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妤低著頭拉上小短靴內側拉鏈，心裡默默地想：……所以被女生倒追、暗戀、私下裡談論，都不是沒道理的。

跟爸媽打瞭聲招呼，宋錦妤走下門廊，踏著雪，出瞭小院。

“走吧。”來到沈妄跟前，她一如既往地笑著說道。

“不用再玩會兒雪再去上學？”沈妄雙手插在棉服兜裡，轉過頭打趣道。

“……”宋錦妤提拉起嘴角回以微笑，佛系地回答：“你是不是知道我以前為瞭玩雪，在小區裡磨蹭到遲到，被我媽轟著去學校，所以一早上不斷地提醒我。”

沈妄嘴角抽瞭下，深深盯著她看瞭一眼：“……原來你還有這樣的黑歷史。”

“哎……”宋錦妤嘆瞭口氣，眼睛看著腳下，短靴踩著雪，玩的不亦樂乎地問道：“對瞭，今天下雪瞭，你晚上要回爺爺傢嗎？”

“……今天周三，不是周末，為什麼下雪要回去？”沈妄黑色馬丁靴隨意踏在雪裡，目光卻落到身邊。

宋錦妤轉頭回瞭他一個“沒有儀式感”“不懂生活”“你果然是個男生”的眼神，彎起眼睛笑著說道：“那就去我傢吃火鍋吧。”

“下雪天的晚上，一傢人在傢裡燙個火鍋，很舒服的。”

“……我媽說的。”

她此地無銀般的補充，一早上講瞭接連兩次，引起瞭沈妄的質疑，“……又是你媽說的？”

宋錦妤一本正經地點頭：“嗯。”

“在傢吃火鍋會不會很麻煩，需要自己弄很多食材。”沈妄說瞭句。

“不麻煩，”宋錦妤微笑著告訴他：“韓姿女士中午會發個蔬菜的清單過來，由我跟你晚上放學後一塊兒去買回傢，洗幹凈，切好，等她跟宋愷年先生回來。”

沈妄微微勾瞭勾唇角：“好。”

“在傢裡吃火鍋很舒服的，食材簡單處理一下，支起電磁爐，準備好鍋底，一傢人坐下來輕輕松松吃個晚飯，不用跑到外面去找火鍋店，”宋錦妤看著前面被雪覆蓋的甬路，笑著解釋說道，“在傢裡吃飯跟在外面不太一樣，雖然現在點外賣什麼的都很方便。”

她邊走邊說著，沈妄靜靜地聽。腦中大概能構出她描述的火鍋熱氣升騰，一傢人歡聲笑語的畫面。

也隻是構出。

宋錦妤準備拿門禁卡，剛張嘴想說什麼，目光一觸到沈妄，立刻反應過來自己剛說瞭什麼，所有話都硬吞瞭回去。

“……對不起。”她垂下腦袋，低低地道歉。

沈妄正因為話音中斷轉過頭，突然聽到小聲的自責，不由笑著抬手揉瞭揉她的腦袋。

他伸手攬過宋錦妤肩膀，刷開門禁，推她出門：“後面呢？你還沒說完呢。”

宋錦妤搖瞭搖頭，“沒瞭。”

“那以後再說。”沈妄不甚在意地回，跟她一起過馬路。

兩個人身後，覆蓋著地面的一層厚重的雪上，留下瞭彎彎曲曲兩行腳印，一大一小。

細碎的雪點被風吹著飄下，一片一片，隨意地落到踩出的腳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