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方寸天的小長假

作者:滄海太華 字數:6851

啪!

一個響脆的小耳光扇在勝楚衣變得魔魅的臉上!

“你打我幹嘛!”方寸天嘟著嘴委屈扒拉。

“誰讓你把他們都殺瞭的!”

“我手下從來不留活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伸手抓過蕭憐的手,“來,給我看看,小手兒疼不疼?”

“死開!”

蕭憐也傷得不輕,推開他,吃力地扶著墻站起來,走到那兩個鮫人武士被化掉的地方,除瞭蒼白的冰雪灰燼,什麼都沒有瞭。

“方寸天,你幹的好事!若是他們兩個偷瞭鮫珠,隻怕你已經連鮫珠一起給毀瞭!”

“鮫珠?”方寸天湊過來,將下巴搭在蕭憐肩頭,賤兮兮地嗅著她身上的氣息,“他們兩個身上沒有鮫珠,否則我的冰淵怎麼殺得瞭他們。”

“鮫珠可以抵禦冰淵?”

“鮫珠本就出自冰淵啊,小笨笨。”方寸天繼續蹭。

蕭憐轉身捧起他那張臉,“原來我不畏冰淵,隻是因為身上戴瞭他母親的鮫珠,並非水系天賦覺醒,難怪後來就再也沒瞭動靜。”她在勝楚衣的臉蛋上輕輕拍瞭兩下,“看來你還有點用。”

方寸天立刻就喜笑顏開地?N瑟起來瞭,“我的用處可多瞭,居傢旅行、殺人越貨,我憐隨身必備!”

蕭憐懶得理他,“既然他們不是為瞭鮫珠而來,就單純地守在這裡等著殺勝楚衣?為什麼?”

“笨啊,我的小乖乖,他們不是說瞭嘛,防火防盜防外甥啊!敖天怕他回深淵跟他搶皇位啊。”

“勝楚衣隻是半個鮫人,怎麼會去跟他搶?”

“女人,就是蠢!他說什麼你都信?他若是雜種,這世上就再沒有純血鮫人瞭。”

“你什麼意思?”

方寸天湊近瞭蕭憐,“趁他現在昏迷,我可以悄悄告訴你啊,不過我說瞭,你給我什麼好處?”

蕭憐冷冷道:“你想要什麼?”

“三天,讓我出來快活三天。”

“不行!”

“哎呀,他傷的這麼重,我這三天正好用冰淵替他修復一下啊,順便出來玩玩,悶死我瞭啊,憐憐。”

蕭憐看看他,“一天。”

“不行,一天修不好,必須三天。”

“……!好吧,三天,但是這三天,你要是敢不聽話……!”

“好的好的,我知道,打回地獄深處,我懂!我懂!”

“現在說吧,什麼秘密?”

方寸天見騙來瞭三天小長假,就不賣關子瞭,“其實也不是什麼大秘密,無非就是你的楚郎跟他母親一樣,是一等一的純血鮫人,天生的海皇。”

“怎麼可能,他爹勝秋聲是個人族沒錯。”

“誰說嫁雞生雞瞭?黑貓白貓配配對,可以生出花貓,也可能生出純白或者純黑,不要用你人族狹隘的小腦瓜揣摩深不可測的海皇血脈。”

蕭憐不信,“他沒必要騙我!”

“他不是騙你,他是怕你擔心,小乖乖。”

“別叫我小乖乖!我憑什麼相信你?”

“憐憐啊,我是誰啊!我是半個九幽上神啊!你覺得隨便什麼人都能將我請下來嗎?不可能啊!我不像你經常亂吃東西啊!必須是最尊貴的身子,才配得上我啊!”

蕭憐回望瞭一眼墓室深處的棺槨,“既然不是這兩個鮫人偷得鮫珠,那會是誰?”

“嘖嘖嘖,他又沒跟你說啊,真是的,能不能好好相處瞭。”

“你知道?”

“沙魔啊,從屍體暴露出來腐化的樣子看,該是已經百多年前的事瞭。”

“你從何得知?”

“勝楚衣告訴我的啊。他剛才看到地上的黃沙,就知道啦。”

蕭憐手裡的殺生鏈慢悠悠繞瞭繞,就有瞭想打人的沖動,媽蛋,什麼都不告訴我,自己藏著掖著!

“他還有什麼事沒告訴我?”

方寸天一看,這位臉色不好看,想瞭想,“沒有瞭。”

“真的沒有瞭。”

“絕對沒有瞭!”

兩個人從墓穴中出來,蕭憐走在前面,勝楚衣方寸天亦步亦趨跟在後面。

“沙魔是什麼?”

