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喜訊

作者:一個木頭 字數:2504

看瞭桌上的纏絲盤子裡擺瞭幾個裂開嘴的石榴,玉妙嘀咕瞭一句:“園子裡居然能結石榴。”

陪瞭她做針指的若南就笑瞭:“姐姐這是說的哪裡話。這麼大的園子種些果兒樹,又能賞花,又能吃到新鮮果子。”

邢媽媽如平日裡一樣坐在小杌子上,正瞇瞭眼睛為玉妙繡鞋面子,也笑瞭:“我們姐兒這些事情都是不懂的。”

聽見說自己不懂,玉妙扁扁嘴,又笑道:“我怎麼不懂瞭,昨天在園子吃酒,經過踏香小築的時候,不是種瞭好些個果樹。”

“很是,很是。”邢媽媽正細心地紮著繡樣比較繁雜的一點兒,溥衍瞭玉妙。

若南則吃驚地抬瞭頭,吃酒?王爺不在傢過節,妙姐兒一個人就鬧騰瞭。

春暖就掩著口兒笑,玉妙明知她笑什麼,不好意思地瞪瞭她一眼,不高興地道:“你又在笑什麼?”

總算把最後幾針繡好瞭,邢媽媽舉高瞭繡樣迎瞭光仔細端詳著,笑接話道:“她還不是笑你昨天喝多瞭。”

春暖看玉妙不自在,又笑著說瞭一句:“姑娘昨日並不是吃多瞭酒,隻是春困罷瞭。”

玉妙這才實實在在的不好意思瞭,道:“越說越象打趣我。”低瞭頭不言語。

春暖好哄瞭半天,才又笑瞭。

邢媽媽就嘆氣,這小脾氣也見長瞭。

小丫頭卉兒站在門口東張西望,劉瑞元傢的走過來,笑道:“姑娘在作什麼?”

卉兒道:“可不是在房裡做活呢。”

劉瑞元傢的笑瞭道:“姑娘還在房裡做活呢,你倒跑到門口來玩。”

丫頭們見瞭管事的娘子都是怕的。卉兒忙辯解道:“哪裡玩的。剛剛薛將軍傢送瞭姑娘一隻貓,姑娘沒玩一會兒就跑瞭,我在這裡找貓呢。大娘一日來幾次,幾時見過我在玩呢。”

“不過是讓你事事盡心,小毛孩子,就急瞭。”劉瑞元傢的平時倒不怎麼苛刻的。笑著進瞭院子。

春暖已經打起瞭簾子招呼她,劉瑞元傢的是有事來的,對玉妙笑道:“王爺說姑娘這兒以後會有客來,讓我來看一下,姑娘這裡缺什麼擺設,或者要添什麼東西。姑娘一總告訴我,我就添瞭來。”

並沒有聽明白,若南來住幾天,自己對表哥說瞭,又讓春暖去和管事的媽媽們講過瞭。玉妙正要說話。

卉兒抱瞭雪白一隻肥肥的貓走進來,笑逐顏開道:“姑娘,抓到她瞭。”又伸出手來:“姑娘要小心瞭,這貓會抓人。”

小手上幾道細痕正沁瞭血來。與邢媽媽坐在一起的祝媽媽忙接瞭貓在手裡,笑道:“要養熟瞭才能玩呢。姑娘先交給我幾天吧。”

玉妙說是,命給卉兒拿藥來擦,又讓拿幾百錢給卉兒。卉兒高興得叩瞭個頭接瞭錢出去擦藥。

劉瑞元傢的笑吟吟地站在當地,玉妙明白瞭幾分,笑道:“我覺得並無一可添的,既然是表哥說瞭,勞媽媽大駕看一看。”

“姑娘客氣瞭,”劉瑞元傢的就大方地內房外廳都看過瞭,過來稟玉妙道:“該添的東西下半天送瞭單子給姑娘看。薛將軍傢裡送瞭東西來,姑娘要回禮去,也請吩咐我一聲,該安排去的我就安排好瞭。”

“還是媽媽想得周到,”玉妙亦笑,也就一起告訴她:“薛夫人一並送瞭貼子來,十八是好日子,邀我過去玩,林刺史傢姑娘也有信來,我問瞭表哥再訂下來。提前一天再讓丫頭們去告訴媽媽的。”

劉瑞元傢的忙答應瞭,又道:“姑娘坐的車轎,預備的賞封,我一總再送過來。”玉妙就說費心,又喊:“春暖,倒茶來。”

劉瑞元傢的推不過,樂融融地謝瞭坐接瞭茶。玉妙又笑道:“聽說媽媽傢的喜事吉期已經定瞭?”

