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憂喜(四)

作者:一個木頭 字數:12183



第四百八十四章,憂喜(四)

第二天妙姐兒醒來時,手就往枕頭下面摸瞭一下,又摸到瞭一個方勝,淡淡的一點兒玫紅色。打開瞭以後,上面又是兩句情詩,旁邊是一對玉潤的精致扇墜,沈玉妙用手捂住瞭嘴,一個人在床上笑瞭起來。

表哥知錯能改,果然重新寫瞭兩句。妙姐兒心裡樂開瞭花。賴瞭一會兒床,不時看瞭今天的這封信,笑瞇瞇的隻是看不夠。

房外有腳步聲傳來瞭:“母親。”端慧郡主和閔小王爺一前一後,一個蹦蹦跳跳,一個慢條斯理走瞭進來。

剛才把信收瞭起來,一時之間忘瞭收扇墜,端慧郡主就手從陵被上拿瞭,是一對玉魚,放在手裡看瞭笑道:“是給端慧和哥哥的嗎?”一看就很喜歡,小巧靈瓏的,拿在手上剛剛好。

被母親趕快哄瞭下來:“這不是給端慧的,端慧要,母親再找別的給你。”剛剛拿到手的,還沒有把玩,眼看就要變成女兒的玩物瞭。

端慧郡主有些失望地看瞭母親,她一進來就爬到瞭床上,坐在瞭母親腿上,搖瞭搖頭道:“端慧就要這個行不行,就給這個給端慧行不行?”然後看瞭斯文坐在床側的閔小王爺,把他也拉下瞭水:“哥哥也想要的。”

沈玉妙沖瞭一雙看瞭自己的兒女露出瞭笑容,笑道:“母親還有比這個好的,給誰呢?”然後把端慧郡主從腿上抱下來,自己也下瞭床,拉瞭一雙兒女到瞭鏡臺前,打開瞭首飾盒子,挑瞭一雙玉馬出來,分別系在瞭端慧和閔小王爺的腰帶上,滿意的笑道:“這個更好看。”

又挑瞭一個白玉簪子給瞭端慧郡主戴瞭,這才算是安撫瞭一雙兒女。

梳洗瞭過後,帶瞭他們外面榻上坐瞭等早飯來,一面問瞭:“哥哥去瞭哪裡?”閔小王爺看瞭看正在玩自己腰帶上的小玉馬的端慧郡主,對母親道:“去瞭父親書房裡去吃早飯瞭,我和妹妹就來陪瞭母親。”

一時飯來瞭,兩三樣細粥,四樣粥菜,正在吃的時候,劉媽媽進瞭來,對瞭王妃笑道:“老侯爺出門去逛廟會去,要帶瞭小王爺和小郡主去。”候瞭吃完瞭飯,都帶走瞭。

沈玉妙得之又去欣賞瞭一下自己收到的情詩,腦子裡轉瞭,是不是應該給表哥回兩句呢。如音研瞭墨,笑道:“這香墨快沒有瞭,昨天就對朱祿說瞭,讓他書房裡拿些來,敢是要再催不成。”

話剛說到這兒,朱壽進瞭來,送上來的果然是幾錠香墨,如音笑著收瞭。朱壽正要走,聽瞭王妃喊住瞭。

朱壽自從在封地上朱宣自己弄瞭封情信來故意給妙姐兒看以後,就一直怕見王妃,或者是見瞭王妃就老實得不行,一點兒恢諧流利回答都沒有瞭,問一答一。

站在瞭當地,看瞭王妃臉上笑容滿面,遞瞭一個封好的信封過來,笑道:“這個帶去給表哥。”朱壽接瞭出來王妃的院子,才覺得周身的緊迫壓力沒有瞭,又是那個頑皮的小子瞭。

“朱壽哥哥,”朱壽一聽就聽瞭出來,一臉不正經的笑回瞭頭,看瞭身後站著的人,一身紫衣,是丫頭晴喜。朱壽笑道:“你在這裡等我呢,王妃讓我書房裡送信給王爺去,還要出門去領一位大人進來呢。這一會兒沒有時間陪瞭你。”

晴喜有幾分戀戀不舍的:“我這一會兒不當值,剛才在竹子林那邊看瞭你往內宅裡來,我就跟來瞭。你晚上記得來找我。”

遠近無人,朱壽湊上前去做瞭一個嘴兒,笑道:“我一定來。”然後就往大門外來,迎一迎王爺說的那位新進京的大人。

這是馬車甬道的一道門,門口一片場地,方便停馬車。在下馬石旁等瞭一會兒,也沒有看到王爺說的那位大人。

正要先回書房去把王妃信送去的朱壽剛轉身,又被人喊住瞭:“朱壽哥哥。”門外走過來瞭一個丫頭。

門房裡的幾個人看瞭朱壽就嘿嘿的笑,朱壽有些臉白瞭,來的這個人是韓國夫人的貼身丫頭,朱壽也同她廝混過。一看到她來就知道是什麼事情。

隻能出來走到樹後的朱壽有些埋怨瞭:“王妃在府裡沒有出去,這信我再不送瞭。我們王妃生瞭三個小王爺瞭,還有小郡主是王爺最疼的……”