“西陸極北之地,萬裡黃沙中的怪物。”

“他要鮫珠做什麼?”

“制造綠洲唄。”

“哦……”

“啊!我想起來瞭!”方寸天一驚一乍地驚叫。

“又怎麼瞭?”

“勝楚衣還有一件事沒告訴你。”

“什麼事?”

“告訴你,再多三天假!”

“不行!”

“兩天!”

“一天!”

“成交!”

“快說!”

“重鑄霜白劍,就需要將破碎的玄晶鋼凝聚在一起,而敖薇公主的鮫珠是不可或缺的媒介。不過現在看來,既然你需要用鮫珠來續命,他必然是要放棄這個想法瞭,那麼就隻有去找到另一顆鮫珠,才有望重鑄寶劍。”

蕭憐停瞭腳步,“他的小秘密還真多啊。”

“男人嘛,總不可能什麼都掛在嘴邊。哎,千萬別跟他說是我告訴你的啊!”

“知道瞭。”

等到兩個人灰頭土臉回瞭客棧,蕭憐先入瞭屏風後換衣裳。

方寸天就站在外面伸長瞭脖子張望。

“轉過臉去。”

“切,小氣鬼!”他滿臉不樂意地背過身去,剛好茉葉抱著珩兒進來。

方寸天笑嘻嘻搓手,“把小不點兒給我抱抱。”

茉葉便把孩子要送過去。

嗖地!殺生鏈從後面甩來,纏在方寸天手腕上,“你給我滾遠點!不準碰他!”蕭憐陰著臉從屏風後面出來,“茉葉,出去。”

茉葉莫名其妙,趕緊把孩子交給蕭憐,溜瞭出去。

珩兒該是剛剛睡醒,心情大好,小手胡亂在臉上一抹,順便碰到瞭嘴,就將大拇指放進嘴裡,吧唧吧唧地吮吸起來。

“那麼,他呢?勝楚衣說過,因為他是純血,所以生命力頑強。如果敖天不肯放過勝楚衣,是不是他也有危險?”

方寸天湊過來,笑得有些詭異,“他啊,他可是我看著出生的孩子,誰都不準碰他!”

蕭憐狠狠瞪他,“不準你打他的主意!”

“怎麼會,他這麼小!”

“長大瞭也不準!”

“好瞭好瞭,知道瞭!”

方寸天一臉老大不樂意,這娘也不讓他碰,娃也不讓他抱,奪舍可真沒意思啊!

他哎喲一聲,捂住胸口,便腳下不穩。

“你怎麼瞭?”蕭憐果然開始緊張。

“哎呀,好痛,該是傷勢發作瞭!”

“你答應我三天修好他的!”

“這不才第一天嘛,急什麼!哎喲!慢慢來,慢慢來,先讓我躺會兒。”

接下來,便是方寸天的賣萌秀時間。

“憐憐啊,我好餓啊。”

“自己吃。”

“你喂我啊。”

“你自己沒有手?”

“沒氣力啊……,哎呀,完全沒力氣,對不起,我再這樣下去,就把你的楚郎給餓死瞭。”

一隻勺子戳過來,“張嘴!”

方寸天立刻滿臉笑開瞭花,“啊——”

……

“憐憐啊,我心口疼啊,你幫我揉揉。”

“自己揉!”

“自己揉沒感覺……,啊,不是,自己揉,沒力度。”

蕭憐揚起來的拳頭停在半空中,“你到底真的疼,還是假的疼?”

“真的……很痛啊,我都受不瞭,你的楚郎一定hin痛苦。”

那拳頭放下瞭,“哪裡?”

“這兒。”方寸天指瞭指自己的胸大肌。

蕭憐翻瞭個白眼,揉就揉吧,反正那肉兒是勝楚衣的!

方寸天倚在床頭,甚是享受,看著她壞笑。

……

“憐憐啊,不早瞭,來一起睡覺啊。”

“你自己睡,我坐著!”

方寸天翻瞭個身,又翻回來,“奇怪啊,憐憐,我怎麼都睡不著,感覺懷裡空蕩蕩的。”

“關我屁事!”

“勝楚衣是不是每天抱著你睡?”

“……”

“所以你現在不給我抱,我是睡不著瞭。”

“愛睡不睡。”

“睡不著,休息不好,傷勢就好得慢。”

“方寸天!”

“來啊,憐憐,就抱一抱,又不會把你怎樣,反正這也是你夫君的身子,我能占你什麼便宜?”

“滾!”

“你把我哄睡瞭就走啊,其實我也不喜歡抱著個東西睡覺的。”

“你才是東西!”

