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憂喜(九)

作者:一個木頭 字數:12199

第四百八十九章,憂喜(九)

秋老虎熱得邪乎,冷起來也是驟冷瞭。回到京裡沒有幾天,溫度就下降瞭十度左右。

如音帶瞭人把秋天的衣服都一一的翻瞭出來,青芝從外面走瞭進來,幫瞭翻找衣服,近瞭如音悄聲笑道:“那位惹禍的郡主怎麼又來瞭?王妃好性子還會她,要是我,攆瞭她出去。”

如音也悄聲笑道:“我也想瞭,她還好意思來。現在是規規矩矩的拜王妃瞭。”

兩個丫頭嘴裡說的是淮王府上的淮陽郡主,正坐在房裡同妙姐兒悄聲說瞭話:

“。。。。。。是一個不能寂寞的人,三,五天就要同人廝會去,王爺在京裡瞭,才收斂一點兒。”說的是韓國夫人。

這個答案當然是不會出乎沈玉妙的意料之外,表哥幾年不在京裡,不信她能忍得住,也不信她會為表哥守節。

她纏瞭表哥不放,不過是為瞭權勢罷瞭,表哥除瞭給瞭她銀子錢、首飾以外,應該還有別的好處,相信韓國夫人不會是那種隻要中看而吃不到好處的人。

沈玉妙眼睛在榻旁窗臺放的一個小小紅漆匣子上看瞭一眼,那是朱祿剛收回來的各項股息,田莊上的收息,這錢不少從來是花不完。

+無+錯++m.+QulEDu+com所以不是為瞭表哥在韓國夫人這些人身上花瞭錢計較去,沈玉妙微微沉思瞭,我到底是計較的是什麼呢?還是在封地上,表哥隻陪瞭我,我一回到瞭京裡就會覺得眼前到處是釘刺。

對面坐著的一身藍紫色繡瞭花鳥衣服的淮陽郡主還帶瞭笑悄聲在說話:“聽說今年手頭寬裕的很,一輛新的翠幄馬車倒得幾百兩銀子。平時又喜歡去逛廟會看法事什麼的,一年到頭,光是這些僧尼去領瞭的賞錢就不少。”

淮陽郡主說話時也看瞭對面的南平王妃,今天她是傢常衣服,看瞭比盛裝的時候還要好看。族兄淮王交待瞭這些話,讓來告訴她,淮陽郡主就來作瞭一個傳信的使者瞭。

沈玉妙往外面看瞭看,如音在收拾秋天的衣服,就是聽到瞭,也當自己和郡主在說閑話,背地裡誰不談論別人一句、兩句的。

“都愛去哪幾傢廟會,一定都是好玩的地方?”沈玉妙含笑問瞭這麼一句。這些平時沒有事情做的夫人就是愛去逛這些地方,僧尼大多也都是愛巴結富戶的,隻怕裡面還有穿針引線渡鵲橋的事情吧。

淮陽郡主這一會兒又看瞭王妃身後的榻角上放的一個紅漆鑲角的大木箱子,上面擺瞭一套白瓷的茶具,隔瞭這麼遠看瞭,也是油潤如玉一樣的感覺。亦笑著回瞭話:“說是城裡的安國寺,城外的普渡庵都喜歡去呢。我想約瞭王妃得瞭閑兒也去逛逛去,今天是特地來先約瞭王妃,再問瞭王妃愛吃什麼,先備下瞭。”

這也是族兄淮王讓問的,淮陽郡主這樣想的時候,沈玉妙也聽得明白,心裡也是這樣想瞭。笑道:“我是不挑食的,”這樣說的時候,未免有些臉紅,幸好不是對瞭表哥在說。然後繼續笑著對瞭淮陽郡主道:“隻是不愛吃大葷就是瞭,郡主愛吃什麼,吃的還是我來備吧。”淮王想讓我去寺院看一看,一定是有原因的。

突然微微一笑瞭,想一下淮王對自己說瞭三次:“不要孩子氣。”想來權且可以相信他一次,如果他是想約瞭我私會什麼的,可就不客氣瞭,下次見瞭他也不理瞭。

奉瞭淮王命來探問王妃愛吃什麼的淮陽郡主當然不肯讓王妃備辦瞭,又笑著問瞭:“我看瞭王妃這裡喝的是普洱茶,我們隻有香片是地道的,不知道王妃平時用不用?”

這樣的殷殷探問,這隻傳話筒做的很不錯,沈玉妙忙笑道:“我一向身子不好,吃瞭東西克化不動,所以才經常喝這個茶助瞭消食,平時我倒是什麼茶都用的。”提瞭茶突然想瞭起來,表哥許久沒有烹茶瞭,今晚讓他烹瞭來,隻是傢裡沒有好水,表哥一定要說水不行,未必今晚就肯烹茶來。

“那我就有數瞭,已經打聽過瞭,後日或是大後日普渡庵裡有一個法事,這就和王妃約下瞭,因要出城去呢,等定下瞭是哪一天,就來請瞭王妃一起去逛逛。”淮陽郡主笑臉迎人瞭。

沈玉妙一口答應瞭,地點,日子都看好瞭,我就跑一趟吧。在封地上隨瞭阮玉照,隨身隻帶瞭鐘林和烏珍,苗寨都敢去。一個尼庵當然是敢去的。

諸事都約停當瞭,淮陽郡主就告辭瞭,如音這才走瞭起來,笑道:“王妃要出城去看法事,還有兩天呢,先和王爺說一聲,讓朱祿先去收拾瞭靜室,到時候也有一個歇息的地方。”