來的這個丫頭也是個說話不饒人的,立即就駁瞭朱壽的話:“以前你送瞭多少,也沒有見你怕過王妃。又不是讓你把信送到王妃那裡去。你抽個空兒給王爺去就行瞭,難道王妃日夜守瞭王爺不放,連個插針的空兒都沒有。”

一聽就著急瞭的朱壽趕快回頭看瞭看門房的人,幸好是離得遠。朱壽聲音更壓低瞭:“我的姑奶奶,你小聲一些,你怎麼在我們王府門口說我們王妃呢。要是讓人聽到瞭,這可怎麼辦。”然後拉瞭臉:“你隻管胡說吧,這信我是不敢送。”

韓國夫人的丫頭這才轉嗔為喜瞭,換瞭嬌滴滴的笑容,哄瞭朱壽:“哥哥不給送,還有人敢送嗎?哥哥是王爺身邊最知心的人,隻有哥哥才能貼瞭王爺的心送瞭這封信去。夫人讓我帶瞭好東西給你呢,你看看,喜不喜歡?”從袖子裡又掏瞭出來一個手繡的精致荷包。

朱壽聽瞭這幾聲哥哥叫的真甜啊,我想有幾聲哥哥聽,滿府裡太多丫頭等瞭叫我瞭。王妃地位日漸不同,這信是送還是不送呢?

送瞭這封信,要是讓朱祿知道瞭,要看他好幾天的臉色。來前同朱喜商議瞭,朱喜隻是笑:“你自己看著送還是不送。”朱喜不當值的時候,成瞭傢的他在王府外面住,隨時在府裡大門出入的隻有自己瞭。朱福也是一樣,近來就沒有看到朱福送過這個。而且朱福回封地去瞭。隻有我朱壽最倒黴,我送還是不送呢?

這個荷包真好看,再說是韓國夫人自己手繡的。王爺不吃檳榔所以不戴這個,成瞭親隻戴王妃做的,成親以前也不戴這個,都便宜瞭四個小廝。朱壽得的最多。

再看瞭握瞭荷包的手,白乎乎胖嘟嘟,香蔥小手固然中看,這胖乎乎的白白小手握在瞭手裡也別有滋味。朱壽這一次犯瞭難。送還是不送?

韓國夫人的丫頭又故作嬌嗔瞭:“看把你為難的,難道王妃生瞭小王爺,以後王爺就再不出門瞭。上一次在京裡的時候,也是王妃有孕瞭,王爺不是也照出來。我都聽說瞭,武昌侯要約瞭王爺去玉春院看新來的舞娘呢,怎麼就把我們夫人給撇瞭,你送瞭進去,王爺不來是他的事情,王爺今年的東西我們也得瞭。怎麼到瞭你這裡,就不給送瞭呢?”

朱壽一笑,得瞭王爺東西的人年年都不少。大人們也有,別說是夫人瞭,宮裡的嬪妃也有呢,這個比方不能打。聽瞭她說的也有理,再說同她在這裡站瞭有一會兒瞭,回頭看瞭門房裡的人不時的伸頭看瞭隻是笑。

朱壽接瞭過來放在瞭袖子裡,沒有完全許給她:“王爺剛回瞭京裡,忙的很。這信指不定今天明天後天給的,我得找個空子才行。”

韓國夫人的丫頭這才高興瞭,笑道:“你想著給就行瞭,就說我們夫人想著呢。”然後又塞瞭一張一百兩銀子的銀票給瞭朱壽這才走瞭。

朱壽看瞭她離去瞭,袖瞭銀票,這才想瞭起來,韓國夫人今年大方的很瞭,難道放債掙瞭不少錢。她愛樂愛玩開銷大,以前打賞最多不過五十兩,少瞭十兩也有。今天一給就是一百兩。朱壽嘿嘿樂瞭,女人年齡大瞭,怕王爺不和她來往瞭。一定是這個意思。

韓國夫人比朱宣小瞭幾歲,也是三十出頭的人瞭。

門房裡的人看瞭朱壽過來瞭,都笑得不行,一起敲瞭朱壽:“給的什麼?去買些吃的喝的來,不然我們去知會王妃一聲兒去。”

朱壽找個椅子坐瞭下來,一面伸瞭頭往外面看,笑罵瞭:“你們這起子嘴臉,也能到瞭王妃面前。”門房上的人還是笑著敲瞭朱壽:“見不到王妃,告訴王妃的丫頭也成。”

磨瞭朱壽一會兒,被磨得不行瞭的朱壽袖子裡取出瞭半兩一小塊銀子,丟瞭下來笑道:“去打點酒喝吧。這人老也不來,我要先進去再來。”

耳邊聽瞭門房裡的人高興瞭,分派瞭人去買東西來吃。朱壽好笑又好氣,是幾時這些人都能來敲我的酒瞭。

進瞭書房裡來,王爺面前坐瞭兩位大人,正在說話。看瞭朱壽一個人進來,先住瞭語聲看瞭看朱壽。

朱壽忙回稟瞭:“大人還沒有來,我怕有使喚,先進來看看。”然後把王妃的差使先辦瞭,壓低瞭聲音:“王妃讓奴才送出來的。”