蕭憐陰著臉,躺在床邊,被方寸天伸手攬進懷裡,順便將沉甸甸的腿也搭在她腿上,心滿意足地在她耳邊蹭啊蹭,啞著嗓子道:“憐憐,好甜啊。”

“死——開——!”

“好好好,我不動,我睡覺!”

方寸天在她身邊,窩瞭個舒服的姿勢,就真的沉甸甸的將她雙手雙腳抱著,睡著瞭。

蕭憐這一夜睡得極為艱難,這麼大個人,不好好睡覺,最後幾乎是趴在她身上睡的。

第二天一早,她壓得快要背過氣去,才從噩夢中醒來,好不容易從床上爬下來,一個人溜下樓去吃早餐。

隔壁坐著幾個大胡子鏢客,金刀大馬一坐,“老板,來十斤包子,十頭大蒜!”

蕭憐筷子夾起一隻小籠包,唇角一勾,大蒜!

等她吃飽喝足,上瞭樓,就看見方寸天懶洋洋地靠在床上,故意將寢衣的領口敞開特別大,露出她平時最喜歡的胸大肌,“憐憐回來啦?早飯給我吃什麼?”

蕭憐將帶回來的小籠包放在桌上,笑盈盈地來到床邊,膩膩道:“包子,你吃嗎?”

方寸天齜牙笑,兩隻手隔空抓一抓,賤兮兮、色瞇瞇道:“包子,我最愛吃瞭!”

蕭憐在床邊坐下,“嗯,這傢店的包子真的很好吃,我剛才吃瞭一斤!”

“天啊,憐憐,你這麼能吃,身材還這麼好!”

蕭憐伸手揪住他敞開的衣領,將人往身前一拽,“因為……,老子今天的早餐是:包子、大蒜、臭豆腐!好吃!”

說著不由分說張嘴便沖著方寸天啃去!

方寸天啊地一聲,兩眼一閉,身子一沉,咕咚一聲,勝楚衣的身子栽倒在床上沒動靜瞭。

暈過去瞭?

熏跑瞭?

過瞭一會兒,勝楚衣悠悠醒轉過來,雙眼迷離地看瞭看坐在床邊認真盯著他的蕭憐,“憐憐,吃什麼瞭?好臭啊!”

“勝楚衣?是你嗎?不是方寸天?”

“他已經被你臭哭瞭……”

“哈哈哈哈!跑瞭?原來他怕這個!”

“快去凈口!我也怕瞭你瞭!”

“別啊,楚郎,好久不見,來親一下啊!”

“走開啊!”勝楚衣重傷未愈,頗有些無力地推她。

這就更加撩人瞭,好興奮!

“來啊,別躲啊,就親一下!”

“憐憐……,饒瞭我吧……”

“楚郎,就一下,乖!我都想你瞭!”

“啊,痛啊!”

吧唧!

“啊!臭啊!”

“哈哈哈哈哈!”

蕭憐終於解瞭恨,笑跳開去凈口。

可是這一去,許久都沒回來。

勝楚衣沒有瞭方寸天來修復身體的創傷,隻能通過自行打坐來調息養傷。

他叫瞭守在門口的人,“你們殿下呢?”

“回主君,殿下在隔壁歇息。”

“好。”

既然在隔壁,那就放心瞭。

他繼續打坐,可一臨到中午,這人都再沒露面。

直到午飯時間,門開瞭,卻是茉葉過來送午飯,都是他愛吃的甜口的菜式,一看就知道是蕭憐特意安排的。

“你們娘娘,她人呢?”

“回君上,娘娘……,還在漱口刷牙……”

“……”

隔壁,蕭憐對著鏡子無語瞭,這到底是什麼蜜汁臭豆腐!

她已經折騰一上午瞭,嘴裡還有淡淡的臭味,這樣怎麼去見他……

過一會兒,茉葉從隔壁回來,“娘娘,君上說,您不用太介意,臭一會兒他就習慣瞭。”

“他習慣,我不能習慣啊!偷雞蝕把米,丟死人瞭!”

“君上還說,您不過去,他吃不下飯。”

“我怕我過去,他更吃不下飯!”

“君上說,如果您方便的話,可以給他也帶一塊臭豆腐過去下飯。”

“……,他真這麼說?”

茉葉艱難地吞瞭口水,“君上待娘娘之心,真是天地可表,日月可鑒!”

