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話,將謝成的臉色說的煞白一片,一直恐懼太子的謝成直接跪在瞭地上。
“下官愚昧,請殿下恕罪!”
慕容湛面對著此時未來的老丈人,卻絲毫沒有想要退步的意思,他似笑非笑的俯視著謝成,說道:“前幾日本宮見司徒府的人在尋人,細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是本宮的太子妃弄丟瞭,隻是卻不知道為何謝丞相對太子妃的失蹤如此淡定,連派人尋一下都不曾?”
此番很明顯太子是來興師問罪的。
謝成此時心裡頭都在顫抖,他那曾想到太子對謝長鈺的感情居然如此深厚,丟瞭的第一件事不是來問他為何謝長鈺會不見,而是問他為何不去找。
當時謝長鈺不見的時候,他隻顧著想著如何將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丟瞭就丟瞭,回來瞭也是沒用的,幹脆就不找瞭,反正忠武侯府那裡也派人找瞭,誰曾想到會被人抓住這麼一個小辮子不放。
當然,慕容湛可不是因為這個來丞相府的,這隻不過走一個過場罷瞭。
“丞相大人請起,本宮自是知道丞相對鈺兒甚好。”慕容湛的語氣忽然輕瞭下來,這一重一輕之下,讓謝成一時間迷茫瞭起來。
“咳咳,成兒,太子殿下喚你起來,你便就起來吧。”身後的謝老太活瞭一輩子,眼前已經一隻腳踏進瞭棺材裡,這慕容湛的玩弄之意,謝老太看的真切,但始終是太子,她就算是知道,也隻能默認瞭下來。
謝成聽到自傢母親的話,微微一愣,而後又看瞭一眼慕容湛的臉色,見真的沒有想象中的怒色,便就從地上站瞭起來。
“此番是我們長鈺不懂事,還請太子殿下恕罪。”謝老太一步一蹣跚的來到瞭慕容湛的跟前,語氣中透露著絲絲的擔憂和苦惱,字裡行間都透露著對謝長鈺的擔心,此時若是還說謝長鈺的壞話,就等於是觸慕容湛的黴頭。
本來謝老太以為,謝長鈺失蹤,按照剛才慕容湛的模樣,多少此時應該是苦惱或者不悅,但此時卻一派輕松,絲毫沒有預料中的模樣,一時間,謝老太也迷茫瞭起來,莫不是猜錯瞭?
實際上謝老太並沒有猜錯,隻不過人都在他那裡,他需要擔心什麼?
“今天本宮過來是想要告訴你們,鈺兒被我接去太子府小住瞭兩日。”慕容湛就像是在說傢常一般輕松。
而這對於其他人來講,就如同一顆巨石怦然摔下,本來聽聞太子過來的司徒靜怡,這兩天一直都沒有謝長鈺的消息,她也是急的吃不下睡不著,她本來想著按照太子同自傢女兒的情誼,自己求上一求,對方一定會幫自己找長鈺的,誰曾想到,剛來就聽到這麼一個消息,驚的本來就身體弱的司徒靜怡直接腿一軟,險些摔倒。
“太子說的,可是真的?”
慕容靜怡站在門口,面色蒼白的看著慕容湛,開口說道。
慕容湛回頭見司徒靜怡被丫鬟扶著,微微皺瞭皺眉,而後親自來到瞭司徒靜怡的身邊,在對方的驚愕之下,扶著對方坐在瞭椅子上,之後退開一步,帶著幾分恭敬的同司徒靜怡說道:“夫人放心,鈺兒是因為前兩日遇到瞭些困難,生瞭病,晚輩那裡有些醫術高明的大夫照看,所以才住瞭下來。”
司徒靜怡聽慕容湛這麼說,直接將謝長鈺未婚便就住在太子府的事情給忘卻瞭,滿臉緊張的問道:“那鈺兒可有大礙?”
“夫人放心,鈺兒並無大礙,前兩日晚輩在府中一直在照看鈺兒,就未抽出空來告知夫人。”慕容湛知道司徒靜怡對於鈺兒的重要,自然是怠慢不得。
而此時的畫面在謝老太和謝成看來,卻是有些紮眼,剛才對待自己兩人的時候明明一副自稱本宮的高高在上的模樣,旋即面對司徒靜怡倒是成瞭晚輩瞭,縱使是傻子也能看出來些端倪瞭。
司徒靜怡聽及此,微微松瞭一口氣,罷瞭,隻要知道她的鈺兒沒有事情就成瞭。
“另外今天晚輩來另外還有一事,同你們商議。”這個時候,慕容湛才帶上瞭‘你們’二字,謝成的臉色這才好瞭些,慌忙奉承的笑著回應道:
“殿下有事盡管說便就是瞭。”
“我同鈺兒雖已經訂瞭婚約,但卻還並未成婚,此番鈺兒私自在太子府中過瞭數日,回來定會飽受爭議,所以。”慕容湛說著,將目光放在瞭司徒靜怡的面上,接著說道:“晚輩想將迎娶的日子提前。”
“這。。。”
說實話,對於慕容湛的身份,司徒靜怡自始至終都保存著忌憚的心理,對於兩人的成婚,並不看好,此時慕容湛主動提起來要提前婚約,就相當於在她還未準備好接受太子的時候,直接讓鈺兒嫁過去,多少司徒靜怡都有些排斥。
相對於司徒靜怡來講,謝成就有些樂見其成瞭。
“呵呵,太子殿下所言極是,下官也覺得甚好。”謝成笑的有幾分燦爛的說道。
司徒靜怡皺瞭皺柳葉眉,明顯的帶著濃濃的不悅,而慕容湛也從始至終沒有看謝成一眼,謝成說完之後才意識到,不覺尷尬的摸瞭摸鼻子,將笑容隱瞭下去,司徒靜怡沉默瞭半晌,開口時候,卻是岔開瞭話題:“莊傢之人為何要跪在丞相府的門口?”