朱宣接在瞭手裡,當瞭這幾個人的面就手打開瞭,看瞭看笑一笑,這丫頭回瞭兩句情詩,雖然幼拙,寫得真心。表哥看瞭隻有心裡喜歡的。重新折好瞭袖瞭起來,再看瞭朱壽道:“再去看一看吧,初到瞭京裡,也許路不熟到的晚也是有的。”

朱壽答應瞭,重新又出去瞭。看瞭門房裡這一會兒已經買來瞭瓜子咸蛋等下酒的東西,還有一點兒豬頭肉,朱壽也不客氣,我出瞭銀子,當下坐瞭一面往外看瞭,一面吃起來。

沈玉妙看瞭朱壽送走瞭自己的情信,一個人回到榻上坐瞭,雙頰暈紅瞭,這是我第一次寫情信。表哥看瞭,會不會說我寫得不好,不管瞭,寫給他就很不錯瞭。難道表哥隻喜歡寫不喜歡收?

拿瞭一本書坐在錦榻上看瞭,如音、青芝帶瞭小丫頭們象平時一樣都進來瞭地上坐瞭各自做針指,一面陪瞭王妃說閑話。

兩隻走到哪裡帶到哪裡的貓,白雪與黑炭這一次回京裡來才得瞭沈王妃的青睞,偶然會玩一下。但是小郡主和閔小王爺在面前的時候,怕貓抓瞭,從來不碰這兩隻貓。

此時一雙兒女去瞭廟會上,再看瞭白雪一身白毛,兩隻眼睛一隻碧藍,一隻有些發青。而黑炭也是一樣,丟瞭書讓小丫頭抱到瞭榻上玩瞭一會兒,抱貓的小丫頭站在榻下笑道:“我想著,王妃閑瞭的時候還是會重新喜歡這兩隻貓的。”

引瞭房裡一片輕笑聲。外面廊下喂鳥的丫頭回瞭一聲:“二夫人來瞭。”小丫頭們丟瞭針線,早早的打起瞭簾子來。

方氏在房外已經看到大嫂逗瞭貓玩,這一會兒丟瞭貓在錦榻前站瞭起來接瞭自己,忙臉上帶瞭笑容道:“大嫂不用接瞭我,我又不是外人。”

再看那兩隻貓,笑道:“養得這麼肥,看瞭就喜歡。”一白一黑兩隻貓都是肥頭大耳的。想來是冬天寂寞人暖床最好的。

兩個人坐瞭下來,丫頭們仍然是地上坐瞭小杌子做針指。青芝給方氏倒瞭茶來,笑道:“二夫人,請用茶。”看瞭方氏一眼,微怔瞭一下,二夫人眼底有青黯,象是沒有睡好的樣子。

看瞭青芝重新坐瞭下來,妙姐兒與方氏說瞭沒有兩句話,也看出來瞭她精神不佳,說話吞吞吐吐,欲語又止,再看瞭看丫頭的樣子。就對瞭如音使瞭一個眼色,看瞭她們一起退出瞭房去,才與方氏有一句沒有一句的慢慢說瞭話。

每天上午的時候,如果是不會客,其實比較悠閑。太夫人上午要問一問傢事,再照看瞭孫子們,很少會主動喊瞭媳婦去房裡。

方氏來以前特地先讓青桃來問瞭大嫂房裡有沒有客人,又去瞭門房問瞭,昨天有沒有約瞭今天來拜的貼子,這才找瞭來。其實是有話說的。

如音帶瞭丫頭們出去瞭,沈玉妙隨意的說瞭一句:“表哥說過幾天讓花兒匠進來呢,幫瞭我們整院子,原說讓丫頭們去對你和三弟妹說一聲兒,我一早起來就把這事給忘瞭。”現喊瞭如音進來,讓她去說瞭。

房裡再對瞭方氏笑道:“你的院子你要怎麼收拾一下,隻管想好瞭,等花兒匠來瞭,一一都告訴瞭他,讓他再幫瞭拿個主意去。”愛花的人也有方氏。

方氏道謝瞭,碰瞭茶碗喝瞭口茶,停瞭一停還是說瞭出來,是滿面羞慚瞭不好意思:“夜來想瞭一夜,不敢想能跟大嫂攀比瞭,隻是二爺這個人,也是個念舊情的人。房裡兩位姨娘又不象大嫂房裡的姨娘那樣懂事。

時不時就會到瞭二爺面前,大嫂也是個念書的人,臥榻之邊,容不下別人。不是我不容人,隻是還沒有孩子,心裡總是不放心。”

沈玉妙隻愕然瞭一下,就恢復瞭常態,耐心的聽瞭下去。方氏繼續道:“人人都說大嫂是個能耐人,大哥那樣的人,心也隻在大嫂身上。請大嫂幫我出個主意吧,這話說出來其實是羞慚的,隻是不說出來又悶得人實在是不好過。現在有瞭大嫂在身邊,所以就來討大嫂給出一個主意去。”

說完瞭第一段話的方氏臉紅得不行,昨天晚上一個人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為什麼大嫂房裡沒有人,王爺外面有人,去外面好瞭,至少眼前清靜。再說王爺當瞭人從來對大嫂如掌中寶。方氏想瞭一夜,或許大嫂能給我一個主意。

