難為情，不過，既然已經不要臉瞭，總要得到點什麼，這樣才不枉費不要臉一場，不是？

“我特別建議你收留我。”開始列舉好處：“我可以幫你洗碗。”

冷墨：“房子裡沒有廚房。”

沒有廚房，也就是不存在起火煮飯，洗碗自然就更不存在。

季默一噎：“我可以幫你洗地板，還可以幫你……。”洗衣服就算瞭，臉頰好燒：“在你想要喝水的時候，遞上一杯溫水，你要是打算逛街，我可以幫你提東西。”

冷墨不緩不慢否決她的一條條好處：“第一，地板我可以自己洗，第二，我四肢健全，溫水我可以自己倒，第三，你不是要兼職，還有時間給我提東西？”

“不，你這麼矜貴的一人，怎麼能親自拖地板，倒水，這種事情，當然應該由我為你做。”季默試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至於提東西嘛，這個也好辦，你可以挑個我有時間的時候。”又補瞭句：“大不瞭，我請你吃飯，怎麼樣，夠有誠意瞭吧？”

請他吃飯，難道不是她占瞭便宜？

就如她所願，亦如自己所願。

傻子，她以為他為什麼要到現在才走。

“走吧。”

“你也太狠心……哈，什麼？走，你同意啦？”

哎嘛，突然中瞭五百萬。

高興的想要蹦起來，怎麼辦？

由衷誇贊：“你人真好。”蹬鼻子上臉，“我建議你，一直保持。”

冷墨偏過大半張臉，女孩笑逐顏開的容顏，映入漆黑的眼簾，一顆心，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

季默一直覺得，租的房子應該是那種一室一廳的小公寓，心裡都盤算好要打個地鋪什麼的。

等到，她從橘紅色的小車走下來。

看著面前，高的仿佛手可摘星辰的樓，一瞬間，感覺自己好渺小。

她不怎麼關註周邊的事情，但市中心的房價，還是有所瞭解的，而且這地方……能租？

結合種種，得出結論，一定是這樣：走錯地瞭。

“冷墨。”抓著人手臂，就轉身，惦著腳尖，壓低聲音詢問：“司機是不是把我們送錯地方瞭？”

送錯地，這姑娘就這麼不相信自己？

忽然起瞭逗她的心思。

“應該是。”

應……應該？？

季默一口口水沒咽下去，險些被嗆死。

“不是吧，你連自己房子租哪裡都不清楚？”單純地抱怨瞭一句，下一秒就清醒瞭，“我沒有罵你笨的意思，我就是覺得……匪夷所思，那你房子租哪裡還有印象不？”

冷墨：“有。”

季默兩眼一亮：“哪裡？”

冷墨：“就是這裡。”

季默：“……。”

不待她再說話，冷墨手臂在她掌心裡，轉動瞭下，食指勾住書包的提把，帶著她轉身，拋出兩字。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