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鈺哪裡肯坐得住,不僅僅是慕容湛的事情還未解決,還有司徒傢的事情,她也沒有著落,而就在她思量著怎麼同慕容湛說自己要出門一事的時候,慕容湛一大早就出瞭門,恰巧是給瞭謝長鈺一個機會。
“小姐,咱們這樣做不妥吧。”
靈波見謝長鈺換瞭身寬松不顯肚子的衣裳,便就知曉自傢小姐這是要出門瞭,一想起慕容湛的囑咐,當下為難的說道。
謝長鈺挑瞭挑眉回道:“你是聽太子的,還是聽小姐的?”
“自然是小姐的。”
“那便就收起這些話。”謝長鈺知道靈波都是為瞭自己好,但有些事情就算是說給靈波聽,她也不見得能夠聽得懂,不如這樣來的幹脆利落。
而兩人才走到府門口,西嶺忽然從天而降站在瞭兩人的跟前,堵住瞭兩人的去路。
“太子妃,殿下吩咐屬下保護好太子妃,還請太子妃不要讓屬下為難。”西嶺自從東含死後,便就再也沒有以往風趣的模樣,連帶著衣裳都整日裡換成瞭一生黑,面色更是嚴峻,光是看著就讓人有幾分害怕。
他是昨天才剛剛被慕容湛從思過中放出來的,人看著比上一次見到消瘦瞭些,估摸著日子並不大好過。
“既然是保護,那便就保護著吧,但這太子府,我今日是必須要出的。”謝長鈺知道西嶺是為瞭自己好,但這卻並不是讓她退卻的理由。
“希望太子妃不要讓屬下為難。”西嶺再次重復瞭自己剛才的話。
謝長鈺神色一冷,語氣微沉道:“如若西嶺大人覺得為難,那便就留在太子府吧。”說完,謝長鈺壓根就沒有將西嶺放在眼中,直接繞過他朝著外面走去,西嶺想要去攔,誰知道謝長鈺也動瞭武,如今謝長鈺腹中有子,根本就不適宜大動作,一時間西嶺隻能退縮下去,眼睜睜看著謝長鈺出瞭府。
他不悅的皺瞭皺眉,隻能妥協的跟在後面隱藏瞭起來。
“小姐,我們這樣做會不會招的西嶺大人記恨啊。”靈波沒有謝長鈺的膽識,光是剛才和西嶺對峙,便就嚇得一直躲在謝長鈺的身後,此番出來,便就好奇的問瞭句,一想起西嶺的模樣,就覺得後脊一涼,甚是可怕。
“你說呢?”謝長鈺啼笑皆非的反問一句。
靈波一本正經的說道:“西嶺大人就像那神廟中的鬼神一樣,大白天站著都覺得十裡生寒,我覺得依照著剛才西嶺大人那模樣,估摸著是記恨瞭,哎,倒是白生瞭一副好皮囊。”靈波說罷嘖嘖惋惜。
躲在暗處的西嶺將靈波的話全數聽到瞭耳中,頓時一頭的黑線,他忍不住在腦海中回想瞭一下自己以往的形象,在心中暗自嘟囔反駁瞭一句,他隻不過是因為喪失瞭生活情趣罷瞭,哪裡像是鬼神瞭!
這邊的謝長鈺已經和靈波來到瞭一醉江南中,因為近來暗門的事情已經基本上落實好瞭,歐陽逸塵趁著這個功夫先後又將銀號和一些生產的生意拓展瞭起來,所以在一醉江南的日子並不多,此番還是謝長鈺提前知會瞭歐陽逸塵一聲近來會過來一醉江南探討要事,才不至於落空。
“許久都未見你瞭,過的還好嗎?”謝長鈺人才走到門口,歐陽逸塵便就迎瞭出來,面上掛著一番穩重的笑容。
再次見到歐陽逸塵顯得有成熟瞭些,本書生模樣的白面頰紮上瞭些許胡渣,不知道是因為日夜操勞生意的緣由還是其他,他比上次見面又瘦瞭一些,但人卻顯得結實瞭,身上多瞭一些那時沒有的男子氣息。
謝長鈺重生以後第一個願意相信的人便就是歐陽逸塵,可能是因為上輩子的積緣,又或者,他是唯一一個願意無條件將自己的所有才華奉獻給自己的人。
她面露笑容,道瞭句:“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聽口氣,你我倒是生分瞭。”歐陽逸塵說著將謝長鈺迎進屋中,靈波識趣的退瞭下去,在一樓的廳內等候。
謝長鈺和歐陽逸塵進屋後坐瞭下來,謝長鈺的作為上體貼的放瞭軟墊,歐陽逸塵又親自斟瞭杯茶端到瞭謝長鈺的面前。
“這茶適宜孕婦所用,我前些天趣談茶葉生意時對方送的。”歐陽逸塵順口說道。
懷孕的人喝不得通常的茶葉,這是那日來給謝長鈺診脈的大夫同謝長鈺說的,而後謝長鈺便極少的喝茶瞭,卻沒有想到歐陽逸塵居然知道這些,聽及此,謝長鈺忍不住打趣瞭一句:“逸塵公子看起來倒顯得十分懂行,若不是熟識,我還真以為你傢中有過懷孕的女子。”
歐陽逸塵笑瞭笑沒有說話,隻是緩緩的將眼眸垂瞭下去,那眼眸中的情緒也同樣被掩埋。
閑聊歸閑聊,謝長鈺今天來的目的並不是這個,她拿起茶杯晃瞭兩下,又將茶杯重新放瞭回去,繼而回歸主題,朝歐陽逸塵說道:“暗門如今的勢力如何?”