沒有想到會有人把自己當成“諸葛亮”的沈玉妙心裡實在是同情又心疼瞭方氏,可是她和很多的人一樣,有些事情沒有弄清楚。

事情是順勢而為瞭,走馬章臺的人多的是,象表哥這樣的人的確是不多。好象沒有遇到過第二個。房裡沒有姨娘,可是差一點兒就聯姻瞭,聯姻進來的郡主比朱明房裡的姨娘要厲害多瞭。

想想托瞭表哥,認識瞭那幾位各式各樣的郡主,人人也都有可憐去處,不比眼前的方氏心裡更好過。表哥位高權重,要認識隻是這些郡主夫人們。

昭陽郡主自小耳聞目渲,不得不有心計;山陽郡主沒有得力的傢人,不得不可憐;淮陽郡主事後偶然聽瞭一聽,寄淮王籬下,空有一個才女的名聲,隻是淮王手中一枚棋子;提起來就牙根發癢的小妖女丹陽郡主如果養在別人傢裡,也不會是這個樣子……

人人都羨慕我,我也有我的難處,我的不容易。如果我是昭陽郡主,或許我不會有太大的野心,那一年滿朝青年才俊給她挑,非要好生生的招惹三個異姓王,弄得北平王妃與靖海王妃偶然來個信,還是對她成見滿滿。

小蜀王不成才,與山陽郡主又何幹,賠瞭封地還不算,還要賠上親事與名聲的,想想也是從小教育而成,為瞭傢族,為瞭小蜀王能地位漸高,也是可憐。

唉,我心心念念一提起來就不喜歡的淮陽郡主,也是自幼喪父,可能是從小就長得容貌不俗,孤兒寡母,寡婦失業的,養在瞭淮王府上,隻可恨她是枚棋子,隨瞭淮王擺弄也就是瞭,怎麼能妄自對沒有到手的表哥動瞭心思。可恨又可惱,還不是你的呢……

再想瞭,她一定心裡苦,也盼瞭跳出來……

“這件事情嗎?”沈玉妙把思緒拉瞭回來,看瞭方氏可憐巴巴看瞭自己的眼光,把自己當成瞭救星。心底苦笑的沈玉妙不說話瞭,告訴她隨緣隨份,隻怕方氏當我是在戲弄。她沉吟瞭……

方氏的話今天一吐為快瞭,要大嫂管到兄弟的房裡去,也要讓她考慮一下。方氏接著道:“聽說大嫂要為小郡主買園子,我想瞭今年園子一定是便宜的,我也想置辦一下,一個有活錢生息,一個母親大嫂都愛好景致,四時美景想請瞭傢人一起去賞玩瞭。

二爺就說我有分傢的心,我怎麼敢有這樣的心,在傢裡住著當然是舒服,再說父母親尚在,怎麼敢有這樣心思,“方氏說著說著就掩面輕泣瞭,一時傷悲瞭:“我隻是想有個孩子罷瞭,看瞭小王爺小郡主都可愛,我也想有個孩子。再求大嫂一件事情,大嫂平時看的醫生一定是好的,幾時請瞭來我也看一看,或許能早有孕……”

方氏說著說著就語無論次瞭,一件事情沒有講清楚,第二件又出來瞭。今天上午遇到瞭這樣一件難題,一早收到瞭朱宣情信的沈玉妙也心底漸沉瞭,象是我運氣挺好,象是一直在走鋼絲,好在我沒有過份把握,也沒有完全懈怠。

至少從此以後不會再一聽表哥的花言巧語,就會什麼也想不起來瞭。想到瞭這裡不禁一笑,表哥有時候上演色誘,也很不錯。

隻笑瞭一下,趕快收瞭唇邊笑容,方氏還在流淚。可是這個難題太難瞭,封地上還有兩位姨娘呢,我也沒有動過把她們趕出去的心。

沈玉妙委婉地開瞭口:“房裡有姨娘,傢傢都有,自己想開一些。你要看醫生,一會兒就讓丫頭們請瞭來,你要是悶瞭,我這裡沒有客,隻管請來和我坐一會兒說說話。”

方氏住瞭淚,遲疑瞭看瞭大嫂,輕聲說瞭一句:“王爺他……對瞭大嫂……”沈玉妙心底苦笑瞭,這苦笑隻能放在心底,不願意放在臉上給方氏看,這一會兒給她看瞭,她隻怕當我在裝假。

表哥今天晚上進不進房裡來我還不知道呢。早上寫瞭情信,哄瞭我開心,他一放瞭心,隻怕又要去瞭外面推窗望月候瞭他的人那裡瞭。我自己今天晚上還不知道是不是一個人呢。

“明哥兒一向是個厚道人,嫡庶有別,他也知道的。這樣憂慮瞭,身子怎麼能好,不如放寬瞭心養瞭身子,孩子也就來瞭。”沈玉妙態度一流,語氣一流的溫柔勸瞭方氏。

“你想有個園子,我覺得沒有什麼,錢不夠我這裡來拿,明哥兒那裡,你再勸勸他,兩個人多說一說,應該是能說得通的。”沈玉妙也不覺得方氏有個園子有什麼。

勸解的話當然會讓人好過一些,方氏一想瞭朱明昨天那些話,一夜恨他沒出息,隻知道守瞭王府過日子,全然不想到自己也要有些私產才行。

最後還有一件事情:“大嫂還有幹的鹿血嗎?找一些給我。有一個熟識的人傢裡有病瞭吐瞭幾口血,說用鹿血最好。”是梁氏問方氏求的。

沈玉妙還真沒有,笑道:“幹的隻有母親房裡有,”看瞭方氏的神色,笑道:“我去要一些來給你,不說是給你的就是瞭。”

