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玉妙吃得香甜,朱宣象是很高興,出來後他興致就很高。
桌上東西雖然一桌子,卻都是小吃,四個人一會兒就掃光瞭。會瞭賬重新在街上閑逛,玉妙眼神發亮,就是夏波也不再拘束。
站在吹糖人兒的攤子前玉妙就不肯走,眼睛亮晶晶地看瞭朱宣。全然不管身邊買糖人兒的都是比她小的七,八歲孩子。
再離開時,夏波手裡就拿瞭兩個糖人兒,玉妙右手則拿瞭一個金雞的糖人,左手牽在朱宣手上,歡天喜地的走著。
邊走邊說:“表哥,端午節要遊百病的,可惜現在天晚瞭,采不到藥草回去洗浴。”當地還有著遊百病的風俗,在郊外采來藥草沐浴,也稱之為沐蘭湯。
朱宣看瞭她眉眼兒盈盈的,彎彎的眼睛裡象存瞭無限的星光。彎下腰來笑道:“後悔瞭下午沒有出來?誰叫你睡午覺睡瞭那麼久來著。”
玉妙仍是四處看瞭,突然指瞭直直的看瞭前方。前面冒著熱氣的圍瞭一圈人,不知道又是什麼吃的。
朱宣訝然失笑,道:“吃多瞭不會肚子疼吧。”妙姐兒這會兒的飯量抵得上平時的二頓飯。
玉妙沒有回答,隻是拉瞭朱宣的手往冒熱氣的地方走,走近瞭才聽到一聲驚呼:“沈姑娘。”
攤前當壚的是趙若南,後面幫活的是一位中年婦人,穿瞭寬大的藍佈舊衣,手裡還包著粽子。
玉妙沖著看瞭自己的朱宣笑道:“表哥,這位就是昨天來看我的趙姑娘。”
一聲表哥叫出來,趙若南驚奇的瞪瞭朱宣看,身後的趙氏也驚呆瞭,兩個人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買粽子的人就不高興瞭:“做不做生意瞭,錢都給瞭。”
朱宣就拉瞭玉妙退瞭幾步,站到街邊,沖她揚瞭揚眉,玉妙笑嘻嘻解釋道:“那是她的姑姑。她走親戚,看她姑姑的。”
朱宣驚奇的發現妙姐兒有靈動的一面,以前覺得她孩子氣,也是端端正正的低瞭頭,或微嘟瞭嘴,來表示自己一時的不滿。
看瞭這笑嘻嘻的嬌嫩面容,拉瞭自己的手還輕輕搖著,朱宣隻是挫敗,這還是個孩子。怎麼忍心把她推到中饋的角色上去。
看瞭若南一直在忙著,生意很好的樣子,朱宣命朱喜去買瞭幾個粽子拉瞭玉妙離開。無意中回頭看看,就皺瞭眉看朱喜。
朱喜附耳道:“是大管傢又派瞭人跟來的。”朱宣也就沒再說什麼,再看瞭妙姐兒左顧右盼的,小小的不快也就煙消雲散瞭,攜瞭玉妙滿街裡找稀罕東西吃。
夏波也就趁瞭空兒在玉妙耳邊道:“逛逛姑娘就回去吧。王爺也該勞累瞭。”
雖然不舍得就這麼回去,如果說不是穿越,玉妙可是個能逛夜市的人。可是想想見好就收吧,而且腿隱隱酸疼,真是個弱不禁風的身軀。
問瞭朱宣是什麼時辰,玉妙也覺得晚瞭,平時這個時候自己已經入睡瞭。朱宣也不想帶她玩得太晚,就勢道:“累瞭就回去吧。”
又加瞭一句:“表哥有空兒再帶你來。”最後一句是最中聽的,玉妙恭敬地答應瞭一聲。
邢媽媽早就在院子裡左一趟右一趟地轉,讓小丫頭在二門上守著。聽一聲:“姑娘回來瞭。”忙出去接瞭玉妙進房,看瞭興高采烈的,這才放心。
又抱怨道:“姑娘也該檢點一些,雖然是王爺寵愛太過。”
玉妙低瞭頭聽完,忙笑道:“知道瞭。累媽媽久等,媽媽也請去歇著吧。”
等玉妙睡下瞭,春暖才出來在燈下兒玩糖人兒,聽夏波說怎麼怎麼熱鬧。
朱宣則回到瞭書房裡,看瞭一回書,又想到剛才見到的趙姑娘,與妙姐兒是兩種氣質。
玉妙回房前稟過自己,要接姓趙的姑娘來住幾天。
又想起來前天命人去查過,趙姑娘的姑姑傢是做小生意的,趙姑娘傢倒是個秀才門第。
妙姐兒又對自己稟過,林刺史傢的姑娘來拜訪過。
書桌上還擺瞭一些貼子,都是妙姐兒去進香過後,當地的官員鄉紳傢的女眷,朱宣一概都擋瞭下來。
他隨意地翻瞭翻手中的貼子,這些人傢裡都有與妙姐兒年齡相仿的姑娘。
薛將軍?一個大紅色梅花打底的貼子從一堆貼子裡滑出來。薛名時傢裡是去年新娶的正妻,自己也去瞭。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位過門不到一年的薛夫人年紀與妙姐兒差不多大。
別人都已經是主婦瞭,妙姐兒還要吵著要糖吃,朱宣全然不管玉妙這孩子氣也與自己分不開,把貼子放到最上面。
放下書走出來,朱喜從暗影裡走出來,看瞭看朱宣的臉色,問道:“王爺今晚往哪裡去?”
朱宣負瞭手沒有答話,走瞭書房院門。
朱喜跟瞭他,見朱宣往易姨娘房裡去瞭,站得遠遠的等瞭一時,才回書房來。半路上回頭看,易姨娘院子的燈已經熄瞭。
早飯後就催瞭人接瞭若南來,同來的還有趙氏,帶瞭一個精巧的新竹籃,裡面是包好的粽子。
趙氏口口聲聲說因昨天怠慢瞭姑娘,所以今天特地隨瞭轎子來賠禮的。玉妙就看瞭若南一眼,若南表示無奈。
好在趙氏坐在一邊也並不多話的,隻是笑著。若南過瞭一會兒就說:“姑姑傢裡還有事情,先回去吧。”
這是若南來時與趙氏說好的,坐一會兒就回去。玉妙就命原轎送瞭趙氏,讓趙氏好不得意。
因為說瞭住幾天,若南把自己的換洗衣服帶瞭來,本來也隻帶瞭兩件衣服來,存瞭見玉妙的心,也考慮到萬一進不瞭王府。
春暖晚上帶瞭若南去洗澡,取瞭換洗的衣服來給若南換洗,倒讓若南不好意思。春暖好言道:“好姑娘,並不是小看瞭你,隻是您停兩天就回去瞭,萬一衣服洗瞭不幹倒不好。”
若南隻得收下來,春暖就吩咐小丫頭們看著水熱水冷的添水,自己回瞭房裡去見玉妙道:“趙姑娘有心事。”
玉妙也看出來瞭,若南這一次來,不象以往言語爽利,上一次自己還以為是因為她初到瞭生地方不習慣。
今天細細觀察瞭,若南不時的顰眉若思,眼神裡也不經意地多瞭悲苦。
是什麼事情呢?玉妙覺得自己現在的警惕心太低瞭,還是打起精神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