沈玉妙把玩瞭針線籃子裡的一把水紅色繡花線,笑道:“晚上我回表哥吧,朱祿先不要去瞭,郡主說瞭也許是後天,也許是大後天,還不一定呢,她來約瞭的時候再說。不然又驚動瞭別人。”

淮陽郡主特意地小聲說瞭一句:“我來安排,王妃請不要驚動瞭別人。”沈玉妙莞爾瞭,淮王辦事還是挺快的。

推說瞭身子有些不快,一個人在房裡歪瞭一會兒,把淮陽郡主說的話連起來想瞭:愛同人廝會,手頭寬裕,新的馬車,愛逛寺廟。。。。。。沈玉妙微笑瞭,果然是要纏著表哥不放才行,表哥出銀出人又出力瞭吧。

才歪瞭一會兒,睡著的人耳朵比較靈,聽瞭房外的說話聲音:“如音姑娘,王妃不在房裡?”是太夫人房裡劉媽媽在說話。

如音正在回不舒服,聽瞭房裡王妃喊瞭自己:“請瞭進來。”劉媽媽進來的時候,沈玉妙已經站瞭起來,走出來瞭,笑道:“母親喊我是不是?”

劉媽媽看瞭頭發略蓬松瞭,身上衣服也有些皺,笑道:“王妃不舒服?”沈玉妙忙笑道:“昨天夜裡沒有好沉,我剛歪瞭一會兒,這就可以去瞭。”

如音忙又送瞭一件衣服進來給王妃換瞭,看瞭王妃同劉媽媽去瞭,青芝帶瞭人跟去瞭。這才把手裡略皺的衣服交給瞭小丫頭:“去拿酒噴瞭,用熨鬥燙瞭再掛起來,小心著些做事,也要學一學瞭,天天就淘氣去瞭。”

這裡如音繼續收拾瞭王妃的秋、冬天衣服不遲。

太夫人一看瞭妙姐兒是興高采烈的道:“還是我的主意靈吧,你來看看,這裡一堆東西送瞭來。”榻上擺瞭幾個包袱都打開瞭,裡面不是鞋腳就是男人的衣衫。

“這是什麼?”沈玉妙走過來好奇的拿瞭一雙鞋看瞭,這也是雙男人的鞋,看瞭榻上的衣服,又是男人的衣服,笑道:“有拿這個送禮嗎?”透瞭怪。

太夫人笑道:“我先問你,說針腳兒怎麼樣?”沈玉妙把手裡的鞋放下來,再看瞭別的包袱裡,笑道:“針腳兒都細密著呢,這是做什麼的?”肯定不是表哥的,這衣料雖然不錯,可是表哥也不會穿。

聽瞭太夫人高興的不行,又是自誇瞭:“我說做媒我最在行吧。那位徐先生啊,在你的園子裡,幾傢姑娘們相看瞭他,一直都相中瞭。這幾天裡,鞋和衣衫就趕瞭出來送瞭來,我的意思啊,一起都給他,讓他自己說一傢去。我們就不是惡人瞭。”

房裡響起瞭妙姐兒的輕笑聲,道:“母親說的是,就依瞭母親。”這榻上一堆鞋和衣衫原來都是給徐先生的。

見妙姐兒也同意,太夫人更上心瞭,喊瞭一個人進來瞭笑道:“你拿瞭這些個,去世子院子裡送給徐先生去,不用說什麼,他應該心裡明白。”妙姐兒笑瞇瞇坐瞭下來,看瞭那個人一個拿不瞭,又找瞭一個人來一起抱瞭出去瞭。

一片癡戀可是也應該有一個傢,身邊有一個陪伴的人。太夫人這樣辦,婆媳兩個一個是不知道徐從安的情事的,覺得自己做瞭件大好事;一個是知道徐先生的情事的,覺得太夫人這樣辦瞭,實足是辦瞭一件大好事。

院子外面兩棵老槐樹都合抱那麼粗,風一吹葉子就一片一片往下掉,沈玉妙往外看瞭,笑道:“母親這院子也應該修整一下才是。”

太夫人笑道:“你覺得這樹不好,比新栽的樹好多瞭,毅將軍沒事就爬到樹上去瞭,這樹長瞭幾十年,能經得起孩子們玩耍。新種的不好,根不深。”然後喊瞭劉媽媽進來:“昨天我看的那些料子,拿一匹進來。”

劉媽媽搬瞭料子進來,太夫人笑道:“這是給小王爺們做衣服的,老侯爺說瞭給小郡主也做一套去,和閔小王爺穿得一樣,帶瞭出去從來讓人猜男孩女孩。”

婆媳兩個人正在房裡說瞭小孩子說得有來有去的,外面有人回話瞭:“徐先生來瞭。”太夫人含笑與妙姐兒回看瞭一眼,笑道:“請先生進來。”