送走瞭方氏,沈玉妙就喊瞭如音:“跟我去太夫人房裡去。”帶瞭人到瞭太夫人房裡,太夫人這一會兒剛好正閑瞭,看瞭妙姐兒來瞭,很是高興笑道:“我正想著你,你就來瞭。”

婆媳兩個人坐到瞭一起,妙姐兒先說瞭一句:“都出去吧,我要和母親說會兒話。”太夫人還在笑:“你又有什麼私房話兒要和我說,不是說你表哥,就是要說孫子們。”

全然都不是,太夫人聽完瞭,也是和妙姐兒初聽的時候一樣,隻是沉吟瞭不知道該說什麼。

就象朱明一聽到方氏這樣說,就一口否決瞭一樣。太夫人覺得也透著點兒怪。

好象要分傢的前兆一樣朱明和朱輝都是吃傢裡的用傢裡的,吃來用去一傢人花來花去都是朱宣的。

現在長大成人瞭,自己手頭有瞭私蓄就要置辦私產,想來想去還是有點兒怪,傢裡樣樣都考慮到你們,不要你們的一分俸祿,你們長大瞭還是托瞭傢裡才存瞭錢,馬上就要買園子。

太夫人看瞭妙姐兒倚瞭身邊坐瞭,隻是看瞭自己,笑道:“她要買園子也不是不行,自己私下裡買好瞭,不是說瞭,收拾好瞭請瞭我們去。又多瞭一個玩的地方瞭。不過明哥兒不同意,我是不能去說這件事情,小夫妻自己商議吧。”

然後太夫人交待瞭妙姐兒:“這跟你有私產是兩回事。”一傢子人吃用都是兒子的,朱宣在外面給妙姐兒置辦瞭多少,當然是他自己的事情。別人也不能比不能說。

沈玉妙這一會兒也明白過來瞭,微微顰瞭眉,象是有點兒奇怪,朱明朱輝長大成瞭人,傢裡的負擔一分也沒有,私下裡存瞭錢就辦私產,不知道表哥會怎麼看。

然後是姨娘的事情,太夫人讓人重新換瞭茶和點心進來,笑道:“我們說話兒,你們外面聽使喚就行瞭。”看瞭太夫人那表情,象是要說什麼事情。

拿瞭一塊點心在嘴裡慢慢咀嚼瞭的妙姐兒看瞭太夫人眉頭微促瞭,象是在想多少年以前的事情一樣,等到太夫人開瞭口,果然是多少年以前的事情:“來往的親戚們都說我對姨娘寬厚。孟姨娘和葉姨娘是我親手挑選瞭的,所以對我也還尊重,當然跟別人傢裡那些狐媚子不一樣。”

太夫人眉間的神色一直是沉思回味的:“那一年,我傢裡犯瞭事,我的年紀倒比你現在要小一些。一夜之間,傢裡來瞭多少兵,東西都抄走瞭,剩下的粗使東西都砸碎瞭。你見過你表哥的兵,你就應該知道當兵的有多粗野。”

沈玉妙點瞭點頭,表哥一看瞭他的兵,眼睛裡都能笑出來,象是再粗魯一些朱宣才會喜歡。

太夫人仍然是沉浸在往事中,眼睛隻看瞭幾上那一爐沉香淡淡的香霧,輕聲道:“我時常對瞭你表哥說,也要約束一下有規矩。我那個時候遇到的全是粗野的人。

抄完瞭重要的東西上瞭冊瞭,餘下的就一搶而空,粗重的就砸,看瞭丫頭生的好的,在院子裡沒人的地方還要摸一把。我就親眼看到瞭一個丫頭哭哭啼啼的投瞭井。”

太夫人端瞭茶啜瞭一口,道:“樹倒猢猻散啊,這話比自己雖然不中聽,可是實在的很。”沈玉妙專心專註的在聽瞭,已經猜瞭出來下面會是什麼事。

“前幾天僻瞭三間房在外宅那一側給我們住瞭,說是等定罪。天天都有兵來騷擾,最後一天,說是定瞭罪,幾個見過瞭我的士兵就不客氣瞭,幾個人就沖到瞭我房裡來。是我父親的一個老姨娘拼死護瞭我逃瞭出來,傢裡抄得一分也沒有瞭,她貼身抹胸裡藏瞭一點散碎銀子給瞭我……”

說到瞭這裡,太夫人象是說不下去瞭,妙姐兒臉色肅穆瞭,站瞭起來給太夫人重新添瞭茶捧給瞭她。

太夫人這才一笑,聲音恢復瞭爽利笑道:“從那以後,我就知道瞭,姨娘也是人。我以前也是不待見她們,擺姑娘的譜,這姨娘裡頭也有好有不好呢。

明哥兒和輝哥兒房裡的人是我和孟姨娘看瞭挑選的。”太夫人說到瞭這裡,看瞭妙姐兒笑瞭:“我給你表哥挑的也有,他自己不要有什麼辦法,隻是外面野去,願意外面找瞭兩個來,我現在聽瞭在傢廟上還算安份。現在是你表哥當傢,你京裡房裡沒有人,是你們自己的事情,我再不為這個操心瞭。”

