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秀賽賽程已經接近尾聲,比賽場上出現瞭奇特的一幕。因人數為單,按照修真界的規矩,設置瞭一個輪空券。如今比試決出前三強,龍威門君謝仙、玉昆侖張景嫣、天戰派魏郡昊,三人之中,碩果僅存的那位男弟子,從八十一進四十一就一路抽得輪空券,令人咋舌。
“福緣也是實力,這不服不行啊!”天戰派長老面有得色,搖頭晃腦。
“我倒要看看,他這一輪能不能再抽到輪空券,我就不信這個邪瞭!”一名場場惡戰,跌跌撞撞沖入前八十,因傷勢過重抱憾退出的玉昆侖弟子一邊捂著缺瞭半個的耳朵,一邊朝臺上張望。他身邊年輕人全部心有戚戚地點頭附和。
魏郡昊靦腆羞澀地走上臺,這是一個長著娃娃臉的秀氣男子,他一路上臺,一路對臺下鞠躬打招呼,全無歷屆三強的霸氣,更搭不上他的名字。
“噢~~~~~~~~~~~~~”底下弟子喝倒彩聲、哄笑聲不絕,這魏郡昊倒也不生氣,依舊掛著一張笑臉。景嫣與蕓仙同時飛身上臺,對臺下一禮,衣抉飄飄,走向抽簽臺。
“原隻聽說過玉昆侖張景嫣,誰知道龍威門突然又冒出個君謝仙,這些修真老門派,還真是水深難測啊。”一名小門派的弟子滿是羨慕。
他旁邊的長須老者啪地敲瞭下去:“有本事你也擠過去,看人傢收不收你!”
“隻要天資好,我們都會收的。”一位落單在後的龍威門弟子溫和地插話。那位老者斜瞭一眼,對自傢弟子一字一蹦:“聽—到—沒,天—資—好!”
場下絮叨暫且不提。臺上托盤內僅有三張簽紙,三人你謙我讓,請對方先抽簽。眼見漸漸要陷入僵局,張景嫣大方一笑:“如此說來,我就卻之不恭瞭。”說罷,她就任意拿瞭一張離自己最近的簽紙。
司儀接過簽紙,大聲宣佈道:“玉昆侖張景嫣,甲子臺~~~~~~~~~~~~~~~”
“哎喲,怎麼不是輪空券,該不會又要被那個小子抽走瞭吧!”半個耳朵的玉昆侖弟子拍腿哀嚎。
蕓仙與魏郡昊面面相覷,兩張簽紙裡面有一張是輪空券,兩人心中都開始期待起來。蕓仙緊張地舔瞭舔嘴唇,伸手取走右邊簽紙。
凌霄宮司儀伸手接過簽紙,緩緩打開,“龍威門君謝仙,甲子臺~~~~~~~~~~~~~~~”
場下一片哀嚎,魏郡昊腆著娃娃臉,羞澀地拿過那張已然確定的輪空券。自此以後,魏郡昊三字不單單代表一個人,還代表鴻運當頭,民間經常會聽到‘你以為你是魏郡昊’之類的話語。
蕓仙對張景嫣抱拳一禮,轉身離開。張景嫣笑容嬌艷,眼角卻帶有一絲冷意。昨兒下午,蕓仙與顧晉暉在紫竹林邊獨處的事情已經在玉昆侖弟子間傳開來瞭,無意撞見的師兄師姐擔心被發現,沒敢靠近,隻是遠遠觀望瞭一番便悄悄離去瞭,雖不知道他們說瞭些什麼,但兩人有說有笑,一看就是關系不錯的樣子,顧晉暉入門之後,還從未與女弟子如此親近。今日早晨,門內師姐們看景嫣的眼神大都帶著同情。而張景嫣,出生十四年來第一次被人同情!
修真界,實力就是魅力,與顧晉暉一戰後,蕓仙的擁護者又增加瞭不少,雖說與景嫣相比,聲勢要弱上許多,但總算不再是一面倒的狀況。蕓仙對下午的比試既有期盼,又怕被景嫣看出形跡,心中甚是矛盾。
中洲泠國,烈君王面色陰沉地看著底下的黑衣男子:“跑掉瞭幾個?”
淮跪在那裡,本就淡青色的皮膚如今青意更盛:“主上,張傢地道縱橫交錯,張景蓉直接從後山聚靈陣附近的地道逃瞭出去。三房那個隻是姨娘,我們沒有料想,她的房間內竟有直通外院的通道,而且一旦開啟,即從內往外開始坍塌,無法追蹤,這才失手。”
淮看到烈君王目色漸漸泛起血紅,身體還是微微顫抖起來:“不過那位姨娘已經身受重創,拖不上幾日,下臣會全力追殺,絕不留下後患。”淮偷眼瞧瞭烈君王一眼,繼續說道:“下臣讓他們動手時留心瞭,張傢的幾位女孩,現在已經安置在地庫晶母裡面瞭。”
烈君王眉尾一挑,淮便心知,這關算是過去瞭。烈君王身前突然出現一陣旋風,卷起淮往木柱上狠狠砸去。淮也不掙紮,胸口如受重錘,吐出一口青血。
“去吧,把事情辦妥。”烈君王揉瞭揉眉頭,揮手讓淮退下。
淮從地面上掙紮起身,抹去嘴角血跡,躬身退去。烈君王又見瞭其他幾人,處理完事情便閃身進入地庫,隻見地庫的透明晶石又多瞭幾個,景泓、景瑤幾個赫然在目。烈君王手撫下顎,欣賞著最新收藏,當他走到景泓前面時,本還興致勃勃,駐足欣賞,突然臉色一沉,手掌撫上晶石,景泓從中滑出,因進入的時間不長,景泓迅速清醒過來,她一臉驚慌地向後退去,卻被身後的晶石擋住瞭去路,她回頭看去,發現景瑤竟然沉睡在晶石裡面,不由尖叫起來。
“啊~~~~~~~~~”尖叫聲剛剛響起,便戛然而止,景泓被烈君王抓住脖子,提到高處。烈君王似乎是做瞭什麼,景泓全身顫抖,面色痛苦起來,臉上肌膚攢動,不一會兒,竟顯現出另一張臉來,赫然是景泓的貼身侍女紅婷。
“雕蟲小技!”烈君王冷冷一笑,手中用力,隻聽到“咔”的一聲,紅婷瞪大雙眼,停止瞭掙紮,手腳軟軟垂下。
凌雲峰三重天上,六十個擂臺拆的隻剩下一個甲子臺,凌雲宮一夜之間,便在甲子臺四周設置瞭層層增高的巨大看臺,使參加五洲大比的修真之人,均能入場觀看。此場雖隻是榜眼探花之爭,卻被視為最有看頭的一場,臺下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新秀賽結束,就是真正的五洲大比瞭,不知道今年有何種獎品。”一名身著寶相花外衣的女子興奮地問道。
坐在她身後的同門師姐靠上前來:“新秀賽的狀元有洗髓丹一顆,鏡仙罩一套。你覺得大比的狀元會得到什麼呢?”