……

等蕭憐扭扭捏捏進瞭天字一號房,屋內的人悠悠道:“請神容易送神難,下次不要隨便召他出來瞭。這次能順利送走,純屬巧合。”

“哦,我知道瞭。”

“他該是與你談瞭什麼條件吧?”勝楚衣很少這樣嚴肅地與她講話,多少有些?人。

“也沒什麼,就是說瞭些你不想告訴我的事。”

“下次想知道什麼,直接問我便是,與他談條件,無異於與虎謀皮。”

“知道瞭。”蕭憐低著頭,十根手指頭又絞在瞭一起。

“不過這一次,多虧憐憐,不然,隻怕我兩都要長眠在那墓室中瞭。”

勝楚衣伸手攬她入懷,“好瞭,不要再別扭瞭,你的楚郎,快要餓死瞭,臭豆腐帶來瞭嗎?”

蕭憐就噗嗤一聲笑瞭。

長得太好看的人,又有重傷在身,就頗有些弱風扶柳的味道,總讓人有凌虐的沖動。

他不知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忘瞭,還是故意假裝不知,被方寸天解開的大大的領口,就那麼敞著。

蕭憐一面服侍他將晚飯吃瞭,一面伸著脖子向裡面偷窺。

“看什麼?”勝楚衣身受重傷,被人偷窺,依然是身姿端然淡定。

蕭憐收回眼睛,“看看你的傷好點沒。”

“隻是看?太沒誠意瞭,不如來一縷炎陽火暖暖身子!”

稀裡嘩啦!

一桌子飯菜連著桌佈一同掀掉。

被按在桌上活蹦亂跳的小人兒,才是今晚的正餐!

“勝楚衣!我懷疑你到底有沒有受傷!”

蕭憐慘叫,什麼弱風扶柳,端然淡定,都是假的!假的!

光耀萬物的炎陽火,果然是個好東西。

第二天一早,勝楚衣已經是神采飛揚,拎著軟腳蝦一樣的蕭憐,進瞭百戰城舊城區,踏上百丈臺,帶著珩兒,一步一步,一直走到瞭最高處。

百丈高空上,天風獵獵,一眼望去,茫茫大海,碧波無垠。

遙想當年,敖薇公主大婚,百丈海潮送嫁,該是何等盛事,卻落得孤身一人苦熬瞭數十年,最後從這百丈臺上一躍而下。

勝楚衣當風而立,黑發與黑袍在風中飛舞。

蕭憐立在他身後,想到若是敖薇公主尚在,看著她那恍若真神的兒子是怎樣歷經瞭這世間的九宗大罪,又重新立在此處,一身光華褪盡,隱於黑暗之下,不知該是何種滋味。

“公主,楚衣今日前來,專程帶憐憐和珩兒來看您……”,他該是還想繼續說什麼,卻哽咽住瞭。

面上依然靜如平湖,周遭卻有一股濃濃的哀傷彌散開去。

他並非親情淡薄,隻是,不懂如何表達。

勝楚衣凝然與原地,如一尊風中的石像,過瞭許久,才會轉過頭來,對蕭憐道:“來。”

蕭憐抱著珩兒,跟在勝楚衣身邊,隨他向著大海,鄭重跪下,拜瞭三拜。

……

兩人從百丈臺上下來,便見到茉葉慌慌張張跑過來,“君……君上,娘娘,不……不好瞭,打起來瞭!”

“卓君雅的人來瞭?”

“不……不知道!”

“在哪兒?”

“那邊!”

他們順著茉葉所指望去,就看到朗清與另一個男子正打得難解難分。

那男子一身便服,遠遠地也看不出身份,隻是那刀光卻是十分熟悉!

茉葉緊張死瞭,又看不懂,生怕朗清吃虧,“娘娘,怎麼樣?朗清能不能打得過他?”

蕭憐越看越是含笑,“怎麼就打起來的?”

“我跟朗清在這面等著,忽然背後有人撲過來,兩個人二話沒說,就打起來瞭。”

“他們兩個該是想念得緊瞭。”

勝楚衣也看著遠處從房頂打到地上,又從地上打到房頂的兩個人,“千淵調教的人,還不錯。”

蕭憐挽過他手臂,“比起憫生調教出來的,的確多幾分冷酷。”

那邊兒兩個人都得正酣,無意中瞥向這邊,見到蕭憐下來瞭,立時雙雙收瞭刀,穿便服那個幾乎是飛撲向蕭憐,人還沒落地,便已跪下,借著慣力,膝蓋向前飛快地滑瞭數步,直接撲到蕭憐腳邊,“殿下!我可算等到你瞭!”

蕭憐雙手扶他起來,“霽月,半年不見,長高瞭啊!”