徐從安後面跟瞭一個小子,搬瞭那些東西又送回來瞭,讓抱東西的小子放瞭下來先出去。這都是秋涼的天氣瞭,徐從安還急得一臉是汗,進來就長揖瞭:“多謝太夫人為從安操辦,多謝瞭王妃的盛情,隻是這親事的嘛,是萬萬使不得的。”

太夫人一定是見過不少推推托托的人,一聽瞭就笑道:“先生坐瞭說話吧。”然後喊瞭人進來:“把前兒我得的那個好茶泡瞭來給先生。”

然後滿臉帶笑,在榻上看瞭坐下來的徐從安,笑道:“知道你要怪我多管瞭事情瞭,不過這男大當娶是規矩。先生這麼大的學問,從來這件事情上不著急。這裡就有瞭為瞭著急的人瞭。”

徐從安急得話都快說不清楚瞭,正在看瞭世子寫字,太夫人房裡來瞭兩個人,一進來就:“徐先生大喜瞭。”然後丟瞭東西下來傳太夫人的話:“請徐先生好好挑選一傢,給太夫人一個回話,太夫人等著呢。”

弄得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的徐從安趕快拉瞭他們問,他們是沒有講清楚,徐從安自己看清楚瞭,這些鞋啊,衣衫啊,上面都寫瞭是哪一傢,就是在西山園子裡分批纏瞭自己,弄得那一個晚上自己沒有喝好酒的那幾傢。

徐從安這一下子著急就非同小可瞭,王妃操辦還好推脫一點兒,太夫人操辦就不好推開瞭。當務之急就是,趕快止住這件事情。徐從安立即就喊瞭人抱瞭東西過來瞭。

看瞭微笑坐在一旁的妙姐兒,還在滿面堆笑看瞭自己的太夫人,徐從安穩瞭穩焦急的思緒,對瞭太夫人道:“請太夫人容稟,這親事的事情,還是再緩一緩的好。”

太夫子笑容滿面的看瞭徐從安,心裡犯瞭疑惑,笑道:“你跟瞭王爺一場,王爺從不隻拿你當個幕僚。你先是護持瞭妙姐兒一場,現在又是世子師,幾位小王爺都跟瞭你,我也拿些大,拿你當我自己的子侄輩來看待瞭,聽老人一句話,你老大不小的瞭,就是今年成親也是晚瞭。”

徐從安對瞭太夫人這樣的熱心腸,聽瞭話當然心裡是暖和的,可是這親事是不行的。徐從安站瞭起來,陪瞭笑臉勸瞭太夫人道:“先有功名後再成傢,等我跟瞭王爺軍功再多一些,厚厚的備瞭重禮,再來拜求瞭太夫人。”

沈玉妙坐在一旁,裝作喝茶在茶碗後面偷笑瞭一下,太夫人認字不多,對上徐先生這樣的才子,也是有話說。

可是這親事必竟是別人的,徐從安執意不同意,太夫人也隻得作罷,但是最後交待瞭一句笑道:“這是先送瞭東西來,沒準兒傢裡還有人來,徐先生自己看著說吧。”

說動瞭太夫人松瞭口,徐從安大松瞭一口氣,王爺至孝,妙姐兒至孝,太夫人要是硬作保山,還真的是沒有辦法。

徐從安滿口裡答應瞭,走出瞭太夫人的房門,這才擦瞭擦頭上的汗,真是嚇瞭一身的汗出來,可憐的我招誰惹誰瞭,不就是心裡想瞭一個人,不想成親嗎?

朱宣晚上回來瞭,聽瞭妙姐兒講完瞭,也是笑瞭一笑,道:“隨他去吧,母親這樣辦,也算是我們心意到瞭。真的不想成親也沒有辦法。不能押瞭進洞房去。”

沈玉妙腦海裡想瞭表哥用寶劍架在徐先生脖子上,押瞭徐先生進洞房,亮閃閃的寶劍和徐先生的苦臉,就撲哧一笑。

引瞭朱宣問:“什麼好笑的事情,這一會兒還在笑?”聽瞭妙姐兒笑著說瞭出來,朱宣笑著摸摸妙姐兒的頭,笑道:“難為你想來的。徐從安那個傢夥也不是個好惹的。”

看瞭妙姐兒笑得小臉兒都微紅瞭,朱宣把這個話題岔瞭開來:“今天在傢裡做什麼,看你一天沒有去書房坐著,傢裡來瞭什麼客人?”

沈玉妙這才把話回瞭,笑道:“淮陽郡主來看我,說約瞭我後天或是大後天去看什麼寺的法事,”朱宣隨意地問道:“什麼寺?”看瞭妙姐兒皺瞭眉想瞭一下,重又展顏笑道:“說是要是出城的。到瞭那一天,她來約我,我馬上就去回表哥去。”

看瞭朱宣沒有再追問下去,沈玉妙微笑瞭一下,繼續道:“然後去看瞭北平王妃,她剛進京裡來,正在收拾房子,我幫瞭她出主意收拾房子呢。。。。。。”

朱宣原本在床上坐瞭,往後靠瞭一靠,招手道:“到表哥懷裡來說,今天會瞭一天的人,人都變呆瞭。”