雖然擔憂謝長鈺,但府中發生的事情,玲瓏每日也都會同她說。
提及莊傢,慕容湛的目光閃過一絲冷意,隨即微微勾瞭勾唇說道:“鈺兒十分不喜他們,既然他們想要跪便就讓他們跪著吧。”
一席話,將席中人說的面面相覷。
本來還猶豫的司徒靜怡,瞬間就將心中的不悅給壓瞭下去,很明顯,這太子待她的女兒是極好的,從上次莊傢和海平王傢的女兒陷害鈺兒的時候,就能夠看出來,此時估計又是莊傢的那個丫頭不老實瞭,這才又惹惱瞭慕容湛,能有一個願意不顧及所有給自傢女兒撐腰的男人,她哪裡有什麼理由拒絕,既然是鈺兒自己選的,她高興便就好瞭。
思及此,司徒靜怡微微嘆瞭口氣,有些疲憊的垂下眼眸揉瞭揉眉心。
“若是鈺兒沒有什麼意見,那便就隨瞭太子吧。”
“多謝夫人!”慕容湛的行為舉止之間,都是對司徒靜怡的尊重,司徒靜怡許是累瞭,沒說兩句就起身回去怡馨苑瞭,謝老太也稱乏瞭先回去瞭,一時間隻剩下謝成和慕容湛兩人在前廳內。
謝成想要說些什麼,慕容湛率先開口說道:“本宮還有事,就不叨擾丞相瞭。”
謝成幹幹的收回伸出的手,呵呵一笑說道:“既然如此,那下官便就不留殿下瞭。”
等到慕容湛走後,謝成眸中閃過一道精光,看樣子,謝長鈺是將慕容湛給拿的死死的瞭,太子和六皇子,他自然是偏向於太子,畢竟太子才是未來的儲君,隻要謝長鈺能夠好生的聽話,在太子府中多和他照應的話,那日後他還不是享不盡的榮華。
隻是謝長鈺現在可不是那麼聽話瞭,不知道會不會聽自己的。
思及此,謝成搖瞭搖頭,將那絲絲不確定給搖開,謝長鈺怎麼說都是自己生的女兒,縱使是死也是丞相府二小姐,她說不聽就不聽的嗎?
這麼想著,謝成一口氣終於呼吸順暢瞭。
“滾!都給本小姐滾出去!”
謝長歌剛剛收到司徒靜怡差人送來的彩禮名單,高興的不行,興高采烈端瞭一碗蓮子粥去拜謝謝成,誰曾想到居然聽到謝成同下人的對話。
說什麼要將自己剛剛拿到手的彩禮返還給謝長鈺,聽謝成的意思,本來落到自己本來的那一部分,也要付出一半來給謝長鈺,光是聽到這些,謝長歌就有些聽不下去瞭,本來想要進去問清楚,但深知這樣會惹惱謝成,便就沉著氣,遞瞭些銀子在謝成身邊伺候的下人,這才知道瞭今天太子過來的全過程,氣的一口氣不順暢,險些背過氣去。
她不快活瞭,遭殃的便就是她身邊的丫鬟瞭。
這不一進屋,就立刻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部丟到瞭地上,見到丫鬟端著糕點進來,想也沒想就將手邊的杯子朝著來人砸去,丫鬟躲閃不及,被砸瞭個準,額頭上瞬間流下鮮血來,謝長歌厭惡的再次丟瞭一個杯子在丫鬟的腳邊摔碎。
丫鬟捂著傷口,聽到謝長歌的話,慌忙端著糕點離開。
等到砸的差不多瞭,謝長歌才喘著氣坐瞭下來,坐在凳子上胸口依然在劇烈的起伏著,可想而知這次是氣的有多厲害。
本來以為謝長鈺沒在府中,縱使有天大的本事也阻止不瞭自己,可誰曾想到太子居然會親臨,自己前段時間的耳邊風全都等於是白吹瞭,不僅到手的東西沒有瞭,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還被奪去瞭一半,謝長歌怎麼能不氣。
但縱使再惱,對方是太子,莊傢的後果,她看的真切,但是等到嫁給六皇子以後就不一樣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