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展桁已經騰不開手腳去管南榛榛瞭,刺客們人數很多,明顯是有備而來,但是顧閑庭卻十分的淡定。
他坐在輪椅上,眼前是刀光劍影,隻是面色卻巍然不動,仿佛如今隻是在品茗一般閑適。
他的手指輕輕敲擊著輪椅的把手,眼角餘光忽然瞥到瞭南榛榛,眉頭便皺得更緊。
隻是這次沒想到,正好碰上南榛榛在這裡。
徐展桁到底是一個人,想要對付這麼多黑衣人也十分的苦難,他獨木難支,漸漸落入瞭下風,已經開始有劍往顧閑庭那邊去瞭。
顧閑庭不像是方才那般威風凜凜,他微微側過臉,一柄鋒利的劍便從耳邊擦過,而下一刻徐展桁便將那柄劍挑開。
隻是顧得瞭這邊,另外一邊就顧不瞭瞭。
南榛榛看著那邊危險重重,眼看著顧閑庭就要落入下風瞭,微微一咬牙,起身沖瞭過去。
她雖然沒什麼本事,但是到底也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顧閑庭落入危險,若是能幫,那就幫上一把。
珍膳樓之中也開始響起瞭尖叫聲,顯然,這群黑衣人們是想直接將他包抄。
如今是四面受敵,而近日過來的大多都是一些書生,徐展桁一個人無法抵擋,南榛榛立刻扶住瞭顧閑庭輪椅的把手,推著他就飛快的遠離瞭戰場。
刀劍無眼,萬一出瞭什麼事情,誰又能擔待的起?
顧閑庭是朝中的紅人,如今把持著朝政,小皇帝還不知道有多麼的想要殺掉他呢,如今派過來的刺客都不知道是哪一方勢力的,以顧閑庭霸道的程度,朝中應該有不少人想要置他於死地。
南榛榛剛把住輪椅就想跑,袖子裡也灑出早就已經準備好的藥粉,同時遞瞭一塊帕子給顧閑庭,說:“捂住嘴,不要呼吸!”
徐展桁見狀,也立刻用袖子捂住瞭嘴,藥粉隨著風吹過去,很快見效,隻是人實在是太多,就算是這樣,也隻能勉強打開一個口子罷瞭。
顧閑庭青筋微微跳瞭跳,他扶住輪椅的把手,沉聲問道:“你要在幹什麼?”
南榛榛一邊跑得飛快,一邊說:“這裡太危險,人隻會越來越多,讓展護衛再堅持一會兒,我們去安全的地方。”
南榛榛覺得,顧閑庭出行肯定是帶瞭不少的護衛的,以他的身份,應當也知道這是有多少人想要殺自己。
她這麼想著,又問道:“你的護衛們都在什麼地方?”
“顧府。”
顧閑庭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明明南榛榛是一片好心,他卻像是怒不可遏一般。
南榛榛已經更沒空管那麼多瞭,她震驚地看瞭顧閑庭一眼,說:“怎麼可能?你出行怎麼能不帶人出來呢?!”
顧閑庭和她的合作不就是想要讓別人以為他病瞭,解除別人對他的警惕麼?
這明明都知道有很多人想要殺害自己瞭。顧閑庭怎麼可能還如此的放松呢?
顧閑庭深吸瞭口氣,仿佛是被南榛榛氣得不輕,他微微瞇著眼睛,說道:“去南邊,有個破廟。”
他眉頭皺得更緊,仿佛是更加的深沉瞭,也不知道是想到瞭什麼,倒是依舊是一派鎮定。
南榛榛下意識的按照顧閑庭說的去做瞭,而徐展桁則盡力去阻擋想要追過去的人,也許是因為南榛榛的藥粉起瞭作用,竟然真的就讓他們這樣拋出瞭包圍圈。
南邊的破廟南榛榛並不清楚,她很少來珍膳樓這附近,但是也知道那破廟應該不近。
這位置越來越偏僻,南榛榛便覺得越來越懷疑,怎麼會想到來破廟這邊的?
難道除瞭事情,不應該趕緊去人多的地方,找到官府的人,就能徹底解決危機麼?
她腳步都慢瞭幾分,揣著粗氣,一邊說道:“這?……我怎麼覺得這越來越荒蕪瞭?難道還沒到?我們難道不應該去找你的護衛?”
顧閑庭面色恢復如初,他低聲說道:“不必多言,按我說的去做。”
南榛榛看著他這般模樣,忽然想起方才顧閑庭和徐展桁說的話,說什麼準備好瞭麼……
難不成對於這次的行動,他們早有準備?
而南榛榛卻破壞瞭這行動?
南榛榛隻是稍微想想,就嚇出一身冷汗,忙不迭按著顧閑庭說的去做。
她本也是一片好心,應當也不至於破壞顧閑庭的計劃吧?若是方才還在原地不動的話,隻怕是顧閑庭就要葬身在這裡瞭。
輪椅走的飛快,一路上十分的顛簸,南榛榛是用出瞭吃奶的力氣,在將顧閑庭推著走。
沒過多久,身後的追兵漸漸少瞭,眼前也出現瞭破廟。
南榛榛七拐八拐,將那些追兵甩開,沖進瞭破廟之中。
等到進去之後,南榛榛才發現,這破廟還真的是名不虛傳,有夠破的。
佛像上都是蜘蛛網,地上有些並不算是幹凈的稻草,地面都是坑坑窪窪的,十分不平,也不知道是荒廢瞭多久的破廟瞭。
顧閑庭往日裡是在那些地方住慣瞭,如今忽然出現在這裡,南榛榛還有些擔心他會不會不習慣。
但是如今不習慣也沒有辦法瞭,隻能將就著。
南榛榛想都沒想,沖進瞭破廟,卻不料破廟門口有個不算大的門檻,方才輪椅經過瞭山路,已經是磨損得差不多瞭,再經過這門檻,竟然就直直的往地上栽倒而去。
“顧……顧公子!”
南榛榛琢磨著他雙腿還不方便呢,立刻就沖瞭過去,拉住顧閑庭的袖子,然而不僅沒有拉起來,反而還撕破瞭一塊衣裳。
南榛榛捏著手裡的蠶絲佈,不敢看顧閑庭摔下去的時候是什麼模樣,她立刻將人扶瞭起來,連聲說道:“抱歉,顧公子,我當真不是故意的。”
顧閑庭素來淡定的雙眸已經噴出怒火,他薄唇輕抿,嘴角抽瞭抽,在這種緊張的時候,還不忘記說:“這身衣裳,可是十兩銀子的蠶絲佈料,請瞭京中最好的十來個繡娘繡瞭好些天才成的,你如何賠?”
南榛榛耷拉著腦袋,立刻轉移話題,說:“追兵就要過來瞭,我們應該如何做?”
那身衣裳,就算是將她現在賣瞭也賠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