然後輕聲嘆瞭一聲笑道:“心都操碎瞭,不過才四個孫子。”沈玉妙忍不住笑瞭,道:“母親,兩位弟妹再生瞭孫子就多瞭。”

然後問瞭太夫人:“那位護瞭您的老姨娘,母親後來想來是要接瞭來的?”太夫人看瞭妙姐兒一臉的誠摯,笑道:“妙姐兒心最慈軟,孟姨娘就是老姨娘的娘傢侄女兒,老姨娘一直養在瞭京裡,在你來京前的前兩年西去的。棺木是下葬在瞭咱們的傢廟裡,你不是每一次都要上香的嗎?”

沈玉妙不好意思的笑瞭,那一大堆靈位去上香,哪裡一一看過來,現在再想瞭,自己初進京來,孟姨娘葉姨娘不敢讓朱明朱輝,文錦書錦跟自己多接近,原來隻是怕表哥。

太夫人喝瞭一口茶,笑道:“所以啊,小夫妻房裡的事,別人是管不瞭的。親戚們有時來,有人說你表哥疼你,也有人問瞭王爺房裡為什麼沒有人,我都說我不管小夫妻房裡的事。”

這話沈玉妙也偶然聽過一句、兩句,她紅瞭臉對太夫人道:“我知道別人說我不賢惠。”房裡沒有人,就是不賢惠的證據瞭,別人會說,連個人都容不下。

太夫人又是一笑道:“買園子的就買好瞭,我當作不知道,等瞭請我去,我再說知道瞭。房裡不安生,我也裝作不知道,等到鬧到瞭我面前,我再說知道瞭。就是你也是一樣。”

沈玉妙吃吃笑瞭,道:“知道瞭。”到瞭這個時候才想起瞭最後一件事情:“母親這裡有幹的鹿血,給我一些。”

太夫人就喊瞭劉媽媽來,取瞭一些包好瞭拿出來,這才對瞭妙姐兒道:“六房裡的梁氏問我也找過幾次,前幾次給她,後幾次我就回瞭她瞭,吃這個又不保管生兒子,都是你生兒子又喝這個的原因,弄得這鹿血也成瞭搶手的東西瞭。”

沈玉妙更是要笑瞭,說瞭一句:“因我而洛陽紙貴瞭。”太夫人認字不多,也聽不明白。這一會兒隻是問瞭妙姐兒:“說要給端慧買一個園子,去看瞭幾處,我閑瞭也去看看去,這女兒的嫁妝是要早辦的好。就是明哥兒輝哥兒有瞭,我也是一樣會辦的。”

婆媳兩個人開始閑說瞭幾處,這事兒剛開始提,妙姐兒還沒有去看,隻是聽人說瞭幾處,太夫人問親戚們打聽瞭一下,也拿出來說瞭一下。

沈玉妙才拿瞭鹿血回房裡來,先讓人回瞭朱宣,去請醫生來,再讓人去請瞭方氏來……

如音下午帶瞭人在院子裡看瞭收拾瞭,去年的菊花死瞭的看瞭人拔去瞭,葡萄藤蔓該扯去的也扯去瞭。

沈玉妙上午聽瞭兩段故事,孩子們又都不在傢,午睡起來悶悶的,抱瞭白雪在廊下站瞭,看瞭小丫頭玩鬧著,一面在年紀長一點兒的姐姐喝斥下再重新幫忙去整理花草。

外面走過瞭申氏,傢常一件黃色大花朵有衣服,頭上戴瞭玉簪子,走瞭來與大嫂並肩站瞭笑道:“我也叫我院裡的丫頭們收拾院子呢,雖然花兒匠來瞭他們有人手修整,不過看瞭她們這樣玩鬧,也覺得有趣。”哪裡是整理院子,分明就是在玩,左拉一根,右扯一棵的。都笑得不行。

這一位就不說自己的煩難話,沈玉妙有瞭精神,讓丫頭們搬瞭兩把鏤空雕花的椅子出來放在廊下,抱瞭貓與申氏坐在廊下說瞭種哪些花最好。

一說到種花,申氏輕聲笑瞭,想來是心中喜歡,頭上的金步搖輕聲碰響瞭,笑道:“這樣的天氣再種,不過是桂花和梅花,桂花香,梅花也香。我又想起來瞭,封地上那園子裡,象是有一片桂花林。”

無意中申氏說瞭這一番話,沈玉妙不由得看瞭申氏一眼,見她笑眸發亮全無別樣心思,才低瞭頭撫弄一下手裡的貓,還以為這又是一個要買園子的呢。

剛才勸瞭方氏,方氏低頭不語瞭,隻說瞭一句:“二爺不同意讓買,我自己的私房也不夠,隻能想一想吧。”及至妙姐兒要幫方氏錢,方氏又說不用瞭。

申氏看瞭那枯枝子都一一收拾幹凈瞭,平時也收拾,不象今天這樣面面俱到,如音在廊下笑道:“這樣就簡便多瞭,花兒匠一來,想必是帶瞭花來的,直接種上就行瞭。”

