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雲唇角微翹,眼裡是勢在必得的光。
“此事牽扯巨大,若是歐陽公子能與本皇子合作,本皇子定然為歐陽傢洗清冤屈。”
歐陽逸塵輕聲笑瞭一下,起身道:“六皇子請回吧,我不會和你合作的。”
慕容雲錯愕,“你難道不想弄清楚嗎?”
歐陽逸塵面帶譏誚,道:“原先是想的。”
“你……”慕容雲豁然起身,殺氣畢露。
可惡,竟然敢耍他!
無奈此處不宜鬧的太僵,他冷哼瞭兩聲,放下狠話,“歐陽逸塵,我們走著瞧。”
慕容雲怒不可遏的出瞭門,陡然瞥見謝傢的馬車,冷靜下來,轉瞭轉手上的扳指,若有所思。
謝長玨一頓飯吃的索然無味,一回府就聽見正堂亂哄哄的,緊接著是謝成的聲音。
“打!都給本相狠狠的打!都是死人嗎,相府白養瞭你們,連東西都看不好!”
“相爺,相爺饒命啊,小人再也不敢玩忽職守瞭……”
空氣裡盡是淡淡的血腥味,靈波看見被壓在凳子上打的皮開肉綻的護衛,驚呼一聲。
謝長玨置若罔聞,淡定的輕移蓮步,對正堂上的謝成拜道:“女兒見過父親。”
雖然她心目中並不承認這個父親,但該有的禮數還是不能少的。
“嗯。”謝成煩躁的擺瞭擺手,低斥道,“這麼晚瞭你去瞭哪裡!”
謝長玨挑瞭挑眉,因著忌憚嶽傢,謝成對自己表面還是一副慈父樣的,到底何物被偷瞭,惹得謝成發這麼大發脾氣。
她淡聲回道:“女兒受表哥之邀,出去瞭。”
謝成眉毛一皺,沒完道:“雖說你們兄妹情深,但男女七歲不同席。你已經及笄瞭,怎還和司徒喧那個紈絝廝混!”
謝長玨微微一笑,順從道:“父親說得對,女兒下次不會瞭。”
看到謝長玨難得乖巧,謝成卻沒有高興,反而有些氣不知何處撒的不爽。
今日他回書房,卻發現夜明珠不知何蹤,那夜明珠雖然貴重,卻不好說清來路,他隻得藏起來,如今倒好,不知哪個毛賊竟然敢到相府來偷盜!
可他又不能光明正大的說夜明珠不見瞭,那珠子來路本就不好說清。
這群人也是白吃飯的,連個書房都守不住。
謝老太太聞聲而來,見到這場面,當即用拐杖錘瞭捶地,呵斥道:“把這群人拉下去,免得污瞭府裡人的眼!”
謝老太太眼裡精光一閃,攔住瞭剛要行禮的謝長玨,火急火燎的問道:“成兒,到底是何物失竊瞭?”
謝成強笑道:“是上次劉尚書送的洮硯。”
謝老太太狐疑瞧謝成的臉色念及謝長玨在這裡,不好細問,道:“雖說禦賜之物貴重,但丟失瞭一件也算不得什麼大事。趕明兒把那起子人都換瞭,東西都看不住!”
謝成忙道:“正是瞭。”
謝長玨冷眼看瞭半天,心道此事絕非如此輕巧。
“那女兒也回去瞭。”
“等等。”謝成眸光幽暗難明,他道:“玨兒近日就不要出去瞭,女兒傢不能壞瞭清譽。”想瞭想,謝成又試探道:“太子殿下可有再來找過你?”
提到慕容湛,謝長玨的心抽痛瞭一下,淺淺的卻難以忽視。
“父親這是何意?女兒與太子殿下亦不過是萍水之交,哪裡會再聯系。”
“這樣啊。”謝成一臉失望,“你先回去吧。”
待謝長玨一走,謝老太太才沉聲問道:“究竟是何物不見瞭?”
謝成重重地嘆瞭口氣,道:“是孫連城送來的夜明珠,價值連城。”
謝老太太聽瞭,一張老臉皺的跟核桃似的,她怒道:“何時來的夜明珠,你竟也不跟我說!”
謝成有些心虛,“就是那日孫連城前來拜訪,兒子一時忘瞭,那夜明珠大如嬰拳,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寶物。”
謝老太太聽此,連道作孽,她眼神凌厲,“我兒,此事定要徹查清楚!”
……
夜涼如水,暗夜裡,清風閣內一抹修長的影子無聲無息。
慕容湛看著女子安靜的睡顏,表情中帶幾分掙紮的痛苦。
不過幾天,慕容湛清俊的面容就有分消瘦,更深化瞭他面部上的棱角。
他伸出手,指尖還未觸及到女子的面龐便急劇收回。
他現在在幹什麼?慕容湛難得的心煩意亂,幾日不見,他發現自己比想象中的還要在乎這女人。
謝長玨閉著眼睛,慕容湛能想象出她的眼睛,清冷,孤傲,沉靜,似集齊瞭世間所有清姿,攝人心魂。
鼻尖縈繞著她獨有的香氣,慕容湛眸色深深,竟是有些口幹舌燥。
這樣一想,他瞳孔一縮,逃也似的離開瞭清風閣。
謝長玨睜開眼睛,復雜的看向窗外。
“落葉!”
落葉推門而入,問道:“小姐有何吩咐?”
謝長玨搖瞭搖頭,喃喃道:“沒什麼,今晚的月色挺美”
落葉抽瞭抽嘴角,道:“小姐早些休息。”
落葉退瞭下去,謝長玨撫著胸口,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她嘆瞭口氣,心知今夜註定是個不眠夜,索性就不睡瞭。
披瞭兩件衣服在身上,謝長玨漫無目的地在府中閑逛。
突然,她聽見不遠處小樹林裡有聲響,想瞭想,輕手輕腳的朝小樹林那邊查看。
“勇哥哥,你沒事吧?”是一道擔憂女聲低沉道。
“呸,”一個男子啐道,“我原以為是個清閑的差事,沒想到謝長歌那個小娘們竟然膽大包天地偷東西,害得我受罰,若非我跟瞭老爺多年,怕也是要被趕出去。”
謝長玨一愣,謝長歌?
王勇越想越氣,但又不能去告訴謝成,畢竟這件事自己也參與瞭,到時候吃不瞭兜著走,反正也得到瞭一支不菲的白玉簪。
“哎噓,你小聲點,傷的怎麼樣,我給你看看。”
“嘿嘿,喜兒,在順便給哥哥看看這裡,可難受死瞭……”
“哎呀你壞……”
一陣陣淫笑傳入耳中,謝長玨見沒什麼瞭,不欲聽下去,輕聲的離開瞭。
謝長玨擰起秀眉,她就知道事情不簡單。謝成絕不可能隻是丟瞭一方硯臺。
謝長歌,到底偷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