懷裡摟瞭妙姐兒,聽瞭她嘰哩呱啦的絮語瞭,朱宣漸有瞭睡意,這才抱瞭妙姐兒躺下來,在她胸前摸瞭一把,有些遺憾瞭:“今天居然不行。”

沈玉妙一雙妙目看瞭朱宣,本來以為表哥今天晚上不會回來瞭,昨天晚上他就應該知道我不能陪他瞭。伸出瞭雙臂摟瞭朱宣,閉瞭眼睛道:“嗯,腰酸背疼的,還要去看北平王妃。”

朱宣用手在她在後背上給她隨意拍瞭拍,道:“不會身子舒服再去看,要這麼著急的去。”聽瞭懷裡的妙姐兒煞有介事的一聲輕嘆息:“所以我想瞭啊,表哥才是最辛苦的那一個。”這麼動聽的話換來瞭朱宣一聲笑哼瞭:“小馬屁精。”

沈玉妙這才把話說完瞭:“這會人的事情,我寧願早一點兒做完瞭,至少我明天可以輕松瞭,不然象背瞭債一樣。我由已推表哥瞭,才會覺得表哥辛苦。”

“那你以後多多的由你推表哥幾次,”朱宣微笑瞭,手在妙姐兒腰間輕輕捏瞭幾下,問瞭:“這會兒舒服瞭吧。”

被拍得熨貼的沈玉妙嗯瞭一聲,然後道:“再拍一會兒,我就快睡著瞭。”朱宣沒有說話,就是輕輕在妙姐兒身上拍瞭,過瞭一會兒,又輕聲喊瞭一聲:“妙姐兒,睡瞭沒有?”

沈玉妙發出瞭嚶嚀的一聲,半睡半醒的問瞭:“快瞭。”朱宣輕聲說瞭一句:“給淮王訂的那門親事,過幾天給你來請安,讓你好好看看她。”

“知道瞭。”沈玉妙說完瞭,這才真正的睡過去瞭。

第三天早上,接到瞭淮陽郡主先發來的一封信,說瞭半個時辰後就來約瞭一起出去,然後是歉意瞭,昨兒有事在城外瞭,所以今天到這一會兒才約瞭。

看完瞭信,沈玉妙總是覺得有幾分陰謀詭計的味道,但是莫名的,妙姐兒有些興奮瞭,趕快喊瞭如音來換瞭衣服,往書房裡來回表哥。

今天是好日子最後一天,還是覺得腰酸難受,動一動或許會好一些,就自己出來瞭。遠遠沒有到書房,就看到廊下站瞭跟的人。

朱壽先迎瞭出來,交待瞭廊下的人:“低頭回避瞭,王妃來瞭。”這些大多是裡面候瞭王爺的大人們的親隨,也有幾位是官職小的官員們,裡面沒有他們坐的地方,隻能廊下候瞭。一聽是王妃來瞭,就有嚇瞭一跳,趕快跪伏瞭的。

眼睛看瞭那彩裙飄過去,門簾又是輕響瞭放下來,還沒有站直瞭身子,旁邊就有人低聲笑話瞭:“這位大人,王妃已經進去瞭,您還跪著也沒有人看啊。”

這位職位小的芝麻官居然跪伏瞭廊下振振有詞瞭:“王妃總是要出來的吧,我這樣就省得一會兒再跪下來瞭。”引瞭旁邊的人都是掩口笑瞭。

朱壽引瞭王妃進去,房間裡候瞭的大人也都早站瞭起來躬瞭身子,沈玉妙繼續往裡走,這才表哥會人的地方,看瞭外面這許多人,有些後悔自己剛才為什麼不從後面進來呢。

這樣想瞭已經進來瞭,房裡不知道在做什麼,一位大人跪伏在瞭地上,象是獲瞭罪的樣子。而表哥也從書案後站瞭起來,一旁還有兩位大人一起彎瞭腰。聽瞭王爺聲音柔和多瞭問王妃:“找表哥有什麼事情嗎?”

“是。”沈玉妙低瞭頭行瞭禮,輕聲道:“淮王府上的郡主約瞭我一會兒去普渡庵看法事,我來回表哥一聲兒。”

朱宣聽完瞭就說瞭一句:“下次讓她早些兒約,還可以事先讓人去庵裡收拾準備瞭,這一會兒怎麼來得及。”沈玉妙微笑為淮陽郡主分辨瞭一句:“她說昨兒在城外沒能進得城來,所以這信才送過來。我多帶瞭人去,累瞭我就回來。”

朱宣這才答應瞭道:“早去早回來,讓朱祿跟瞭你去吧。”彎瞭身子的官員們看瞭王妃彩裙卻是往裡面去瞭。聽瞭王爺這才吩咐瞭:“都起身吧。”這才想瞭起來,裡面應該是另有通道。

苦瞭外面廊下跪著的那一位大人,朱壽出來瞭才解開瞭,朱壽驚奇瞭,聽完瞭長跪不起的原委忙笑道:“王妃後面院門出去瞭,大人請進來候著吧。”

這位大人這才起瞭身來,重新在廊下候瞭。

沈玉妙慢慢逛回瞭房裡,看瞭如音已經麻利的在打點出去用的茶碗和吃食,一面也看瞭王妃笑道:“下一次要請郡主早些約瞭,這些東西都可以提前一天讓朱祿送到庵裡去,歇息的地方也收拾瞭,要睡要坐一去瞭就是方便的。”