申氏笑道:“大嫂西山的園子也是要收拾的吧。”一語提醒瞭妙姐兒,笑道:“過瞭幾天要在那裡回請公主和姚夫人呢,不如索性收拾好瞭再回請,就是天有些涼瞭也不要緊。射箭就是一身汗瞭。”

自己說完瞭話,申氏又臉紅瞭,低聲道:“我和二嫂背地也想射一下,隻是沒有人指點。”朱輝武也不行。

和夫人們射箭贏瞭有些興頭的沈玉妙笑道:“趁瞭車青將軍還沒有走,讓他等我西山園子裡宴瞭客再回去,這幾天裡正好請瞭他來教我們。不然的話還有鐘林將軍,朱祿也會,朱祿跟瞭小王爺們去廟會上瞭。”

申氏還是紅著臉道:“在公主園子裡,我看大嫂射的就不錯瞭,不用請外面的人來瞭,鐘林將軍是跟瞭世子的人,跟世子最重要,不用麻煩他瞭。我們就跟瞭大嫂胡亂射射算瞭。”

兩個人一直坐到瞭近傍晚時分,外面一片歡騰的聲音:“母親,”四個孩子一起進來瞭,手裡舉瞭吃的,糖葫蘆兒,糖人兒,各樣點心。端慧郡主是手裡捧瞭一個小碗舉得高高的。

沈玉妙笑看瞭道:“這是什麼?”端慧郡主大聲地道:“面茶,祖父帶我們去吃面茶。”看瞭哥哥們手裡舉的吃的,端慧郡主大聲說話瞭:“母親要先吃我的。”

正在熱鬧著,朱宣也漫步進瞭來,笑道:“外面都聽到瞭說話聲,小郡主拿什麼好吃的?”剛才往母親面前獻寶的端慧郡主立即轉瞭方向,捧瞭小碗奔瞭父親去瞭,給他吃瞭:“父親吃,面茶。”

申氏趕快對瞭朱宣行瞭個禮就回去瞭。朱宣抱瞭端慧郡主笑道:“祖父帶瞭去吃瞭,還要父親帶瞭去嗎?”“要,當然要。”端慧郡主笑嘻嘻地揮舞瞭小手:“明兒就去。”然後在父親懷裡居高臨下瞭:“今天晚上在這裡吃晚飯,再去陪祖母。”

一個不小的錦榻之上,團團坐瞭兩個大人,四個孩子,怎麼著都會有些兒擠。朱睿先是要貼瞭母親,剛坐下來,就看到閔小王爺用手指對瞭自己在臉上刮瞭兩下。

毅將軍補充瞭笑嘻嘻:“弟弟說羞羞臉。”朱睿無奈的又坐瞭過來,得逞的閔小王爺坐瞭過去,端慧郡主是雷打不動的貼瞭父親坐瞭,看瞭父親挾菜,一會兒不給她,就要問一句:“端慧的呢?”閔小王爺就慢吞吞說一句:“羞羞臉。”然後繼續吃自己的飯。

四個孩子在房裡吃瞭晚飯,太夫人房裡的人就來接走瞭。世子朱睿是在自己的院子裡,這次回京,世子就有瞭自己的院子,毅將軍不和祖母住的時候就和哥哥住在一起。

房裡又隻有朱宣和妙姐兒兩個人,兩個人梳洗完瞭,靠在枕頭上說話。

沈玉妙覺得自己是一隻學舌的八哥:“表哥,弟妹們想自己辦園子,你覺得可行嗎?”朱宣倒無可無不可,道:“可以,隻是分傢出去不可以。父母親都在,分出去象什麼樣子。”人都有私心,自己置辦園子房子也不是不可以。

然後問瞭:“是哪一位弟妹要買園子?”沈玉妙看瞭看朱宣,對他一笑,就不回答瞭。表哥聽完瞭,對方氏的不喜歡會更加一層。

“喝鹿血能生男孩子嗎?”兩個人靜靜呆瞭一會兒,妙姐兒突然迸出瞭一句。朱宣聽瞭就笑瞭道:“荒謬,那鹿要死沒瞭。是哪位庸醫開的藥方?”

看瞭妙姐兒嘴角邊含瞭笑,朱宣輕撫瞭妙姐兒,道:“下午你怎麼不舒服,表哥後來出去瞭晚上才回來,還沒有來得及問一聲兒呢。”低瞭頭在妙姐兒臉上親一口:“妙姐兒告訴我。”

“是二弟妹,她說我生兒子,是天天看醫生。”沈玉妙懶懶的伸展瞭一下手臂,一個大懶腰。朱宣也覺得是這樣,道:“當然他們也是有功勞的。”

聽瞭妙姐兒還是懶懶的聲調:“所以她們也想看,想借我的醫生看一看。都想生兒子,說來也怪,她們成親有幾年瞭,還沒有生?”

