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娉兒滿腦子黑線。
怎會這麼不巧遇到太後發飆?看瞭眼手裡捧著的經文,暗自哀悼一聲。
默默飄進大殿,走到李婕妤身邊站好充當隱形人。
太後怒斥泡茶之事,她身邊的嬤嬤們忙跪瞭一地:“回娘娘,劉嬤嬤前日得瞭風寒,所以沒跟著來別院。今兒個泡茶的是陳嬤嬤。”
劉嬤嬤是慈寧宮的伺茶嬤嬤,泡茶手藝甚是高超,深得太後中意。陳嬤嬤平日裡雖說輔助劉嬤嬤泡茶,但到底手藝有差。
太後昨個兒剛來別院,夜裡因為認床本就沒睡好,這茶的味道又不如平日裡喝慣的味道,難免就發瞭難。
陳嬤嬤戰戰兢兢地來瞭主殿:“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太後娘娘恕罪!”
太後捏緊手裡佛珠,惱怒地一拍扶手:“拖下去杖二十!”
陳嬤嬤面色一白,抖著嘴卻不敢求饒,嗚嗚哭著被人拖瞭下去。
大殿裡安靜如雞。
珍妃忙上前去給太後捶肩,又逗著她說瞭好一會兒話,太後總算臉色稍霽。
“徐美人,哀傢讓你抄的經呢?”
徐娉兒被點名,捧著經文上前奉上:“回太後娘娘,婢妾已然抄好經文,請娘娘過目。”
由嬤嬤將經文送去太後手裡,太後瞅也不瞅一眼地擱到一旁,端起茶杯正想喝口水緩緩,奈何茶水送到嘴裡眉頭又是一皺。
眾人看瞭暗自心顫。
就見太後將茶碗重重擱回桌案,居高臨下地看著徐娉兒:“徐美人,去替哀傢泡壺茶過來。”
眾人同情地看著徐娉兒,珍妃眼裡閃過一抹嘚瑟。
太後的嘴刁,尤其對茶的要求最高,多一分或是少一分都合不瞭她的心意。想當初磋磨瞭多少伺茶嬤嬤?若不是劉嬤嬤手藝精湛,怕是慈寧宮現在還在為伺茶一事雞飛狗跳。
這些珍妃都清楚極瞭。
今日徐娉兒去泡茶,怕是難逃一劫!
徐娉兒得瞭太後命令,隻好跟著嬤嬤去瞭伺茶間。
不由暗自慶幸前日陸辰淵教瞭她泡茶,不然以她以前的水平,怕是茶端上去直接就被太後將茶潑她臉上。
想想太後那打起人來臉皮都不動一下的神情,不由暗罵瞭一句老虔婆。
到底還是老老實實地按照陸辰淵教的方法泡好瞭茶。
送去大殿時,裡頭氣氛相當溫馨,珍妃和寧嬪圍著太後說話,李婕妤不時插上幾句,完全看不出來半個小時前的驚悚氣氛。
徐娉兒恭敬地奉上瞭茶,端正地在下首站好,默默地退瞭到安全位置——
目測以太後的臂力無法將水潑到她身上的安全位置。
珍妃睞瞭一眼徐娉兒,笑盈盈地建言:“太後娘娘,徐美人專程為您泡瞭茶,您快嘗嘗。”
太後其實根本不打算喝徐娉兒泡的茶,讓她去泡茶不過是看她不順眼罷瞭。
但珍妃卻已經將茶端到瞭她的面前,礙於對珍妃的疼寵,便笑著接過瞭茶,放到嘴邊抿瞭一口。
珍妃雙眼充滿冀盼地看著太後,迫不及待地等著她發落徐娉兒。
哪知太後神色一頓,又捧起茶喝瞭一口,還閉上瞭眼回味瞭一瞬。
“太後娘娘,徐美人這茶泡得怎麼樣?”珍妃忍不住追問。
太後睜開眼看向瞭徐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