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謝長歌本來有些猙獰的面容憮然變成瞭一絲獰笑,一個太子一個皇子,到時候就算是得罪瞭謝長鈺,太子也是不敢拿對旁人的那一套對待六皇子的,他雖無法無天,但終究還不是皇帝。
那就讓謝長鈺再快活一段時間吧。
想著,謝長歌才將自己心頭的不甘給壓瞭下去。
這邊慕容湛出去沒多久,落葉走瞭進來,手中還端著吃食,見到落葉,謝長鈺心頭稍稍有些溫暖瞭些,但不知道為何,看著落葉的步伐走的有些奇怪,臉色也有些不大好看。
“小姐,您餓壞瞭吧。”落葉笑著將吃食放在瞭桌子上,從上面端起一碗清粥,走到瞭謝長鈺的跟前,細心的在唇邊吹瞭吹。
“落葉,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謝長鈺見落葉走路的姿勢都有些不對,難免生疑,但按照落葉的武功,一般應該不會受到欺負的才是。
聽到謝長鈺的關心,落葉面上扯起一抹笑容,語氣輕松的說道:“小姐多慮瞭,誰能動的瞭落葉。”
一番話,說的十分的有道理,謝長鈺也就不再追究什麼,之後落葉將吹溫的粥伸到瞭謝長鈺的唇邊,謝長鈺垂下眼眸,當初及到落葉袖口處隱隱約約的紅痕的時候,眉頭緊緊一皺,在對方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輕輕一撩,手臂便就露在瞭外面,登時,一條皮開肉綻的鞭痕就露瞭出來。
落葉嚇得手一抖,粥險些灑在謝長鈺的身上。
“怎麼回事?”謝長鈺抿瞭抿唇,眸中的冷意盡顯。
落葉趕忙背過身去,將袖子捋瞭下來,她自然是不敢說是自傢主子打的,雖然自己隻是一個下人,但按照謝長鈺的習性,必然又要惱主子瞭,到時候自己就真的成瞭千古罪人瞭。
“是那晚見小姐不見的時候,落葉尋小姐不巧被人阻攔,來人武功高強,落葉不小心受瞭對方幾鞭,已經沒有大礙瞭。”落葉說的天衣無縫,連語氣都有板有眼。
然謝長鈺卻不傻,如若是這樣受傷的話,她平白無故的躲什麼,面色還如此的驚慌。
卻也知道落葉是個倔強的丫頭,這般逼問也問不出來什麼,隻會讓她的行事變得更加謹慎,而就算不穩,謝長鈺也已經猜測到瞭大概。
謝長鈺面上表情一松,微微嘆瞭口氣無奈道:“好瞭知道瞭,我餓瞭。”
見謝長鈺不問這件事情瞭,落葉樂見其成,忙重新轉過身來,開始喂謝長鈺喝粥,謝長鈺擔心落葉手臂上的傷勢,就執意非要自己吃,落葉知曉謝長鈺心事,心中感動不已。
等到一碗粥喝完,落葉又拿瞭些書給謝長鈺看,才留下她一人在屋內。
一出門,落葉就和飛花打瞭個罩面。
不等到對方開口,落葉眸光微微閃瞭閃,直接拉著飛花離開瞭門口,一直拉到一片空地上才停瞭下來。
“你怎麼會來這裡?”今天殿下並不在,剛才就是擔心飛花亂說什麼,被謝長鈺聽瞭去,落葉這才匆匆的將飛花給拉離開。
落葉待飛花情同姐妹,但前段時間的事情,落葉一直記在心中。
“真是好一副主仆情深啊,落葉,你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瞭?大可以讓她知道你這一身二十道深入骨髓的鞭痕,便就是拜她所賜!”飛花冷冷一笑,面色嘲諷。
落葉沒有想到飛花會這麼說,不覺皺瞭皺眉,帶著絲絲警告的味道說道:“這件事情不管你的事情,你不要亂來。”謝長鈺待她有多好,她自己知道,就算是姐妹,落葉也不允許對方做出傷害主子的事情來。
飛花知道落葉對謝長鈺很是忠誠,而此番她本來出現是準備在殿下不在的時候,好好的說一番謝長鈺,但卻沒有想到讓自己碰上瞭落葉,說實話落葉被罰她一點點都不難過,反而覺得有些幸災樂禍,畢竟可都是因為她心心念念的主子,她自己才會被罰的這麼慘的,若是能夠說動落葉的話,那麼自己以後也就不會孤立無援瞭。
但很明顯,落花已經被那個女人成功的洗瞭腦子,也和殿下一樣變成瞭白癡。
“落葉,我說的都是為你好,試想以前的時候我們何曾因為一個女人而受罰,而現在殿下居然為瞭一個亂跑的女人罰你,說不定根本就是這個女人的計謀!”飛花不甘心,軟下瞭語氣勸說道。
而落葉是鐵瞭心的對謝長鈺忠誠,想也沒想就堅定的說道:“我相信小姐。”
“你!”