霽月不好意思地摸摸頭,“可惜人沒什麼長進。”

霽月是蕭憐手下三千花郎的首領,而霽月則是花郎中的精銳——決明子的小頭目,也就是說,他這個老大剛才一頓亂打,沒能收拾一個小弟,自然是十分沒面子的事。

蕭憐拍拍她肩膀,“不是你不長進,而是朗清長進地太快。他從海路去東煌,又從陸路回來,拜瞭東煌第一高手為師,轉瞭這麼一大圈,總要有點收獲才行。”

霽月見她身邊立著的勝楚衣,楞瞭一下,“這位是……?”

勝楚衣如今身上血幽曇毒素盡散,容貌就與在朔方時的樣子發生瞭巨大的變化,若不是十分熟識的人,驟然相見,便是完全認不出來的。

朗清上前,就有幾分得意,“不認識瞭吧,國師啊!”他跟他擠擠眼。

霽月當下領悟,眼前的國師便是東煌的太華帝君啊!

這個……!不得瞭瞭!

他的主人現在是東煌的帝後,那麼他是不是該跪上一跪?

他一瞬間腦子中轉瞭好幾個彎,決定還是跪下行個禮比較妥當。

於是雙膝一彎,就要跪,“拜見太……”

勝楚衣單手將他扶瞭起來,“好瞭,起來,不用跪,你與朗清他們一樣,隻喚我一聲主君便好。”

他說著,垂眸看著身邊的蕭憐,那眼眸之中是毫不掩飾的寵愛。

蕭憐極為受用道:“是啊,他比較喜歡在外面對人傢說他是我男人。”

她拉過霽月,“對瞭,棠棠呢?她來瞭嗎?”

“回殿下,霽月此番前來,就是為瞭小郡主,她已如約在蘭若城等著您啦!這兩天興奮地不得瞭,整日喊著想爹爹。”

蕭憐的臉就冷瞭下來,“就說想爹爹?沒說想娘親?”

“沒有。”

蕭憐回頭看看勝楚衣,勝楚衣仰面看看天,臉上是壓制不住的笑。

回程的馬車,加快瞭速度,若不是顧念著北珩受不得顛簸,蕭憐恨不得騎馬晝夜不停地沖回去。

等到一行人到瞭蘭若城下,已是黃昏,趕在瞭最後一波人流入瞭城。

——

城中一處僻靜的小院,種滿瞭梨棠樹,此時恰逢花開,滿園的雪白,滿園的清香。

小小的人兒坐在樹下的小板凳上,兩隻小胖手端著臉蛋兒,盯著那兩扇大門。

白聖手跟在她身後立瞭半天,十分無奈。

半個月前,錦都的皇宮中突然飛進一大群燕子,掀瞭草棍就開始擺字。

擺來擺去,地上八個歪歪扭扭的大字,“梨棠花開,至親歸來。”

從那以後,這小人兒就天天·盼著梨棠花開,每天念叨著爹爹的燕子。

“郡主啊,睡覺時間到瞭,霽月哥哥已經替你去接爹爹,你乖乖地睡一覺,明天一早,爹爹就到瞭。”

“不,”小人嘟著嘴,“棠棠等爹爹。”

“你要是不按時睡覺,殿下知道瞭,會生氣的哦。”

聽說千淵會生氣,梨棠就有些動搖瞭,“明天真的會來嗎?”

“會的,一定會!”

“那好吧。”

她從小板凳上站起來,顯然已經比半年前高瞭許多,一臉不開心的小模樣,別別扭扭地牽瞭白聖手的手。

自從一大早發現這些梨棠樹開花,她都在樹下等瞭一整天瞭。

這一大一小的腳步剛邁上臺階,就聽見外面傳來用樹葉吹的朔方童謠,接著便有一個女子的聲音,在院墻外柔聲唱道:“小老鼠,上燈臺,偷油吃,下不來,貓貓貓,喵來啦,嘰裡咕嚕滾下來……”

“爹爹!”

梨棠撒開白聖手,像一隻小蝴蝶一樣飛奔著向大門口跑去。

那門被推開,蕭憐兩步邁瞭進來,蹲在地上,張開雙臂,等著她撲來。

梨棠如一顆沖鋒的奶糖,一頭紮進她懷中,爹爹,娘親地一通亂喊。

蕭憐將她在懷中揉瞭又揉,幾乎是想要重新揉進血脈一般,在她毛絨絨的小頭發間吻瞭又吻,眼淚便止不住,如斷瞭線的珠子般掉下來。

“棠棠,想不想娘親?”

“想——!”

“娘親也好想你,好想好想!”

設置 目錄

設置X

保存 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