“看如何論。”
“同江湖殺手比如何?”
“技藝專攻,行事利落,不在話下!”
“若是同王公貴族比又如何?”謝長鈺目光灼灼。
歐陽逸塵輕勾唇角,緩緩啟唇道:“長鈺想做的事情,暗門無懼。”
話畢,便就是短暫的沉默,謝長鈺看著歐陽逸塵,歐陽逸塵面上帶著勝券在握的笑容,隻是那笑容的背後,卻是一堵墻在推著歐陽逸塵,這堵墻的名字叫做情。
最懂她的人其實並非是慕容湛,而是歐陽逸塵,慕容湛就像是她身後的大山,讓所有的危險越不得山,將她緊緊的包裹在中間,而歐陽逸塵,就像是她的影子,她要做什麼,他就去做,不管事情有多難,她想要什麼,他便就去得,不管結果是什麼。
有那麼一瞬間,謝長鈺覺得自己欠瞭歐陽逸塵許多許多,多的好像有些還不清,但那種感覺又轉瞬即逝,讓人抓不到。
氣氛瞬間變得有些怪異,歐陽逸塵忽而將面上的笑容掩去,從抽屜中拿出一封書信推到瞭謝長鈺的跟前,說道:“這是所有暗地裡聯名對付司徒傢的名單,長鈺不妨看一下。”
謝長鈺沒有立即去拿書信,而是將目光轉向歐陽逸塵,帶著幾分疑惑的說道:“你怎麼知道我今日來為瞭司徒傢的事情?”那幾分疑慮中,還摻雜的東西是謝長鈺不願意去承認的想法。
歐陽逸塵呵呵一笑說道:“這又有何難的?朝廷中的事情都躲不過暗門的搜尋,那些官僚背地裡的動靜極大不想關註都難,而司徒傢又是長鈺你的舅舅傢,又偏偏在這個時候來尋逸塵,動動腦子,自然就知道瞭。”
他的一番緣由說的合情合理,謝長鈺自己都未察覺,她聽到這番話的時候微微松瞭口氣,繼而看向歐陽逸塵的時候,帶上瞭笑顏說道:“知我者唯有歐陽公子。”
“謬贊瞭。”
謝長鈺讓歐陽逸塵繼續暗地裡觀察朝廷中的形勢,這件事情的領頭人不用歐陽逸塵說,謝長鈺本來就是知道,那便就是慕容雲瞭,而對付慕容雲並不著急,她現在得從那些附和的官員中慢慢瓦解。
受瞭謝長鈺的托,她所有名下的產業賬目都由歐陽逸塵來處理,她不來就不用送到太子府上,今天謝長鈺好不容易來瞭一趟,歐陽逸塵將這段時間內的總賬目都拿到瞭謝長鈺的跟前,那賬目都是率先處理好的,想來是已經早早的就準備好瞭。
“長鈺,這上面是這一季度所有的收益,你看下對不對,所有收益銀兩我回頭差人全部送到府上。”歐陽逸塵說道。
謝長鈺隻翻瞭幾頁就不再看瞭,光是看前面幾頁,所有的進賬都在一日比一日高,她這才看瞭幾頁而已,進賬總數目已經達到瞭幾十萬兩銀子,後頭還有厚厚的一沓,可想而知如今謝長鈺的身傢有多富裕瞭,縱使是青冥國赫赫有名的皇商,也不過月進幾十萬而已。
“我聽說你新開瞭一傢銀號?”謝長鈺問道。
“是,近來我打算往外頭發展酒樓產業,流轉資金就靠這銀號來維持。”歐陽逸塵回道。
“日後就將所有的收益都存進這銀號中放著吧,這些銀子終有一日會用上的。”謝長鈺回道,而後便就將總賬又還瞭回去,接著說道:“自打懷孕以後便就沒瞭什麼精力,在生產前,這些東西由你來管著就行,不用再給我看。”
謝長鈺對歐陽逸塵從來都是無條件的信任。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從一醉江南中回去已經是中午的時候,歐陽逸塵想要留謝長鈺在一醉江南中嘗嘗新菜,謝長鈺給婉拒瞭,她估摸著中午的時候慕容湛大抵會回來,免得到時候他著急的跑出來尋她,不如她自己趁著慕容湛還沒有出來尋人的時候先回去,這樣就算是知道也不會說什麼。
謝長鈺人剛剛走到太子府門口,就見那被謝長鈺托買玉的人懷中抱著一個木盒站在門口,見到謝長鈺,忙走到瞭她跟前,表情歡喜的說道:“娘娘,您要的玉小的給您買回來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