“天啊,鏡仙罩,就是那個傳說中可以將高於自己兩階的法術全數反射回去的護身仙器,凌雲宮真是大手筆。可是,洗髓丹有什麼用,能進入前三的,肯定是上品靈骨,用不著這個,而且一人僅能吸收一粒洗髓丹,若是下品靈骨,這東西至多將人提升為中品,沒有意義啊。”那女子疑惑道。
她身側男子靠瞭過來:“笨啊,修真世傢、門派想要洗髓丹的人數不勝數,一粒丹藥,既能換得自己想要的靈丹,又能結下善緣,豈不是一舉兩得。至不濟,上交給門派,門派裡的長輩還能不給些好東西?現存的洗髓丹隻有五粒,這可是用一顆就少一顆的寶貝。”
“這倒也是!”那女子想瞭想,覺得師兄的話頗有道理。
“快看,君謝仙來瞭!”後座的師姐指著比試臺東側激動不已。
旁邊師兄卻趕緊往西側望去,“怎麼張景嫣還沒有出現?”
“切,你們這些男人,專挑漂亮的喜歡!”那名女子突然大聲尖叫:“君謝仙,我支持你,打敗張景嫣,啊~~~~~~~~~~~”
尖叫一出,全場側目。那女子的同門全都往四邊靠,裝作不認識她。
蕓仙站在場邊,揮舞謝彤借給她的玉劍,這乃是通體赤紅的火玉煉成的中品寶器,顧晉暉的灼焰是因為劍背刻有法陣方能放出靈焰,而君謝彤的玉劍卻是自身帶有烈炎,因此取名赤鳳。
“怎麼景嫣還沒到?”蕓仙抬頭看瞭看沙漏,側首問謝茹。
“不知道,沙漏到底的話,你就算自動獲勝,也挺不錯的。”君謝茹因比試中受傷,現在臉色還有些蒼白。
“看,玉昆侖的人!”謝彤指向瞭場邊,那是玉昆侖的帶隊師兄,隻見他與本場主評審凌雲宮宮主低聲說些什麼,四周人聞言都面露驚色,不停發問,帶隊師兄不住點頭,經過一番交流後,凌雲宮宮主不斷搖頭,一臉失望之色。他親自走上比試臺,用力敲響金鑼。靈力灌註之下,他的聲音籠罩全場:“玉昆侖張景嫣棄權,龍威門君謝仙晉級!”
一陣沉寂之後,全場議論紛紛,蕓仙驚訝不已,這怎麼可能。不遠之處,顧晉暉飛身提縱,轉眼之間,便站到瞭蕓仙面前。
他張瞭張嘴,可是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隻是眼帶憐惜地看向蕓仙。蕓仙正待開口想問,卻見面前突然出現一隻紙鶴,張口即言:“張氏滅族,令堂垂危,君府別院,速歸!”一句話重復三遍之後,那隻紙鶴身上騰起橘焰,化為灰燼。
蕓仙難以置信地看向顧晉暉,顧晉暉肯定地點瞭點頭,證實紙鶴所言非虛。出發前往比試場之前,景嫣也接到瞭消息,現正往張傢趕去。
蕓仙一語不發,突然施展輕身術,往場外跑去。顧晉暉提速攔在她的身前,“請你師門長輩送你過去。”蕓仙聞言,一臉無措地看向帶隊的兩位堂主。
兩位堂主雖不清楚具體發生什麼事情,但中洲張傢滅族,的確是大事,他們迅速做好分工,百草堂堂主送蕓仙及君傢兄妹去君府別院,鍛兵堂堂主留下主持後面的賽事。正當蕓仙抬腳要離開隻是,顧晉暉伸手拉住瞭她:“保重。”
蕓仙雙淚滴落:“多謝!”
百草堂堂主也無顧忌,直接在場外祭出寶器,騰空而起。場內看臺之上,眾人面面相覷,“好像出事瞭!”一種不祥的預感壓在瞭他們心頭。
寶器日行千裡,蕓仙很快就站在瞭君傢別院之前,剛到門口,便有人迎瞭上來,領著她越過一道道小門,還未進入門內,一名紅衣女子撲瞭過來:“蕓仙!”來人正是景泓,她泣不成聲,重重抱住蕓仙,迅即,她又拉著蕓仙的手往內室走去:“你快看看姨娘,她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