聽瞭王妃微笑撫慰瞭:“難為你這麼經心,下次讓她早些約。”然後找瞭朱祿來笑問瞭他道:“今兒約的晚,你不用再安排人去收拾瞭。等我們到瞭,一邊玩,你一邊收拾也來得及的。”淮陽郡主不是一個做事沒有頭尾的人,約的這樣急,一定有她的道理。

如音看瞭王妃一笑,吩咐瞭小丫頭繼續收拾東西。朱祿雖然是答應瞭,等王妃車駕出瞭門的時候,還是安排四、五個人馱瞭茶碗坐墊等物快馬先去瞭城外。

淮陽郡主是坐車來的,可是與王妃坐在瞭一輛車上,兩個人坐在車裡說著話,馬車不緊不慢的到瞭城門口,城樓上下來瞭一位將軍,剛才已經見到瞭王府的人出城瞭,知道是王妃出城遊玩。

守這座門的將軍下瞭來,在馬車前行瞭禮,這才送瞭王妃馬車出城去。淮陽郡主隻聽說瞭四門上的將軍都是南平王帳下的,這會兒親眼看到瞭,才知道不虛。

再看瞭對面坐瞭閑閑往外看的沈王妃,一點兒感覺也沒有,象是平時享受慣瞭的。想想族兄淮王交待瞭自己約瞭王妃往城外去,淮陽郡主自己也不明白,隨身跟瞭兩個是淮王的親隨,想來他們是知道原因的。

荒郊野外不時可見地上一叢叢黃花,細碎成片看瞭讓人感懷西風。沈玉妙看瞭眼前這位才貌雙全的郡主,再看瞭地上在西風裡,在馬蹄下,在車輪下受到瞭摧殘的小黃花。

風中黃花的瑟縮,馬蹄下無情的踐踏,車輪下的碾壓,這官道上的黃花還是一片片的叢生瞭,這強壯的生命力真讓人感嘆。

又有如自己見過的這些女子,一位兩位三位郡主,四位五位六位夫人,除瞭京裡一害之外,都象這黃花一樣受大自然的摧殘。

兩個容貌一等一的女子相對坐瞭,一個人在心裡感嘆瞭這世事的無常與殘酷,感激瞭自己的幸運與幸福;另一個人則看瞭對面這位眉眼兒時時都是舒展的王妃,心裡一會兒羨慕一會兒又嫉恨瞭。

出瞭城有半個時辰左右就到瞭普渡庵,顧名思義,這裡供奉的是觀世音菩薩。一下瞭車,看瞭庵門,淮陽郡主就先念瞭一聲“菩薩。”原來也信佛。

前面行走的人已經到瞭,淮王也早早派瞭傢人來安排瞭靜室,備瞭各色的精細點心和茶水候瞭。

庵主空靜是個四十多歲的尼姑,眉目有幾分清秀,可見年青的時候一定很美。早就一臉是笑的迎在瞭馬車旁,接瞭這兩位麗人往裡走,一面誇口瞭道:“小庵在城外,雖然小,可是來的達官貴人們不少。

平時也想往王府裡去給王妃,郡主請安去,隻是苦於沒有人引見,小尼姑自薦上瞭門,怕打擾瞭王妃與郡主去。”

沈玉妙一面看瞭兩邊的幾株樹和庵內的大香爐,笑道:“果然是你們出傢人常收拾的好看。我是不常在京裡的人,所以沒有請過師父去傢裡坐坐談談經過。”

空靜立即就雙手合十念瞭一聲“南無觀世音菩薩”,然後才笑道:“王妃這樣一說,小尼姑也是常往城裡走動的,以後就有瞭臉面去給王妃和太夫人請安瞭。”南平王府從來不怎麼信佛,過年節香油錢也不比別傢少給,隻是太夫人見瞭僧尼都是淡淡的,王妃又常年不在京裡,京裡各處有名的寺院裡也想過去巴結瞭,一次兩次見到的大多是管事的,就淡瞭下來。

今天財氣從天而降瞭,身邊這兩位,淮王府上的郡主倒也罷瞭,淮王的府邸並不在京裡。另一位南平王妃卻是灸手可熱的貴夫人。

不由得空靜不打起瞭精神來巴結瞭,笑道:“有收拾好的靜室,王妃和郡主請坐一坐兒去?”沈玉妙看瞭淮陽郡主,今天全由你來安排;淮陽郡主卻看瞭淮王先一步安排來瞭的傢人,才笑道:“坐瞭一路子馬車,倒是和王妃先走走的好。”

空靜呵呵笑瞭道:“還是小尼來帶路瞭,我這庵裡倒有幽靜的去處,管保王妃和郡主喜歡,以後會常來逛。”自己親自帶瞭在庵內走瞭一遍。

到瞭後園有一個小小的月洞門,空靜就笑瞭道:“這裡是不中看的,要收拾瞭才行,請王妃和郡主隨瞭我這邊來,還有好看的地方呢。”

淮陽郡主身後走出來一個傢人,笑道:“師父,這裡藏著什麼寶嗎?不給我們看。”說著就伸瞭手推開瞭門,隻聽瞭“卡嚓”,然後是重物墜地的聲音,空靜目瞪口呆瞭,這門後面可以上瞭門閂的,這些人倒象是有備而來的,可是和那位也沒有什麼怨仇啊。