提起來娶兒媳婦,劉瑞元傢的臉上樂開瞭花,感激地道:“全仗著王爺的恩典,大小子軍功提瞭從六品的校尉。現在又全靠瞭王爺的威名,親傢是前幾天退下來的馮縣尹,傢裡隻有兩個姑娘,大姑娘嫁瞭一個不成材的人。傢裡沒有兒子,二姑娘明事理,放出話來說要養爹娘的老,雖然不要求女婿倒插門兒,卻提出來要供養父母。

雖說姑娘人長得俊俏,這樣一來可就少有趁心的人上門瞭。這樣一來,就便宜瞭我們傢瞭,王爺托瞭人去一說就成。”

劉瑞元傢的一付撿瞭便宜的喜滋滋的樣子。滿屋子的人都點頭,養女兒養到這個份上,也算不白養瞭。

“我也是這樣想,”劉瑞元傢的就接瞭眾人的話,笑道:“知道孝敬自己的父母,對公婆也不會差到哪裡去的。我們傢劉全可是個大小子,一傢子的福氣都在他身上呢,不然就是有瞭王爺這樣的照應,也是出息不瞭的。二小子就差瞭遠瞭。”

喝完瞭茶,劉瑞元傢的對玉妙笑道:“知道姑娘現今住在府裡,這要來拜訪的人可多瞭。天氣也熱瞭,要換季節瞭。姑娘的大衣服該交到出來做的,也一並交給我。前幾天開庫房拿東西送到軍營裡去給兵士們過節,王爺交待瞭,該取的衣料都取出來瞭。”

說完瞭話就告辭瞭。玉妙知道她忙,也不留她瞭。說瞭一會兒話覺得渴,端瞭茶杯喝瞭一口隻是出神。

邢媽媽看她一上午沒有繡上幾針,又拿瞭茶杯發呆,笑著喚瞭一聲:“妙姐兒。”

“啊,”玉妙這才回過神來,失笑道:“想著劉全成親,要辦喜事瞭。我還沒有吃過喜酒呢。”

邢媽媽無奈的給瞭玉妙一個眼色,這個孩子,在傢裡還有幾分規矩。現在很是隨意。別說在這府裡是客,還不是正經主子。

而且房裡還有別人在,傳到瞭劉瑞元傢的耳朵裡,讓她請也不是不請也不是。請瞭如果不去不好,妙姐兒這種無知懵懂的話說出來瞭,劉瑞元傢的不請又失禮。

這樣想著,邢媽媽就看瞭與自己坐在一起的祝媽媽,祝媽媽也每日為玉妙做東做西做不停,這會兒正聚精會神與裙邊的針腳磨咕,好象沒有聽見。

接到瞭邢媽媽責怪的眼光,玉妙也覺得失言,遂把茶喝完,看瞭對面一直低頭坐著的若南,低垂瞭頸項,仍能看到她的面頰。

“若南,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見玉妙問自己,若南抬起頭勉強露出笑容:“我,我有些頭暈。”

護院的人敲過三更,石姨娘房裡還亮瞭燈,夜梅取瞭衣裳披在燈下的石姨娘身上,口中道:“中午熱,這晚上還是涼的。姨娘這會兒睡不著,也要多穿一件衣裳才是。”

石姨娘已經知道昨天王爺在易姨娘處,拉瞭拉剛披上身的衣裳,淡淡道:“忙瞭一天瞭,你睡去吧,我坐一會兒自己睡去。”

夜梅答應瞭說:“我把房門關上。”她走到門口,突然提高瞭聲音喊瞭一聲:“王爺!”

隨瞭夜梅這一聲,石姨娘身子一顫,把披的衣服丟在榻上,幾步走出來。朱宣長身站著,懶懶地打著哈欠,道:“打水來。”

石姨娘綻開瞭笑容,插燭似的行瞭禮,站起來雙手扶瞭朱宣的一隻手往房裡走,聲音象百靈鳥兒一樣歡快:“王爺今天可勞累瞭。”

朱宣嗯瞭一聲,隨瞭石姨娘進房去。愣在一旁的夜梅也恢復瞭自如,取瞭大銅盆打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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