看醫生這件事情朱宣倒是不反對,弟弟們早早有瞭兒子,做事情更會上心些。朱宣自己是覺得有兒子跟沒有兒子是不一樣。

兩個人一個靠瞭枕頭,妙姐兒伏在瞭朱宣身上,覺得懶散的,慢慢的一句一句的說著話。夜裡的天氣稍微有些涼瞭,窗戶都關得緊緊的,福字窗花的倒影兒映在瞭房裡的地上。

“表哥,知道鹿血能生兒子不?”妙姐兒又問瞭一句廢話,朱宣繼續笑道:“表哥不知道,表哥不是醫生。是哪位醫生開的這樣的藥方?”

沈玉妙一根手指點在瞭自己鼻尖處,笑盈盈道:“不是醫生開的藥方,是親戚們看瞭我生瞭兒子,以訛傳訛瞭,現在人人都這麼看,去母親那裡找鹿血的人很多。”

朱宣哈哈大笑瞭,過瞭一會兒笑道:“看來妙姐兒是要催瞭表哥去打獵瞭。”沈玉妙伏在朱宣身上笑道:“表哥說對瞭,不過我有些擔心,怕表哥和淮王又打起來瞭。”

聽瞭朱宣隨口道:“是表哥又要揍瞭他,什麼和他打起來瞭。”沈玉妙繼續說自己的鹿血:“獵來瞭鹿給端慧喝一些。”

“你都是灌下去的,端慧我看也難喝得下去。”朱宣適時取笑瞭道:“那麼小的孩子補的太早瞭些。”

房裡偶然有一聲:“倒茶來。”如音就進去瞭送瞭茶,王爺王妃在房裡呆瞭,一進去就可以感到情濃的很。

星空裡星星越多,夜風就漸冷瞭,如音看瞭院子裡幾處老樹根兒,這才想瞭起來,讓朱祿把這些弄出去,到現在也沒有看到他來。

“去找瞭朱祿來,今天收拾的粗重傢夥,讓他收拾瞭去。”如音板瞭臉喊瞭一個小丫頭去找朱祿。

不一會兒朱祿來瞭,輕聲抱怨瞭:“隨便找個人不就收拾瞭,都等著我來。”一面說,一面收拾瞭。

這個時候,房裡傳來瞭一片輕笑聲,是王爺和王妃的,如音這才想瞭起來,自己剛才送茶忘瞭把門關上瞭。

忙回身關上瞭門,再找朱祿又不見瞭。想想剛才聞瞭身上有淡淡酒氣,不知道和誰在喝酒呢。

房裡妙姐兒正在絮絮低語,在招搖:“我的情信回得也不錯吧。表哥什麼時候再寫來?”朱宣故意搖瞭搖頭道:“寫得不好,表哥看過瞭,是不想再寫給你瞭。”

沈玉妙很不氣餒,笑道:“表哥寫的好就行瞭,不喜歡我回我就不回瞭。”朱宣這才笑瞭一下道:“要回,為什麼不回?”

有一件事情是濃濃的好奇在心裡,沈玉妙抓住瞭朱宣問:“徐先生幫瞭表哥寫過多少次情詩?都寫給瞭誰?”

問瞭又問,隻看到朱宣板著臉對瞭自己,真是無趣。沈玉妙索性坐瞭起來,靠瞭朱宣的肩頭,再次追問瞭:“表哥告訴我,我絕對不說出去。”

朱宣被逗樂瞭,用手撫瞭撫妙姐兒的頭發,問她:“你原本想對瞭誰說?這個不許問,又淘氣瞭。”

沈玉妙不假思索的沖口說瞭一句:“表哥,有沒有人對瞭你說我不賢惠?”朱宣坐瞭沒有動,反而道:“你又一個人亂想瞭,小腦袋瓜子裡天天裝的是什麼,白天沒有事,看你的書去,怎麼叫賢惠呢?”白天沒有人來,全是妙姐兒一個人想出來的。

至少是沒有人對瞭朱宣說妙姐兒不賢惠的。

看瞭妙姐兒隻是顰瞭眉一個人想著心思,難道是我刺激瞭方氏弟妹,她天天看瞭我眼前沒有人,隻想瞭跟我一樣。

再一想,如果方氏弟妹是我刺激的,那麼醋夫人房玄齡夫人,隋文帝的獨孤皇後又是誰刺激的呢?

“做一個人難,做一個賢惠的人更難。”沈玉妙重又伏在瞭朱宣懷裡,嘀嘀咕咕,嘟嘟囔囔。

朱宣閉目養神,聽瞭一個真切,覺得自己不能不接一句瞭:“妙姐兒,你能把你自己做好,做到聽話,表哥就很喜歡瞭。”

聽話?一心裡想瞭賢惠這個詞的沈玉妙腦海裡第一印象就是,聽話就是表哥不回來,我裝作他在傢。

朱宣一點兒也不奇怪的聽瞭妙姐兒反駁瞭一句:“我聽話著呢。哪有不聽話。”才回來瞭京裡幾天,我又不聽話瞭。

就這還要計較別人說你不賢惠,不就是為瞭房裡沒有人。朱宣閉瞭眼睛,想象房裡如果有人,好象也不中看。

一回來看到妙姐兒和孩子們就行瞭。三頭小老虎,一隻小鳳凰,吃個晚飯碗都叮當響,這裡,哪裡插得下房裡人。

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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