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敢咬君上!
籠子裡的翠花驚呆瞭,嘴裡啃瞭一半的肉,吧嗒,掉瞭出來。
前來迎駕的龍女,手裡持著鞭子厲聲喝道:“大膽!不想活瞭!”
勝楚衣卻被她沒有牙的牙床咬得有意思,抬手攔瞭鞭子,“無妨,這小龍有趣得很,本君帶回去玩幾天。”
“可是君上,她野性難馴,還尚未調教好,何以入憐宮伴駕?”
勝楚衣看著手中咬著他的手指,惡狠狠盯著他的幼龍,“調教?不必瞭,現在這樣很好。”
他帶著她,化作水墨霧氣,回瞭憐宮。
隻是一來一回的功夫,被砸得體無完膚的憐宮,已經被燦陽修復地一如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勝楚衣對這種情形一點都不意外,三十年來,他被這種隔世相思折磨,狂躁暴怒已經成瞭傢常便飯。
每次都是他在前面砸,燦陽就在後面修,之後再找些樂子給他,天塌地陷之後,一切如故。
勝楚衣嫌棄地將一身血的蕭憐再次舉在眼前看瞭看,“真臟,她們到底有沒有給你洗澡?”
蕭憐淡定搖頭,睜著眼睛說瞎話,肯定沒有啊!當然沒有!必須沒有!
撲通!
憑空變出一隻大澡盆,洗龍!
蕭憐被扔進熱水中的瞬間,暴跳!
我身上還有傷呢!
我翅膀還是斷的呢!
你能不能先考慮一下我的感受!
她沖著勝楚衣哇哇叫。
一隻手,如泰山壓頂,將她一掌摁進水裡,“乖,先洗幹凈,不然怎麼玩。”
玩你大爺!
蕭憐在水中不停地撲棱,勝楚衣倒是來瞭興致,索性挽起衣袖,親手搓龍!
她越是掙紮地厲害,勝楚衣的手勁兒就越大,哪裡是洗澡,分明是虐寵!
王八蛋,怎麼對小動物一點愛心都沒有,早知道你這麼變態,我當初幹嘛嫁給你!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瞭,她終究鬥不過他,翅膀還斷瞭一隻,一折騰就鉆心地疼。
最恨的是,他既然親手洗她,那是不是也洗瞭翠花,也洗瞭那幾個走路扭來扭去的飛揚跋扈的龍女!
一想到翠花說那幾個龍女額外承瞭恩寵,她就渾身氣都不打一處來。
三十年!老子不在你身邊,把你浪地沒邊瞭!
她一使勁,翅膀撩起水花,啪地甩瞭勝楚衣一臉。
勝楚衣幾時被這樣待過,重重抹瞭一把濕漉漉的臉,額角的發絲滴水,怒道:“本君第一次洗龍,這是你的榮耀,哪裡不滿意!”
蕭憐剛剛還牟足瞭勁兒折騰,一聽“第一次”三個字,立刻就不動瞭。
真的是第一次?
她哼唧瞭一聲,垂瞭翅膀,老老實實給他洗瞭。
勝楚衣這才神色緩和下來,手底下也輕瞭許多,“嗯,這樣才乖,腦袋,洗一洗,翅膀,洗一洗。”
他手中雖然給她洗澡,可眼光遊歷,不知在想什麼。
蕭憐歪著腦袋看著他,你可是想念你那隻叫做帝呤的小龍瞭?
她就在你面前,可惜你不認得。
“爪子洗一洗。”
她就順從地將爪子遞到他手中。
“肚子洗一洗。”
額……,好吧,不過不要亂摸。
她乖乖地讓他的手在她已經餓的扁扁地肚皮上來回拂過。
勝楚衣的手,果然停住瞭,“你多久沒吃東西瞭?”
蕭憐眼巴巴地看著他,本來就圓圓的龍睛,霧蒙蒙一層。
好久,好久,好久沒吃東西瞭!我好可憐的!
“洗完瞭喂飽你。”勝楚衣對她承諾,那姿態哪裡像個魔君,倒是個第一次養瞭寵物的孩子,下定決心要把手裡的這一隻養活,不養死。
他接著洗龍。
“背上,洗一洗。”
好的,蕭憐將龍脊遞給他。
“尾巴,洗一洗。”
她又將尾巴甩過去。
“屁股……”勝楚衣想瞭想。
蕭憐趕緊將尾巴嗖地夾在兩腿之間。
這兒就免瞭吧。
果然,勝楚衣道:“這兒就免瞭吧。”
他將她撈出來,細細擦幹,放在象牙案上,仔細檢查她身上的傷口,之後小心地替她上藥,包紮。
他包得認真,專註的眼神,一如當年。
“本君在很久以前,曾養過一隻小龍,你與她,頗有幾分相似。”他仔細將紗佈在她翅膀上繞瞭一圈又一圈,包得十分精細。
“本君,很喜歡她,在她還是一條幼龍的時候,就曾很想很想親手幫她洗澡,細數她的每一片鱗甲,做著尋常人傢的事情,可惜,始終沒有機會。”
他兩眼有些出神,蕭憐就靜靜地聽著。
他明明可以垂手之間將她身上的傷治好,卻偏偏要這樣學著普通人,一點點包起來。
勝楚衣將她折斷的那隻翅膀包地整整齊齊,指尖挑起她的頭,將她從頭到腳仔細看瞭看,確定再無傷口,“曾經,她在本君心中,隻是個替代品,她抱著一顆赤子之心相待,本君卻一心想要追尋遙不可及之人。直到歷經九世磨難,重返雲山,才發覺,心心念念,苦苦尋覓之人,原來從一開始就一直在身邊,形影相隨,從未離開。”
他的指尖落在她的腳爪上,反復細細摩挲,思緒已飛回珍瓏雲宮,“可惜,等到本君幡然醒悟,想要彌補對她虧欠的一切時,一切已經太遲瞭。”
蕭憐低頭,用嘴碰瞭碰他的手背。
楚郎,我已經來瞭,這一次,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再離開你。
勝楚衣兩眼彎彎一笑,“和你說這些做什麼呢?你一個小畜生,又聽不懂。”
他抬手在她嘴上一劃,“封瞭你的嘴,免得你回瞭龍苑亂說!”
勝楚衣!
蕭憐才剛乖順下來沒多久,就又被他惹毛瞭!
可是這一次,跳腳也沒用,她居然連叫都叫不出聲瞭!
王八蛋!你把我變啞巴!