到瞭此時,沈玉妙與淮陽郡主都明白瞭,這門裡有熱鬧可以看瞭。沈玉妙看瞭那推開門的傢人,是一個孔型有力的男子,原先還存瞭一絲擔心,淮王不要象個浪蕩人,約瞭自己在這裡玩,他一旁偷窺瞭,現在放下瞭心瞭。

淮陽郡主往月洞門裡看瞭,轉瞭臉來笑著對瞭王妃笑道:“這裡也好,咱們逛逛去。”兩個人不用空靜再說什麼,手挽瞭手進瞭月洞門。尷尬的空靜隻能後面跟瞭來,一面賠罪道:“小尼該死,沒有對貴人說瞭實話。。。。。。”

下面本來是想編瞭什麼有經上的忌諱,這園子今天不能給人看,所以才關起來瞭,空靜再一想,如果這假話再穿幫瞭,可就會實實在在的得罪瞭南平王妃瞭。空靜就隻是賠罪說自己該死。

果然這園子比外面還要好,裡面擺瞭若幹的盆景兒,都養得好看。沈玉妙與淮陽郡主一面看,一面腳下不慢的跟瞭前面引路的那個人。那個人就是剛才格開瞭園子門的人。

耳邊聽瞭一聲驚呼,小徑到頭是一排靜室,門前站瞭一個丫頭,一看瞭這一堆人來,就嚇得驚叫瞭一聲,怎麼會這麼多的人過來,那園子門是她親手插上的,除瞭空靜叫門,別人叫門是不開的。

而走在前面的這一個人,偏偏丫頭又認識,南平王妃是見過的。沈玉妙眼眸一閃,迅速在丫頭身上看瞭,先是沒有認出來,如音悄聲在耳邊說瞭一句:“這是韓國夫人的丫頭。”

一行人已經走到靜室前,淮王的傢人手一格就把意欲阻攔的韓國夫人的丫頭給摔到瞭一邊去瞭,聽瞭她哀哀呼痛,然後尖叫瞭一聲:“有人來瞭。”

淮陽郡主這個時候也明白瞭,微笑瞭看瞭那個尖叫的丫頭,笑道:“你鬼叫個什麼,還來得及嗎?”這才目視瞭帶路的傢人,看瞭他不用吩咐瞭,上前去雙手推瞭靜室的兩扇木門,這一次沈玉妙用力觀看瞭。

看瞭他雙臂上肌肉暴漲瞭,然後又是“卡嚓”一聲,再就是“當”的一聲,裡面的門閂也斷裂開來墜地瞭。

淮陽郡主迫不及待的先一步進瞭去,笑道:“我來看看,這裡有什麼西洋景兒,哎喲。。。。。。”掩瞭面出來瞭,罵瞭一聲:“無恥之徒。”

朱祿笑著搶在瞭王妃前面進瞭去,不由得也笑瞭,裡間是擺瞭床的靜室,收拾得潔凈。可能是剛才那丫頭一聲尖叫提醒瞭房裡的人,一個男人光脊梁正在穿衣服,想來淮陽郡主就看到瞭這光脊梁。

床上一個人也正在穿衣服,**半露瞭,凌亂的頭發下面那一張面孔,正是韓國夫人。韓國夫人當然認識朱祿,朱祿也當然認識韓國夫人,兩個人一打照面,朱祿笑著避瞭開來,但是已經把韓國夫人一身****的模樣兒看瞭一個精光。

韓國夫人漲紅瞭臉,普渡庵也是她會****的一個地方,從來這裡安全可靠的,不想今天撞到瞭鬼。她急忙穿好瞭衣服,不及整理瞭頭發,還是凌亂著出來一看。

外面房裡條幾下是一張八仙桌,兩張太師椅,這一會兒坐瞭兩個人,嫻雅端莊的抬瞭眼睛看瞭她,隻看得韓國夫人恨不能這一會兒死瞭才好。

其中一個人是自己的情敵南平王妃。看瞭她一身冰綃宮衣,好整以瑕的坐在瞭那裡,象平時一樣面帶瞭微笑,不得不承認,她笑得一向是好看,貝齒暈頰。這一會兒笑得象是諷刺瞭。

沈玉妙與淮陽郡主相視一笑,都是欣賞瞭韓國夫人的窘態。衣服凌亂,頭發凌亂,臉上的表情則是抓狂的瞭。

朱祿一個人退到瞭門外對瞭廊下的盆景兒無聲的笑個不停,如音看瞭韓國夫人,走到瞭朱祿身後悄聲追問瞭:“你剛才看到什麼養眼睛的?”

朱祿剛說瞭一聲:“沒有。”腰上一疼,被如音緊緊擰瞭一塊腰肉。立即就治好瞭朱祿剛才的壞笑,眼前都是人,朱祿掙脫瞭開來,聽瞭如音先小聲的罵上瞭:“不長進的東西,你看她衣服穿的都不整齊,這一會兒才穿好,你剛才看到瞭什麼,回去你洗洗眼睛去。”

這個時候,房門關瞭起來,是韓國夫人關的。看瞭那扇關緊瞭的房門,朱祿這才嘻嘻重新笑瞭起來,如音看瞭那壞笑,也忍不住笑瞭道:“你到底看到瞭什麼?”朱祿忍住瞭笑悄聲道:“什麼也沒有看到。你信不?”