落葉眸光微閃,抿瞭抿唇語氣淡淡的說道:“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離開瞭。”說完,便徑直離開瞭空地中,隻留下飛花一人站在原地,眸光陰冷。
映襯著暖爐之光,將她的五官映照的柔美傾城,她的目光在書中流連,讓人一眼看去便就心中不由得異動。
慕容湛回來的時候,看到的畫面便就是這樣的一幕,幾乎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慕容湛在對方抬起頭的剎那,高大的身軀便將謝長鈺籠罩在瞭懷中,他的懷抱還透露著一絲絲的涼氣,想來來回也是匆忙。
“容謹可是心中有事?”謝長鈺將手中的書卷放在瞭一邊,並沒有抗拒慕容湛的擁抱,相反的,對於慕容湛,她有更多的留戀,以前隻是害怕,而現在,卻是有恃無恐。
聽到謝長鈺的話,慕容湛擁抱著謝長鈺的手臂緊瞭緊。
“鈺兒,我們快些完婚吧。”
回復慕容湛的,是短暫的沉默,就在慕容湛的心慢慢的從希冀沉瞭下去,懷中的女人,忽然開口:“好。”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讓慕容湛心尖一顫,隨之而來的,是止不住的驚喜和激動,不敢置信的松開瞭謝長鈺,認真的看著對方的眼睛,不敢置信的重復道:“鈺兒,你真的願意嗎?”
雖然在丞相府的時候,他表現的極為鎮定自若,但若是落在瞭謝長鈺的手中,若是謝長鈺不願意這麼快的同自己完婚的話,慕容湛知道自己不會逼她,因為縱使全世界都同謝長鈺對立,自己也會義無反顧的站在她的身後替她撐腰。
無關其他,隻因為她是謝長鈺。
他對待旁人殘暴冷血,甚至於殘忍可怕,他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將人命結果,也可以頭都不抬一下將一個官吏從高位拉下,但是面對謝長鈺的時候,他的殘忍殘暴都變得一文不值,除瞭溫柔便就是縱容。
“隻要是你,我就願意。”
謝長鈺認真的看著慕容湛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慕容湛手抖瞭一下,隨之而來的便就是狂喜,再次將謝長鈺摟進瞭懷中,他想,沒有比這更加長情的告白瞭。
當柔情退卻之後,就到瞭興師問罪的時候瞭。
“落葉的傷,是不是你弄得?”從落葉慌亂的反應開始,謝長鈺就大抵知道瞭落葉身上的傷和慕容湛是脫不瞭幹系的,她見過的落葉,除瞭自己和慕容湛的跟前,對待旁人可從來不會客氣。
慕容湛聽到刺耳猖獗興師問罪的話,倒是並沒有否認,微微皺著眉頭有些理所應當的說道:“她沒有保護好你,自然是該罰。”
“但是那天晚上,也是因為她來找瞭你,我才得救的,按照這話來說,她有功,該賞。”慕容湛當初同謝長鈺說發生的事情的時候,也告訴瞭她是落葉來找他才知道自己失蹤的消息。
慕容湛皺眉道:“不要岔開話題。”
謝長鈺有些氣惱,嬌嗔的瞪瞭慕容湛一眼有些氣憤的說道:“我說的是事實,更何況落葉是給我的,以後我才是她的主子,你憑什麼罰我的丫鬟。”謝長鈺也是氣極瞭。
一番話直接將慕容湛說的啞口無言,最後看著謝長鈺氣的怒瞪著自己的模樣,心中一動,微微嘆瞭口氣直接長臂一伸將謝長鈺摟進瞭懷中,無奈道:“好好好,此番是我做錯瞭不成嗎?以後落葉的事情,我發誓再也不會管瞭,可以瞭嗎?”
見慕容湛態度如此,謝長鈺也不好說什麼,便就算是默認瞭原諒他瞭。
第二天的時候,蔡神醫再次來給謝長鈺把瞭一次脈,確定已經沒有什麼大礙的時候,慕容湛很是利落的備瞭馬車,將謝長鈺送回瞭丞相府,謝長鈺總覺得慕容湛的態度有些勤快的緊瞭,越是這樣,越是覺得有些不大對勁,但卻一時間想不出來個所以然。
提前丞相府的人都被提前告知瞭謝長鈺今天回來,早早的一傢子就等在瞭大門口迎接著,畢竟她好歹也是準太子妃瞭,謝老太稱身體不適沒有來,不知道是覺得迎接小輩面上掛不住,還是真的不舒服。
謝長鈺一從馬車裡下來,一眼就看到瞭站在最前面的正親昵的摟著明月的謝成,後頭還站著憤恨不已的謝長歌,最後,謝長鈺將目光落在瞭自傢母親的身上,僅僅才三天的功夫,司徒靜怡已經瘦瞭一圈,看的謝長鈺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