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略有些沉悶,外面的比賽很快就開始瞭,各種各樣的詩詞字畫層出不窮,看得人眼花繚亂。
很多人都來參加瞭這次比賽,觀看的人也隻會更多。
鬱墨伍和陳洛都看得十分的認真,兩人目不轉睛地盯著,沒一會兒就進入瞭狀態。
屋子裡其他人都看得津津有味,然而南榛榛卻是昏昏欲睡,她耷拉著腦袋,上下眼皮子就開始打架,腦子發昏,若是再聽上一會兒之乎者也,隻怕是就要睡過去瞭。
趁著陳洛看得認真,南榛榛拍瞭拍自己的臉,讓自己能夠清醒一些,她站起身來,說道:“小蘿卜,你先專心看著,我出去逛一圈。”
陳洛乖巧地點頭,說:“我等姐姐回來!”
“我陪你同去吧!”
鬱墨伍聽見瞭,稍作猶豫,也準備跟上去。
南榛榛立刻搖瞭搖頭,擺手道:“罷瞭罷瞭,我隻是出去轉一圈,我文化素養不深,對這些事情還不怎麼感興趣,夫子就快趕考,還是看看吧。”
鬱墨伍嘴唇動瞭動,似乎還想再勸,然而南榛榛便果斷地說:“況且,我隻是出去散散心,看看湖上的風景,並不會走遠的。”
鬱墨伍看瞭一眼南榛榛,又看瞭一眼正激烈的比賽,才艱難地點瞭點頭,囑咐道:“那你可別走遠瞭。”
南榛榛擺擺手,笑瞭笑不說話,便走瞭出去。
她又不是小孩子,不過是去湖邊看看風景,還能走遠到什麼地方去?”
珍膳樓不遠處便是小橋流水,流水潺潺,湖面上泛著光,微風緩緩吹過,讓南榛榛本來已經昏昏欲睡的腦子終於清醒瞭一些。
她順著湖邊的步道慢慢走,身後的喧嘩聲很大,但是這樣的熱鬧也同她無關。
來瞭這裡也已經很久瞭,陳洛從一開始的黏人,怕人,到現在也有瞭自己的思想和自己的圈子。
這也是南榛榛所希望的,到瞭後來,陳洛也是要自己生活的。
南榛榛剛邁出幾步,忽然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男人就在不遠處的小步亭子裡,他坐在輪椅上,背對著南榛榛的方向,墨色的長發隨著風慢慢飄揚,明明坐在輪椅上會讓人顯得弱勢,但是他偏偏就不會。
南榛榛腳步一頓,看見徐展桁從另外一邊匆忙走過去,她下意識的就躲瞭起來。
躲起來之後,她便後悔瞭。
自個又沒做什麼虧心事兒,做什麼要躲起來呢?!
但是若是從這兒出去,叫他們看見,定然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吧。
“事情辦得怎麼樣瞭?”
南榛榛正糾結著要不要走出去的時候,忽然聽見瞭兩個人的對話,頓時豎起耳朵聽瞭起來。
“回主子,已經辦好瞭。”
“嗯。”
顧閑庭淺淺嗯瞭一聲,聲音清冷,他沉默片刻,說道:“人找到瞭麼?”
找人?南榛榛疑惑,難道顧閑庭來這裡,就是為瞭找人的?
“暫時沒有著落。”
“南傢的事情……”
南榛榛正聽得有勁的時候,猛不丁聽見瞭南傢,一顆心往上一提,甚至屏住瞭呼吸,想繼續聽接下來的話。
但是顧閑庭偏偏就不說瞭,徐展桁卻已經明白瞭他的意思,回答道:“屬下已經安排好瞭,主子放心,絕對萬無一失,不會有人發現。”
南榛榛心中震驚,發現什麼?
顧閑庭在南傢的覆滅上,到底扮演瞭什麼角色?事情已經過去瞭兩年,還有什麼事情是需要掩埋,不能夠被發現的?
南榛榛的心思開始變換,看著男人的背影,也越發的懷疑起來。
顧閑庭……和南傢的事情有什麼關聯?
或者,他當初也在此事之中,推波助瀾瞭?
徐展桁說完,顧閑庭沉默著沒說話。
南榛榛盯著他,心裡各種懷疑劃過,顧閑庭位高權重,她有心想要去質問,都不知道應該從何質問起。
她正胡思亂想的時候,聲音忽然近瞭一些。
“出來吧。”
顧閑庭的聲音冷冽,帶著徹骨的寒意。
南榛榛抬頭看去,驚悚的發現顧閑庭的輪椅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轉瞭過來,直直的面對著自己。
她蹲著身子,心裡開始天人交戰,到底要不要出去,這是個問題!
主仆兩個都沒有說話,徐展桁默不作聲,推著顧閑庭,目標十分明確的慢慢走過來。
南榛榛也十分確定瞭,他們肯定是發現自己瞭。
她十分尷尬,摸著後腦勺從藏身之處走出來,強行壓下自己的懷疑,小聲說道:“呵呵呵,我剛好路過……就是看見你們瞭……”
“看見我們瞭之後,為什麼要躲起來?”
顧閑庭的眼神銳利如箭,他眼眸如勾,盯著南榛榛不放松,就讓人覺得好似是有千斤石頭重重壓下來一般。
南榛榛耷拉著腦袋,說道:“我並沒有什麼惡意,隻是……隻是下意識的就躲起來瞭罷瞭……”
沒想到,這樣誤打誤撞的,竟然還能聽見南傢的事情!
這個男人,心思陰沉心機深重,南榛榛也不知道,若是這個人和自己是敵人,那會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噌——”
兩人正無聲的對峙的時候,水邊忽然就響起瞭一道並不算是友好的聲音。
劍光一閃,顧閑庭的手指微微一動,眉宇皺起,但是礙於雙腿,卻硬是沒能夠站起來。
而徐展桁則站在顧閑庭身側,立刻將身邊的劍給抽瞭出來,眉眼冷然,打掉瞭朝著這邊沖過來的那柄弓箭。
弓箭的箭頭深深的嵌入瞭小亭子的木板上,不敢想象,這若是真的進瞭人的身體裡,會造成什麼樣的下場。
南榛榛傻瞭眼,不知道什麼時候水裡忽然便竄起來瞭幾個黑衣人,黑衣人都蒙著面,手裡拿著刀,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便朝著顧閑庭這邊沖瞭過來。
氣氛變得十分的沉悶,刺客們明顯是訓練有素的,他們一言不發,也不驚動別人,隻是沖著還在輪椅上行動並不方便的顧閑庭過去瞭。
這是南榛榛第一次直面這樣的危險,她立刻蹲下身子,躲避著那些人,生怕自己被波及到。
她真的隻是過來說兩句話,倒也並不是和顧閑庭是一夥兒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