然後往後一跳,躲瞭如音的一巴掌,小聲罵瞭:“瘋婆娘。”又走開瞭幾步。

裡面這個時候情勢扭轉瞭,沈玉妙和淮陽郡主微笑瞭看瞭韓國夫人,看瞭她漲紅瞭臉關上瞭門,看瞭她在面前雙膝跪地,跪瞭下來,然後掩面輕泣瞭。

裡面的那個男人雖然穿好瞭衣服,隻是不敢出來,聽瞭外面隻有韓國夫人的輕泣聲,伸瞭頭看瞭一下,嚇得又把頭縮回去瞭,不知道外面這兩個人是什麼來頭。

聽瞭外面良久才有瞭一句話,是沈玉妙含笑說瞭出來,她覺得韓國夫人也跪得可以瞭,這笑話也看足瞭,這才笑著說瞭一句:“夫人請放心,我與郡主都不是多口的人。”

然後看瞭一旁微笑的淮陽郡主,兩個人輕笑瞭一聲,攜瞭手站起來出來瞭。不敢得罪韓國夫人的空靜早就退到瞭月洞門外去,隻是嘆氣瞭,今天是徹底得罪瞭韓國夫人,要是能巴結上南平王妃倒也值得。

空靜這才想瞭起來,韓國夫人一向對瞭人炫耀過與南平王少年就相識瞭:“我對瞭王爺說的事情,王爺都會有關照。”看來南平王妃今天是有備而來的,隻是這位淮王橫插瞭一杠子,又與韓國夫人有什麼過節呢。在京裡官宦人傢走動,就是要明白他們之間的私人內幕才行,空靜很是想瞭一會兒,隻是沒有想明白。

空靜不肯放王妃走,說瞭賠罪,請瞭王妃用瞭這裡的好齋點,休息瞭再回去。南平王妃也不肯就走,總要好好想一想,我帶瞭跟的人一回去,表哥就會知道。我往淮陽郡主身上推,壓根兒就瞞不瞭表哥,沈玉妙樂夠瞭之餘,也要好好想一想,表哥知道瞭後,就能猜得出來是淮王佈的局。

表哥緊接著就會想瞭,淮王是為瞭討好,可是淮王討好我先拿瞭韓國夫人開刀,那麼接下來答案就是一個,就是我對瞭淮王或淮陽郡主表露過瞭什麼。總得想明白瞭再回去。

進瞭早就淮王派人早就安排好瞭的靜室,自己的坐墊和茶碗都擺好瞭,空靜不時來看瞭,南平王妃與淮陽郡主都歪在錦榻上娓娓低語瞭。

不一會兒說累瞭,各自找地方去睡覺。空靜單獨引瞭南平王妃進瞭房裡,幫瞭丫頭們服侍瞭,自己蹲下瞭身子為王妃脫瞭繡鞋,這才誕瞭臉笑道:“小尼有幾句下情要對王妃說。”

如音等人退瞭出來,空靜站在瞭床板上,一面為沈玉妙捏瞭腿腳,一面輕聲笑道:“有幾位大人的女眷想去給王妃請安去,隻是官職太小,見不到王妃。都是一心裡要孝敬王妃的人,要是小尼有這樣天大的面子,能引見瞭她們,也是小尼修功德一場。”

沈玉妙被她捏得實在是舒服,這尼姑倒象是足療師傅的手藝,微笑瞭說瞭一句:“是哪些人?”心裡突然閃過瞭,韓國夫人愛逛寺院,韓國夫人最近手頭寬裕瞭,韓國夫人保不準兒做瞭買官賣官的事情,而她求的一定是表哥。

聽瞭空靜小聲的報瞭官職和名字,沈玉妙笑道:“這些人我是不見的。有什麼事情你問瞭來說一聲兒就是瞭。”

空靜喜歡的渾身都發癢瞭,感覺南平王府的大門就象為自己開瞭,忙更用心地為王妃捏瞭腿,腔調更是柔和下氣瞭道:“多謝王妃給小尼這個天大的面子,小尼以後天天在菩薩面前為王妃燒高香才是。”

沈玉妙心裡撇瞭小嘴,這就是你修的功德,吃十方供奉,修行賄受賄、幫人撮合風月的功德不成。

空靜聽瞭王妃問瞭一句:“韓國夫人幫你辦瞭幾件事情,都是什麼,你如實的告訴瞭我,不然我查出來,你以後就別上我的門瞭。”語調淡淡,並不用力也不加嗓門,空靜聽瞭卻有如炸雷一聲瞭,忙笑著把韓國夫人的一些事情說瞭出來。

到瞭此時,空靜已經知道瞭,今天來捉奸是王妃的意思瞭。

沈玉妙閉目養神,耳朵則聽瞭空靜說出來的事情,然後笑道:“下次再說吧,我要睡瞭。”下次再說讓空靜喜歡的離去瞭。

房裡沈玉妙側瞭身子微笑瞭,剛才說到的這幾件事情,官員名字個個都是見過的。在表哥書房的章程或是折子上,這些升遷的官員原來都是韓國夫人求的。

至此韓國夫人的小秘密,南平王妃瞭解得八九不離十瞭。

韓國夫人是倉皇掩面離去瞭。留下的這兩位女眷卻是悠然自得的又玩賞瞭一會兒才離去,這兩位今天才是十足十的來玩樂的呢。

經過瞭城門的時候,守城的將軍又一次過來行禮瞭,而且面帶瞭微笑道:“王妃回來瞭,末將可以去對王爺復命瞭。”

淮陽郡主低頭笑瞭一下,這樣的安富尊榮,還要去和外面不相幹的女人計較去。以前覺得南平王妃聰明,現在發現瞭她也有弱點,就是王爺外面的那些女人。淮陽郡主決定多去打聽這樣的事情,族兄眼前要討好王妃,正好是一個打聽去的好人選。

在路口淮陽郡主上瞭自己的馬車,與王妃道別瞭回到瞭傢裡,來見淮王。

淮王聽完瞭這段故事,也是失笑瞭道:“真不錯。”看我這個局不錯吧,韓國夫人的事情太多瞭,都不用安排人去勾搭她,隻要看住瞭她就行瞭。

至於事先約時間,當然要事先才約,總不能打草驚蛇瞭。派去的兩個傢人從來氣力驚人,格斷瞭門閂也是輕松的。

正在自得的淮王聽瞭淮陽郡主笑著又說瞭一句:“王妃象是對這樣的事情不反感呢,族兄與王爺相得,這樣的事情可以多打聽瞭,我也聽瞭,見瞭王妃有說話的材料兒。”淮陽郡主把淮王的這一點兒心思說得冠冕堂皇。

淮王微笑瞭道:“你說的很是,我打聽瞭來,當然還是你聽瞭,進去看瞭王妃閑兒要聽古記兒,說給她聽聽。”然後笑瞭道:“你也累瞭,去歇著吧。”

一個人坐著的淮王一個人笑瞭,南平王知道我這樣獻殷勤,一定又要找我來算賬瞭。這一次我等著他。淮王覺得朱宣這一次犯糊塗瞭,牡丹花看的人當然多,草根有人看嗎?偏要看一眼。

與此同時,在王府門前下瞭馬車的沈玉妙也正在想瞭淮王,表哥在我心裡千鈞重,當然我不會喜歡別人。而且淮王今天沒有出現,讓沈玉妙放瞭不少的心,以後有事還可以相托與他。

然後嘆瞭一口氣,今天晚上表哥會是什麼表情出現在房裡?

朱宣如平時一樣進瞭來,先看瞭妙姐兒笑道:“你在等表哥呢?”坐在床上,伸瞭頭往外看的妙姐兒笑盈盈地道:“是啊。”

朱宣梳洗瞭過來,上瞭床先攬瞭妙姐兒在懷裡,如平時一樣半歪著也是閉瞭眼睛在養精神。

“表哥,”妙姐兒推瞭推朱宣:“和你說件事情,不過你聽瞭未必會高興。”朱宣嗯瞭一聲道:“說出來我聽聽。”

一五一十地說完瞭,朱宣是睜開瞭眼睛,也笑瞭一下。然後道:“以後不好看的事情不要看。”就這麼一句繼續閉上瞭眼睛。

沈玉妙不是沒有擔心的,至少擔心表哥一想瞭淮王就要來火,這會兒朱宣不問瞭,反倒有點兒詫異瞭,但是松瞭一口氣,雖然淮王今天辦得不錯,可是為瞭淮王吵架就沒有必要瞭。

“表哥,”縮在朱宣懷裡的妙姐兒又輕聲問瞭一句:“你與韓國夫人象是認識很久瞭?是表哥少年的時候就認識的吧?”

朱宣淡淡回答瞭道:“表哥少年時認識的人可多瞭,不能他們做錯瞭事情,表哥聽瞭都要不高興。”

閉瞭眼睛的朱宣不用看,也知道妙姐兒聽完瞭自己說的話以後,臉上會是詫異的表情。摟在懷裡,就習慣性的輕輕拍瞭妙姐兒的朱宣,一面享受瞭懷裡這柔軟的身子,一面想瞭,妙姐兒這孩子,做事情這麼狠。

聽聽她的描述,園子門推開瞭去看盆景兒,房門推開瞭想去坐一會兒,那庵主就是個死人,妙姐兒去遊玩,哪一傢寺廟的主持敢不陪著。而且那門,韓國夫人再笨,與人在房裡幽會,會不插上嗎?

就算是不聽朱祿、如音回來說瞭,聽一聽這孩子說話破綻一大堆兒。朱宣一個人唇邊有一絲淡淡的笑意,手裡繼續拍瞭妙姐兒,今天一定是玩累瞭,捉瞭韓國夫人的奸,高興的不行瞭。這才拍幾下就睡著瞭。

再想瞭淮王這個混蛋,這樣討好妙姐兒,真是一個混蛋。朱宣側瞭身子,在睡著瞭的妙姐兒臉上親瞭一口,心裡想瞭,明天應該可以讓表哥好好疼疼瞭吧。朱宣微微一笑,這樣想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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